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陣法補天地第1753章、君子依的變化君子依的情緒發洩比之邵陽要直接露骨許多,飛奔撲入陸風懷中後,便止不住的抽泣痛哭了起來,彷彿這段時日來的焦慮與不安都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整個人都為之酥軟了下來,緊緊懷抱著陸風,生怕後者再一次消失不見一般。

這一刻的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混亂無助的內心終是得以平靜下來。

良久。

君子依穩住情緒,焦急的抓住陸風的手,「師傅,快和我去看看老哥,想想辦法救救他。」

陸風邁步跟隨間,突覺手掌傳來些許粗糙,低眸看去,見君子依抓握的手,虎口已是開裂出了無數的傷口,瞧著極其的猙獰恐怖,儼然不止於一兩次撕裂又恢復那麼簡單。

君子依似察覺到什麼,回頭捕捉到陸風痛心的目光下,連忙撤回緊拉的手,下意識藏到了背後。

「長大了~」陸風眼含淚光的欣慰一笑;

換作以往的君子依,勢必要故作可憐巴巴的給他展示手上的傷口,不說求著幫吹吹,也要各種撒嬌求索新的劍招劍式,或者別的手段。

而如今,竟學會了獨自忍受,不讓他擔心。

君子依俏臉一紅,心中歡快下,剛想著如往日那般撒嬌上兩句,轉念又想到了邵陽同自己說的那些話語,內心陡然沉重下來,收斂了那份調皮撒嬌情緒,鄭重道:「是啊,師傅~小依長大了,總要長大的呀,總不能一輩子都依賴著師傅吧。」

嘴上如是說著,但心中卻已遍佈淚花,一遍又一遍的暗自告訴著自己,絕不可以讓師傅再為自己掛懷了,不能再成為師傅的牽絆和累贅了。

自己要努力成為可以讓師傅放下心的人。

可是……真的好想和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撒嬌啊……

好想好想在師傅面前得意的顯擺一下這段時日來的進步啊。

眾人臨近小山坳。

君子朔看著遠處入口旁的藤屋前坐著的一名老者,向君子依開口道:「小依,你來介紹一下。」..

君子依連忙應下,轉身朝陸風說道:「師傅~那人是九爺爺,也是子默哥劍道上的師傅。這段時日來都是他在看護著子默哥;子默哥變成如今模樣,九爺爺是族內最難過的一個。」

「嗯,我知道,」陸風自是清楚遠處那人的身份;

當初隨著君子默一起來此練劍喂招,於劍道上的一些薄弱處,曾受過此人的點撥提醒。

陸風於其還是存著不少好感的,

拋開這些不談,單就他‘九劍無雙李劍心"的名號,以及這些年來在江湖上的俠名,便值得陸風予以投去誠摯的敬意。

君子朔這時開口:「我與九爺早年存下過些許芥蒂,使喚不動他,但裡頭的另外幾名護衛,本質上算是我的人,你們可以以我的名義說服。」

說著順手將自己隨身令牌遞給了陸風,算是交易示好的一部分。

「你們且管見面,」君子朔冷峻說道:「我替你攔著可能會過來的人。」

「多謝,」陸風思量下取出邪元煞心懺的手抄本遞給了君子朔;

此舉,倒不怕後者會生出變卦一說;

陸風相信君子朔這般聰明人心中自有衡量,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道理定然明白,斷不可能幫著君子雅這邊對付他。

君子朔看著手中的典籍有些發愣,「就這樣?沒別的條件了?」

僅是幫見上一面君子默,就給他這般手段?

是不是太輕易了一些?

輕易得讓他都有些狐疑起真實性來。

陸風平和一笑,直言道:「你前陣子於青山劍宗的照拂雖存著用心在,但君家的

名頭確實讓得青山劍宗平穩渡過了這段兇險的時日,你既有意交好,我又怎好挾寶索求?」

君子朔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來我這步棋下對了。」

陸風還以一笑,「棋局還在繼續,青山劍宗不會讓你失望。」

君子朔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緊握著手中的典籍,鄭重點頭。

雖然棋局的走向同他預想的些許不同,但大致並沒有偏差太遠,也算達到了他想瞧見的局勢。

自一開始,陸風是否能活著歸來,便是他棋局中最重要的一子,也影響著接下來的走勢。

就如今來看,走勢一片光明。

君子依聽著二人的對話,有些雲裡霧裡,「師傅~你們在說什麼棋局啊?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

