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凝神,合力抵禦!”

緋霞朗聲叫喝,聲音之中摻雜著一股渾厚的魂識。

原本混亂的人群瞬間為之安靜下來,一道道土行氣防護屏障,彼彼撐起;

那些受到毒粉影響四散狂奔的人眾,被同伴紛紛按倒在地。

蜂群少了目標後,猶若無頭蒼蠅般嗡嗡嗡的原地徘徊打轉,足足持續了小半炷香,才逐漸朝著遠處飛去。

“師兄師姐她們快撐不住了!”

人群中有一道年輕聲音急切叫喚,口中的師兄師姐們儼然是先前為蜂群粉塵所襲,迷失心智胡亂發狂的存在;

此前為了維繫安靜,最終不得已點住了他們的穴位,但卻發現好像並沒能緩和分毫,反而在不斷掙扎抵抗中,一個個都拼得眼睛、鼻子都流出了鮮血。

像極了受某些幻象逼迫,被逼得自衝受禁穴位一般。

司空彤就近感應了其中一人的症狀後,陰沉著臉看向緋霞等一眾情墓眾人,問道:“她們中毒太深,已經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你們當如何打算?”

紅蠍為難道:“而今我們已經很深入了,不再像一開始那般,受了傷可以派人護送折返回去。”

江若雲不忍道:“再遠也要送啊,總不能就這樣將她們拋棄在這。”

“殺了吧,”緋霞神色漠然的開口,“參與進此次任務的人,早就都做好了犧牲準備,殺了她們隊伍頂多就少六七人,若是護送折返,勢必要多上至少一倍的人數,於我們接下來行程不利。”

司空彤將三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對於三人的性情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江若雲算是最有仁義良心的一人,紅蠍勉強有點良心但絕對不多,至於緋霞,與其說冷漠殘忍,倒不如稱最為理性更合適一些。

若是挑選朋友,司空彤自問定會從江若雲和紅蠍二人中選;

但是選歷練搭子的話,她無疑更偏向於緋霞這種果斷理性的人。

仁心道德於生死兇險面前,實在是一文不值。

同情他人,往往可能最終拖累自己陷入死地。

葛蓉適時說道:“暫且先用定心術將這些人穩住吧,後頭的路若是有兇險需得犧牲探路之處,且就叫她們上。”

“定心術!?”江若雲眼前一亮。

司空彤解釋道:“是我宗的一門封禁類手段,衝著封禁魂師所有感知去的,略微有些殘忍,不過應該能讓這部分人暫時與這世界生出隔閡,脫離那部分幻象;”

“屆時她們將聽不到、看不到、聞不到任何東西,連帶著觸感也會消失,更難感應得到絲毫靈氣。”

“不過,她們的自我意識卻是能恢復清明,旁人能以魂識向她們傳達指令,她們也可以憑著體內剩餘的靈氣,強行控著身體發揮部分實力,但僅有一次打破隔閡的機會,一旦強行排程體內靈氣,必將承受不住封禁之力走向死亡。”

緋霞眼中閃過一抹驚奇,認同道:“便依此法,必要時讓這些人先行開路,為宗門作出最後的犧牲。”

得到授意下。

司空彤連忙吩咐一眾門人,對著遭重的那部分情墓弟子出手。

江若雲愣神看著,原以為是透過封禁穴位緩和那些人體內的幻毒,但卻發現瓶靈宗下手遠比她預想的要粗暴許多,簡直就是一記又一記的掌勢直接拍打在那些遭重之人的身體之上,連天靈蓋都沒放過;

看架勢,就好像是要把她們的命魂給震出魂海一般,徹底脫離開對身體的掌控。

紅蠍同樣震驚,嘴角都不自覺的抽了抽,“瓶靈宗的定心術,這麼虎的嗎?簡直沒把她們當人對待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馴獸。”

不多時,定心術施展完畢。

七名遭重的弟子猶若活死人一般佇立,已是完全失去所有的感知,就連行走,也需人拖著才可移動;

她們的魂識完全陷入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難以自主向外傳遞任何自主意識,只能被動的做出些許回應。

紅蠍不忍嘆了一聲,“這應該算是最好的應對結果了。”

江若雲在意道:“司空宗主,她們還能恢復正常嗎?”

