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自然不清楚君子依心中的念頭,也決然不會想到素來純真良善的她,竟會為了幫他牽制住君子雅,佈下如此之局。

就君子朔和君子雅二人如今的爭鬥情景而言,君子雅確實會被束縛住不少,不至於太輕易就能來打他魂盤主意。

此刻的陸風,已是順利抵達器宗,並見著了蠻鍾離。

亦如見邵陽時的情景相似,陸風出現在器宗時,蠻鍾離同樣在與著宗內諸多弟子比鬥。

不過相較於邵陽的誤會不討喜而言,蠻鍾離在器宗明顯是要更受歡迎不少;

每逢他比鬥取勝,總會獲得不少的喝彩聲,更有不少弟子直接蜂擁而上將他託舉了起來,已經打成了一片,完全瞧不出親疏之別,在年輕輩弟子中明顯已經有了不小的聲望。

陸風清楚,這可能是與他走前給器宗的那些煉器心得有關,畢竟這份寶藏於器宗而言,無疑是瞬間提升幾十乃至上百年發展的存在,堪稱大恩也不為過。

器宗弟子得知此般機緣算得上是因蠻鍾離才帶來的情景下,自不會有嫌隙他的存在。

陸風與蠻鍾離相見後,先是指點了一下他的修煉以及力量上的些許不足,而後同樣以著大衍之環幫他進一步提升了不少的實力;

剛提升完畢,後者便樂呵呵的叫囂著要去找首席弟子打架,找回昨日敗下陣來的場子。

又聽陸風馬上要走,去尋寧香後,瞬間沒了打鬥心思,嚷著要同行。

陸風介於自己如今四處樹敵還被懸紅的處境,自沒應下蠻鍾離的請求,好說歹說下,後者只得臌起肥嘟嘟的臉頰默默送別。

不過,在陸風離開後,蠻鍾離的目光卻是如君子依一樣,變得決然且堅定了下來。

渾然再無先前半點淘氣撒嬌的模樣。

……

陸風騎著器宗所贈的良駒一路北行,午後時分來到了花仙谷地界。

因為葉梵成功解了谷主等人陳年舊疾的緣故,他並沒有遭到任何為難,自報身份和來意後,很是輕鬆便見著了邵月。

可惜被告知來晚了半日,葉梵和唐元已於一早趕赴穹嶺。

一番敘舊和指點下,陸風也從邵月口中知曉了葉梵大鬧花圃的‘風流’事蹟。

聽得後者離開後不久,花淺語居然也默默離谷找尋了過去,不禁為之啞然失笑。

看情形,葉梵這是又收穫了一個紅顏知己的節奏。

陸風於谷內並沒有久留,僅是大半個時辰後,便即啟程去往了穹嶺。

原本是打算多耗費些時辰,先去往乾天宗見完乾芯在改道穹嶺的,但自邵月口中得知,乾天宗、玲瓏閣、碧雲澗等勢力不日後有著一場陣法大比下,不禁改變了主意。

此般熱鬧,他自是想湊上一湊,正好也順帶著瞧瞧這玲瓏閣的背後,到底同玲瓏谷有著什麼關係!

眼下雖值午後,但天色卻有些灰濛暗沉。

陸風策馬疾行,心情甚好,沒有什麼是比一眾弟子盡皆安然還值得他高興的了。

但此般輕鬆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臨近穹嶺地界不到十里的官道上,突然出現一人將他給攔截了下來。

淬金虎頭棍,王崇虎!

陸風皺眉看著擋在自己前頭的身影,感受著其身所散發的那股隱晦殺意,神情瞬間緊繃起來。

他如今的實力雖然提升了不少,但面對這樣一個黑榜二十七的狠人,依舊沒有任何把握,甚至於自保都存著一分懸念,對方若鐵了心發狠要殺他,想活命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前輩何意?”陸風礙於江若雲的關係,客套性的尊稱了一聲前輩。

王崇虎神色冰冷的走近,一雙虎眸怒視著陸風,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與不喜。

“公子叫我帶句話給你!”

王崇虎低沉冷漠的聲音響起,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語氣。

陸風兀自皺眉,客套回應:“請說。”

王崇虎厲聲告誡:“公子有言,若你再讓雲小姐深陷險地,有性命之憂,他將不會再袖手旁觀,而你……也將永生永世再見不著雲小姐!”

