第 6 章 挖墳掘墓

半瘋子囑咐好白川第二天需要用的東西后，就領著我回到後院西廂房睡覺了。第二天天一亮，半瘋子就起床了，我這一大覺睡得很長，是被半瘋子扒拉醒的：“老伴兒，起床吧！今兒個帶你去個好玩的地兒！”說罷就用溼手巾給我擦了把臉，拎到了前院的廳堂之上。我們圍坐在飯桌上吃早餐，今天除了我和半瘋子，以及白川夫婦之外，昨天那個一度危在旦夕的小弟弟，今天也坐在白夫人的懷裡吃著饃饃。與昨日那般模樣不同，今日可是神氣活現的了，感覺那病已經好了一大半兒。

“一會兒到晌午，你們兩口子都要去墓地。再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起。”半瘋子囑咐道。白川趕忙點著頭：“好好好！都聽半大仙兒的。”吃過這頓飯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了。白夫人把孩子託付給了鄰居照顧，我們四個便拿著昨天半瘋子囑咐準備好的東西，帶著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一起就出了門。從白府出來一直往西走出二里地，就是一條小河，順著河的上游又走了三五里地就來到了一座小山前。“那墓地就在這上邊！”白川指著這山說。半瘋子抬頭看了看說：“大夥加點兒緊，別誤了時辰！”說罷，薅起我抬手就放在了他的胳肢窩下，夾著我，噔噔噔就一口氣上了山頂。

我們一行人在正午時來到了白川死去老婆的墳前，只看見墓碑上刻著“愛妻白何氏”。半瘋子把我從胳肢窩裡直接拎出來往旁邊空地一放。然後拿出白川準備的竹筐，從裡面取出三碟貢品，並列擺在墓碑前。又從自己的胸前掏出一個金色的香爐，擺在墓碑的正中間，然後拿出紅粉白三把香，轉身把那把紅色的香遞給了白川：“跪下！跟你夫人道歉！”白川愣了一下，把香接了過來，點燃之後，啪唧一下，跪倒在地。就看他把香舉過頭頂，連鞠了三躬，淚流滿面的說：“夫人！你受委屈了！我白川對不住你啊！你生產那天不是我不想保你！是那個產婆婆說，說你血崩，已經無力迴天，我這才保下了兒子。我想你在天之靈也能理解我這番抉擇的！你莫要怪我喲！莫要怪我！”咣咣咣，說完之後就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痛哭流涕的把香插進了香爐。旁邊的白夫人趕忙過來扶他起身。“這個給你，跟孩子親孃做個保證。日後一定要對她兒子好！”只見半瘋子把那把粉色的香遞給了白夫人。白夫人接過香，跪了下來，點燃之後也舉過頭頂鞠躬三次，雙手合十動情的說：“姐姐，我來白家已經半年有餘，孩子我會當親生般對待，護他周全，讓他念書識字，照顧他長大成人。姐姐你放心，蒼天在上，我說話算數，絕無半點虛言！”說罷也磕了三個頭，把香插進了香爐。

最後半瘋子點燃了其中白色那把，舉過頭頂，閉著眼睛，嘴巴里唸叨著什麼，然後繞著墳頭正時針方向走了一圈，又逆時針方向又走了一圈，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然而這次他沒有把香插進香爐，而是直接插進了墳頭上！然後抓起一把紙錢，往墳頭上一撒，指著墳頭說了一句：“勞煩各位兄弟！挖！”

七尺咔嚓，三個小夥子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墳頭給掘開了，露出裡面黑色棺木。就見幾人啟開棺材蓋子之後，見得墓主人已經腐化成一具白色的骸骨，但是令人滿意意想不到的是，她不是躺在裡面的，而是成半坐狀，坐在棺材裡面的。就在大家都驚訝的看著棺材的時候，半瘋子默唸著咒語，用手一推棺木，就把裡面的白骨又推回來躺著的姿勢，然後轉身把帶來的第三樣東西拿了出來，白家孩子的衣服和枕頭。只見他解開小孩子的衣服，把枕頭豎著往衣服中間一放，又將衣服釦子繫好，抱在懷裡猶如一個穿著衣服的嬰兒一般。接下來，便把這個包裹著枕頭的衣服放在了白骨手臂旁邊。半瘋子口中唸叨著：“讓孩子來陪你了！莫要再去白家擾鬧了。”然後雙手合揖，鞠躬做了個拱手禮。