陸風平和一笑,沒有多言,自當日君文欣來造訪青山劍宗的那時起,他便對君子朔的佈局隱隱有了猜測。

此番歸來,又自白狸口中得知青山劍宗近況良好,且時常有君家來人善意走動後,更是確定下來。

君子朔有著動搖八大劍宗老牌格局的心,且將青山劍宗視作了手中的一柄開路利劍。

而目的,恐僅僅只是為了他所心愛的女人,唐婧。.z.

事實上。

君子朔此般謀劃從前確實僅僅為了唐婧,但如今卻並不止於唐婧了,還有針對君子雅。

他可以縱容忍受君子雅的一切行為,甚至移交部分權勢給她,但唯獨不可原諒後者將局設計到唐婧身上。

這是他的底線!

原本他還需多隱忍一陣,待得時機成熟……

但如今,時機已至。

君子依接連走了一段路,都見陸風不答,轉而又悄聲問道:「師傅你剛給了他什麼厲害的功法嗎?單單只是幫著帶來一趟祖山,會不會太……」

陸風這次沒有隱瞞,直言解釋了兩句有關邪元煞心懺的事情,末了叮囑道:「若無意外,今後的君子朔可不能再以沒有實力的人看待了,你相處時要多加留意這點。」

君子依聽完臉色陡然嚴肅起來,雖僅是隻言片語,但讓她隱隱有種感覺,君家的天可能要因此變了。

而這起因,可能僅是一本功法。

陸風對此卻並不以為然,君家越亂於他而言越是有利,至少那樣君子雅就抽不出閒工夫來打他玄氣的主意了。

這也是因何他會如此輕易就將邪元煞心懺給出的緣由。

二人來到山坳口子。

陸風主動朝守候著的老者,行了個半師禮:「李前輩。」

當年的指點之恩,值得他這一禮。

李劍心明顯愣了一下,打量著陸風這張陌生的容顏,一時間有些對應不起來具體是誰。

君子依連忙介紹:「九爺爺,他就是我提及過的師傅,也是子默哥的結義兄弟。」

李劍心聽聞臉上依舊存著幾分狐疑,儼然不大相信君子依的話。

陸風沒辦法,只得悄聲說道:「李前輩,當年胳膊上那一劍的傷,沒留下什麼疤痕吧?」

李劍心一怔,隨即雙眼陡然亮了幾分,湊上前直勾勾的盯著陸風,「你是當年給子默喂招的那個小兔崽子?」

君子依此刻卻是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心中向來無敵般存在的九爺爺,竟被自己的師傅早年前砍傷過胳膊?

難以想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實在太駭人聽聞了。

李劍心嘴上雖然還在問著,但心中早就對陸風的身份再無半點懷疑。

當年受傷的糗事,全天下可就只有三人知道,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君子默,在一個就是陸風了。

「好小子!」

李劍心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讚賞,尤其是感受到陸風如今的實力後,眼中更是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了一絲希冀。

‘如果是這小子的話……"

李劍心內心悱惻,想到陸風在君子默心中的分量,保不準真有那麼一絲機會可以讓得君子默恢復理智。

「好小子~」李劍心再一次的感慨了一聲,前一句是讚歎著陸風如今的狀態與實力,而這一聲,則是在明白陸風是為君子默而來後,動容著二人間的兄弟情。

陸風在李劍心的帶引下,穿過禁制與眾多護衛,來到山坳深處。

入目的一瞬,他便驚愕在了原地。

不大不小的山坳之中,竟無一完整的區域,處處遍佈著狼藉的劍痕,螢螢劍意縈繞四野,極其的混亂。

一側破碎的山壁底下,君子默披頭散髮的蜷縮在塌陷的凹槽之中,警惕的看著四周,身體時不時的發顫,像是在害怕著什麼一般。

遠遠看去,簡直猶若一隻淋了雨無處躲藏的小野貓無異。

陸風看著這一幕,對比上一次見面時君子默那意氣風發的模樣,只覺鑽心的難受。

「唉,」李劍心重重的嘆了一聲:「他自回來後便一直就只有兩種狀態,一種便是眼下這般怕東怕西的蜷縮在碎石堆裡頭,誰靠近都能把他嚇得渾身發顫;」

「另一種就是會突然暴起,發瘋似得胡亂劈砍,各種劍招劍式毫無章法的凌亂使出,混亂得猶似街頭混混打架,極其的瘋魔,每每都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才會罷休。」