陸風臉色一沉,趁勢問道:“雲兒體內的那股聖蘊,是你口中的那個公子所留下的?他到底是什麼人?何以會有如此手段?又與雲兒什麼關係?”

王崇虎虎眸一瞪,一股駭然的氣勢蓋向陸風,警告道:“公子的事,不是你能打聽的!且記住公子的話即可!公子的怒火,無人承受得起!”

陸風聽著此般漠然呵斥,只覺心口壓抑得緊,卻又提不起半點反駁。

畢竟,這份呵斥,乃是基於對江若雲的關切所起。

一路走來,他確實沒能護得江若雲徹底的周全,屬實是他的不該與失責。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子如此關切惦記,他心中便沒來由覺得萬般憤怒。

王崇虎冷眸瞪著,末了,補充道:“昨日,雲小姐又一次遇上了無極宗的影羅。”

陸風心頭猛然一緊,殺意瘋湧而出。

王崇虎見狀嗤之以鼻的怒哼道:“現在冒殺意有個屁用!若不是你那日婦人之仁的放走那老畜生,小姐怎會又落得此般險境!既護不了周全,以後便請離她遠些!”

王崇虎呵斥完,似覺不妥,補充道:“此話,是老夫個人警告的你!若敢不放在心上,不說公子動怒,老夫先就不會放過你。”

說完,待要轉身離去。

“前輩留步,”陸風急忙叫喝,想著進一步詢問江若雲的安危近況,順帶解釋一句放走影羅非他主觀之念,而是那日全無準備之下,根本也留不下那般實力的存在。

但迎來的卻僅是王崇虎暴起下憤怒的一棍。

恐怖的棍勢猶若排山倒海般傾塌轟來,猝不及防下,陸風足足被抽飛出了百米開外,身側的良駒更是在這一棍下,瞬間化作了血霧飄散於虛無之中。

待得陸風落地穩住身形,遠處已然沒了王崇虎的身影。

看著自己被一棍掄得止不住發麻顫抖的雙手,陸風臉色說不出的難看與凝重。

面對此般強者,他的實力終歸還是差了些!

但陸風並沒有因此太過憎怒於王崇虎,後者此般全然是基於江若雲所起,這讓他不由更為好奇那幕後公子的身份。

到底基於何緣由如此照拂著江若雲,若是親情也就罷了,可若是男女之情……

陸風眼底止不住的浮現寒意。

同時內心深處於無極宗最後的一絲憐憫,也徹底消散不見!

……

沒了良駒驅策。

陸風直到傍晚時分,才趕至穹嶺山下。

越是臨近穹嶺主山,四周的霧氣越發濃郁,陸風此刻所處的區域,視線已經基本模糊,看不清數米外的景象。

陰冷的山風吹拂,帶著陣陣寒意,那呼嘯的動靜,猶似無數怨靈的哀嚎。

進山的路崎嶇不平,怪石嶙峋,隨處可見枯萎的樹木扭曲錯亂,枝丫落木堆中依稀可見一具又一具的白骨橫陳。

還未真正進入穹嶺主山,一路上便已少說瞧見近百具骨架。

陸風心中驀然浮現起那句有關穹嶺的傳言:‘幽幽魔嶺路,一步一骷髏。’

初聽還有些不以為然,真的設身處地之下,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陰森之感。

又行進了百米開外。

陸風突然於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旁,瞧見了唐元和葉梵的身影,神色頓時一鬆,明白二者應該是在等他。

“老唐、老葉~”

陸風邁步朝二人走去,但見葉梵和唐元依舊揹著身,不予任何回應,心中瞬間浮現一抹不安。

砰!