司空彤搖了搖頭,予以著一份同情。

機會是有,但於眼下處境,無疑渺茫。

眾人收拾了一番,再度朝前走去。

……

與此同時。

距離碧雲澗宗門外不遠的官道所在。

一輛普通的馬車停靠在一塊荒地之上。

因為深夜造訪多有不便的緣故,陸風和唐元二人合意,打算明日一早再行去找夏儀韻。

此刻的二人,唐元半躺在馬車頂上,仰望著漫天星空,靜心沉澱領會著近段時日來的感悟,看上去無比的嫻靜怡然。

陸風則是聚精坐在車廂之內,身邊擺滿了各系長劍,一柄又一柄銘刻烙印著特定的陣紋,為天瀑劍陣打著堅實的基礎,看上去忙得不可開交。

車內車外,靜動相間,形成了一道獨特的反差風景線。

足足持續至後半夜時分。

一道身影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平靜。

那人猶似自雲霄跌落一般,帶著幾分踉蹌靠向碧雲澗的山門,行色匆匆。

陸風手中刻銘的動作一停,臉色微變間一股晦澀的氣息朝著那道身影靠去,及時于山門前截停了下來。

自方才那驚鴻一瞬的感應下,他已是清楚察覺,那個自上空落下之人,並非別人,正是夏儀韻的師傅汝紀婕。

原本匆匆朝著門內趕去的汝紀婕突然腳步一頓,驀然回首迎向了陸風傳遞而來的那股氣息,凝重焦急的臉上不由浮現一抹喜色,飛速轉身迎向車輦所在。

陸風見狀,收起諸多長劍和陣盤,走出了馬車。

“汝師,你這是……”

陸風看著急衝衝靠近的汝紀婕,瞧清其模樣有些狼狽,手臂上還帶著幾分傷勢下,不由有些在意,“可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青山宗主~”汝紀婕喘著氣急切道:“真是你?能在此遇見你,實在太好了,快,快隨我趕去碧湖嶺。”

陸風一愣,“碧湖嶺?出什麼事了?”

唐元同樣詫異,他們本就為避開碧湖嶺的陣法大比才來得此地,怎麼看情形,還是沒避過去?

汝紀婕連道:“儀韻,是儀韻出事了,她被人給挾持去往了碧湖嶺。”

陸風臉色一變,“好端端的怎會如此?”

“我長話短說,”汝紀婕急切道:“大致是這樣的,儀韻此前一段時間一直在你青山劍宗內待著,為防不測,昨日我特意去接她回來,不曾想路途遇上了一對爺孫,那爺孫實力不弱,加之又主動示好聊起了陣法大比之事,我們便同行了一段路;”

“卻不曾想,也不知道儀韻無意間聽到了什麼,讓得那對爺孫性情大變,扯破了和善的嘴臉,一把挾持走了儀韻;”

“我非他們的對手,此番急忙回宗,便是來尋救兵來了。”

“一對爺孫?”陸風神色凝重,“瞧不出他們的來歷底細嗎?”

汝紀婕思忖間,看著自己手臂上有些汙濁的傷勢,猜疑道:“那年輕人是名實力不弱的陣師,依稀聽得被喚過一聲‘小瀧’,具體來歷不清楚;不過那老東西在逼退趕走我時,施展的功法好像是‘暗月真經’。”

“若是沒猜錯,那人可能是黑榜上銷聲匿跡許多年的蒼瀾,魂號‘暗月’。”

陸風一驚,“黑榜六十九的暗月蒼瀾!?”

唐元聽言,神情不禁嚴肅下來。

他自問對上天榜六十九的木易霽還能有著幾分把握,但黑榜之上同為六十九排名的暗月蒼瀾,卻是並沒有多少底氣。

黑榜和天榜之上前三十的排名,並沒有多少實力差距。

但後五十名的存在,明顯是黑榜的質量要高許多,能入得黑榜的存在,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不折手段之徒,他們的戰鬥通常不會顧及什麼道義,往往較之天榜強者要難纏無數倍。

唐元自問寧願對上昨日天榜排名五十一的風雷天罡李太淵,也不願對手暗月蒼瀾之流。

如是想著,不由冷不丁一怔。

“老陸,同樣是爺孫……你說這兩人會不會也是聖宗的人?”