陸風忍住心中的難受,嚴肅問道:「到底是誰把他害成這樣?以老默的心性,單單只是血族之中的一名劍客如何會有這般本事?」

李劍心臉色沉重,搖頭道:「那人彷彿就是衝著小默來的,那一戰過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人的劍道造詣定絕不簡單,甚至不會在我之下,如此方有可能一下讓得小默受不住巨大差距帶來的打擊,心境崩塌。」

「我對小默這孩子瞭解,若僅是涉及自身實力的強弱,斷不至於承受力那麼差,他定是見識到了讓他感覺終身無法企及的劍道高度,甚至覺得整個人族劍客都難企及那般高度下,一時鑽了牛角尖,極端心緒下,才落得這般田地。」..

陸風聽言,臉色說不出的沉重。

沉寂良久。

倏得開口:「我想試試,看看能不能幫得上他。」

陸風心中盤算著,將過往同君子默一起修習的那些劍術一套套的呈現施展出來,看看能不能憑藉著彼此的過往,喚回君子默的一絲清明。

李劍心略微猶豫了一瞬,開口道:「也好,小默於你的劍道頗為熟悉,且盡全力認真的與他戰上一場;」

頓了頓,神色變得肅然:「光戰可能還不夠,這段時日來我沒少出手,讓他勝和讓他輸,乃至平手等等,各種場景都試過,可都無一起效,這許是因為我非他同齡之輩,對他的衝擊影響有限,換作你來或許有用;」

「先讓他熟悉一番你的劍道,再使出你最大的本事,給我狠狠的把他揍趴下!」

「或許讓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多麼弱小,情況才可能有所好轉;」

「唯盼著他可以自己從哪裡跌倒,從哪裡給我爬起來!」

陸風一怔,隨即應了下來。

山坳外。

君子雅同焱雀二人終是趕回祖山地界,但還不待有機會靠近,便即給君子朔攔截了下來。

二人盡皆沒有言語,僅是以著冰冷凌厲的眼神互相注視著對方。

一切,盡在不言中。

無形的交鋒下,二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絕然的態度。

不止於眼下之事上的態度,還有著對未來以及彼此的態度。

仔細想來,這還算是君子朔從小到大第一次這般直視向君子雅,也是頭一回毫不掩飾的正面與之相抗,忤逆後者的意願。

四周氣氛在二人的對視下壓抑的令人窒息。

焱雀立在君子雅旁,大氣也不敢喘,心跳彷彿都慢了半拍。

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頭一回瞧見君子朔在君子雅面前,表現出如此強硬的姿態。

隱隱感覺都像變了個人似得。

或者說,這才是君子朔真正的模樣。

山坳中,彼時傳出陣陣鏗鏘對戰之聲。

那是陸風已然開始同君子默交手的動靜。

君子雅聽後鐵青的臉色更為難看下來。

沒有對君子朔多說半字。

「我們走!」

冰冷的喝聲下,絕然遠去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索。

焱雀跟在後頭內心直髮怵,怯怯的說了句:「小姐,咱們回自己接管的山坳,他憑……」

話語未曾說完,便被君子雅凌厲冷肅的目光給瞪退了回去。

若僅是君子朔攔阻,她自不會就這般善罷甘休,但山坳中傳出的打鬥動靜,讓她清楚,陸風無疑已是成功見著了君子默;

山坳之中有著她安排的護衛在,若非君家高層插手,憑君子朔亦或是君子依都是斷不可能辦到這點的。

換句話說,眼下情景,君家高層是預設的。

事態都這樣發展了,若她再無趣的強擰下去,最終只會落得一個自討沒趣的下場。

她素來聰明,聰明的女人從不做無趣的事情。

再者,沒了君子默這個誘餌,再想引陸風上套,也是很難辦到了。

只得再以新一輪的局,來謀這份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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