“把棺材蓋好！”半瘋子囑咐道，幾個小夥子用力一抬，便將棺材蓋子歸了位，這邊訂好棺材釘，再看半瘋子，從懷中掏出幾道符咒“啪啪啪”將棺材的前後左右各貼了一張，然後把香爐裡的香灰倒扣在棺材板的上面。“填土！”半瘋子一聲令下。墳頭又重新立了起來！

白川夫妻二人又跪在墳前燒了些紙錢，這事兒才算完整的了了。我們一行人忙活完，就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見從半截的草叢裡又走出了兩個人，一個年長的，一個年輕的。倆人都扛著鋤頭，一前一後的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

“等一下！”就見半瘋子叫住了那兩人，走到那個年輕人身邊：“閣下印堂發黑，元神渙散。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災！”年輕人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半瘋子，“呸！你個臭要飯的！你別來嚇唬我！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做什麼的！”說罷繼續朝前走。走在他前面的那個年長的人，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半瘋子，啥都沒說，也繼續趕路了。

“三日內如果有需要，可來找我，我在往前五里的白府暫住！”半瘋子對這兩人大聲喊道。只見倆人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我在半瘋子的胳肢窩下，抬頭望去，那年輕小夥子的肩膀上，怎麼坐著個小女孩？。。。。。。

我們回到了白府，晚上白川設宴款待我們，這一桌酒菜好不豐盛，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飯菜。席間白川和半瘋子推杯換盞，一直感謝著我們二人，飯吃到一半，就看白夫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了個精緻的木盒子，放在了白川大面前。白川對著半瘋子說道：“半大仙兒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說罷就把這個木盒子推到了半瘋子眼前兒的桌上。半瘋子一杯酒下肚，指著盒子問：“這是什麼？”“錢。”白川答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半瘋子開始發瘋了，仰天長笑一聲，“我不要錢！你收起來吧。”“這怎麼能成，您不收下，我這心裡難安啊！”

半瘋子不理他，又繼續幹了滿滿一杯酒，心滿意足的說：“啊～錢是好，但錢於我而言，卻是累贅，命裡無財，不要也罷。你若過意不去，就滿足我三件事兒吧！”“您說您說”白川附和道。

“第一，我們二人還要在您府上暫住三日，希望您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第二，三日一過，我們自當告辭，還勞煩您能給我們準備十個白膜一壺好酒。第三。。。。。。”半瘋子看了看我繼續說道：“第三，勞煩白夫人到街上去，給我老伴兒置辦兩身新衣服。您看可否？”“當然。當然。”白川點頭答應道。

半瘋子倆眼一看見酒，就滿眼冒光！一壺又一壺，直接自己把自己給灌醉了，只見他突然狂笑不止，就像個瘋子一樣，跳到桌子上，咔咔咔～就把上衣給脫了，光著膀子，唱著歌，扭動著身體。白夫人看到此景，嚇得趕忙抱著孩子回了後院。而我，就這麼看著半瘋子光著膀子，在飯桌上給我唱了一晚上歌，跳了一晚上的舞。最最高潮的是，他竟然褲腰帶一鬆，提了一壺酒，低著頭說：“二弟！你也來一壺！”說罷一整壺酒都倒進了褲襠。然後“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現在才理解，為什麼人們都叫他半瘋子。他不喝酒時正常的很，一喝酒就是一個瘋子。

我們倆好吃好喝的在白府待了三天，半瘋子也酒足飯飽的鬧了三天，終於第四日一大早，天還微微剛亮，我們就起床收拾完畢。我穿著白夫人給我裡外接辦的新衣服，半瘋子拉著我，拿起白饃和酒就向夫妻二人告了辭。正當我二人走出白府大門時，一個人“撲通！”一聲倒在我們的腳下。

“大仙兒！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