陸風思慮間,汝紀婕的聲音突然傳來:“聖宗?聖宗該不至於收容黑榜上的邪魔吧?”

容不得深思,汝紀婕拱手相求道:“青山宗主,還請即刻趕赴碧湖嶺,代為搭救儀韻;”

“待我回宗稟明宗主後,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馳援。”

陸風點頭應下,“汝師無需多禮,儀韻同樣也是在下的朋友。”

唐元此刻已是拆解掉馬車的廂體,將馬匹單獨牽了出來;

“委屈這小馬兒了,可莫要跑脫力了才好!”

汝紀婕看著陸風二人同騎離去的身影,連忙朝著宗內奔去。

……

天明時分。

龍脊山脈之中,江若雲、司空彤等人終是來到了地圖所指的最後一片區域。

此刻的隊伍已是傷亡過半,僅僅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四周的環境也完全變了樣,變得十分簡單純粹,放眼望去,只有一棵棵巨大無比的參天大樹,像是一張巨大的棋盤上生長的一棵棵棋子一般,涇渭分明,排列有序,每一顆大樹都有著各自的地盤領地,十分默契的互不干擾。

地面上覆蓋滿了蜿蜒如手臂般粗壯的樹根,近乎找不到半點空餘。

眾人行進間,每一腳都是踩在這些粗壯的樹根之上,軟硬適中,比之泥地要舒服很多。

紅蠍一邊揉著自己的右臂,一邊朝司空彤問道:“這片區域應該就是地圖所載最後一個標識了吧?”

說話間,右臂仍舊有些隱隱作痛;

這是她此前途徑一處密林,為了救一名平素相處很好的同門,被一頭兇獸拉扯所留下的傷勢;

可惜的是,傷是留下了,人卻沒能救下;

此刻的每一次疼痛,除了身體層面外,她的內心同樣很不好受。

司空彤愣愣點著頭,依據上一處標識所指,她們應該是沒有走錯的。

只是……

眼下這片環境,哪裡像是地圖上標識的那般?根本就不是什麼‘小樹苗’。

這裡最小的一棵樹,主樹幹的直徑怕是都有兩米寬。

最大的一棵,簡直比之俗世那些房屋還要來得龐大,裸露在地面上的數根都比正常成年人的腰桿都要粗。

立於這樣的巨樹下,極具壓迫感。

“能瞧出這些具體都是什麼樹嗎?地圖所示的古遺址,具體位於何處能辨別得出嗎?”

江若雲滿是關切的詢問。

在經歷同門一個接著一個慘死後,她神色黯然間多了一抹凝重之感;

心中彷彿有著一股不甘的怒火,似想復仇般征服這個兇險的地方。

司空彤觀察間,開口道:“這裡的樹木好像都是些尋常的‘茗綢樟樹’,可茗綢樟樹就算在靈氣馥郁之地,也斷不該生長至如此誇張龐大的模樣,屬實是奇怪。”

“茗綢樟樹?”江若雲錯愕,“就是那葉片可以製作成綢香丸的茗綢樟樹?”

紅蠍錯愕接話:“那玩意尋常不都才幾十公分粗細嗎?有一回我都還一掌拍飛過一棵。”

葛蓉感應間凝聲說道:“彤彤說的不錯,這裡的巨樹,確實都是茗綢樟樹,之所以這般粗大,恐怕是同這裡的環境有關,受了什麼影響下,才會數以千百倍的生長,甚至是超出自生極限。”

江若雲茫然不解:“什麼樣的環境能使得尋常樹木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裡的靈氣也並沒有濃郁到哪裡去啊?”

司空彤聽得葛蓉的話後,隱隱想到什麼,開口道:“眼下出現的影響,已經算是突破茗綢樟樹的生長極限桎梏了,可不是單單靈氣濃郁所能辦到的,就算以源石凝液澆灌,怕也需幾十年持續下來才能有如此效果。”

“能造就如此影響的,恐怕只有一種可能,在這片巨樹林的深處,生長著傳說中的‘泰坦巨樹’。”

眾人聽得‘泰坦巨樹’四字,不由盡皆駭然呆愣在原地。

“難道……”

“這地圖所載的遺址寶藏……”

“指的就是那泰坦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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