近乎在這抹不安浮現的瞬間,唐元和葉梵的身影突然從遠處消失,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二話不說便是齊齊出掌猛地轟來。

陸風神色一凝,毫不遲疑便即兩道劍芒回應而向,下手毫不留情,每一劍都有著至少天魂境三息層面的威勢。

頃刻間,那兩道進攻的身影便即被劃出了一道深刻的口子。

但卻並沒有任何鮮血飛濺,朦朧間消散在了原地。

陸風早有預料的看著這一幕,神色不見半點變化,自那不安浮現心頭的瞬間,他便反應了過來,所見的兩道身影並非唐元和葉梵,而是陣法幻象。

此刻透過濃霧細細感應,已然捕捉到陣法波動的氣息。

從那幻象能如此完美的復刻唐元二人身形樣貌來看,二者無疑是來過這裡的,很有可能已經入了山。

“老陸~”

陸風遲疑間,葉梵的呼喚聲突然自身側不遠處的濃霧之中傳來。

“是你在那嗎?”

像是不確信一般,葉梵又喊了一聲。

陸風遲疑間回應道:“老葉,是我,此處有著陣法,於那別動,我來尋你。”

陸風一邊說話,一邊感應著陣勢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靠去。

從那傳來的聲音可以判定,此刻的葉梵並不再是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人了。

但陸風的臉色卻並沒有如一開始那般鬆懈,反而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待得瞧見葉梵身影。

陸風不禁呆愣了一下,而後才問:“怎麼就你一個人?老唐呢?”

葉梵嘆息了一聲:“別提了,霧太大,我走散了。”

說著手掌突然猛地抬起,朝陸風攻去。

但就在其動手的瞬間,陸風指尖凝聚的一縷劍芒卻已然先一步朝著他的胳肢窩刺了過來。

這一幕瞬間讓得‘假葉梵’大感駭然,跌跌後退數丈開外,滿是震驚:“你小子早就看穿了?如何識破的?”

陸風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確信的笑意,恭敬道:“閣下可是幻魔前輩?”

對於穹嶺六怪,陸風自鬼伶口中算是瞭解不少,其中老四幻魔便擅長著幻陣手段以及易容之術,同眼下情景恰好能夠呼應。

換作以前,他或許不能如此輕易識破,但在幫著葉梵以大衍之環提升後,對後者的氣息他可以說最為熟悉,旁人不論偽裝得多好,都是矇騙不過他的。

當然,此般緣由陸風在徹底摸清眼前之人底細前,斷然是不會直言的,是以,到嘴邊的話也就換了另一種說辭。

一種同樣能辨別出易容為假的說辭:

“就老葉的性情,走散一事,一般不會稱是‘我走散了’,定是要說‘老唐走散了’。”

“以真實的他而言,是不會承認這等蠢事的。”

幻魔愣了愣,愴然笑道:“老朽還真是很長時間沒耍過這般手段了,生疏了生疏了……”

就這點小紕漏,換作以前,他定是能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的。

伴隨著那有些哀傷的笑聲,幻魔緩緩褪去臉上的易容。

本烏黑的長髮瞬間變得花白,屬於葉梵那年輕俊俏的容顏也瞬間大為改變。

陸風再一次呆愣在了原地,看著眼前幻魔的容貌,顯得有些驚駭震怖。

相較於葉梵的容顏而言,幻魔的臉簡直無法稱作是人類的臉,其上全然沒有半點人類面板的模樣,烏青色遍佈,褶皺而又猙獰,眼睛細小而又深陷,鼻子奇窄,嘴巴又出奇的寬大,耳朵也非常的尖銳;

五官說不出的誇張與離譜,哪怕是一般的惡魔臉譜,怕都不會如此刻畫。

再說身形,原本還是葉梵那挺拔的身姿,眨眼間突然矮了一截,相差半個頭都不止,腹部也為之冗了起來,有著大片的贅肉,顯得十分臃腫。

陸風若非親眼所見,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醜陋猙獰矮小臃腫的人,竟能以假亂真易容成葉梵那般模樣。

著實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

“過去吧,老夫的這關,算你過了。”

幻魔沙啞低沉的聲音傳出,四周的濃霧隨著他的話語劃出一道門型輪廓通道,延伸向山嶺深處,看著十分的夢幻詭異。

陸風皺眉聽著幻魔的話,略微顯得有些無語。

看情形,想上穹嶺居然還並不止於幻陣這一道難關。

穹嶺六怪,莫不是要輪番著考驗他不成。

基於此,陸風訕笑問道:“不知我的那兩位朋友,可安全入了山?”

幻魔滲人的笑了笑,並不做回應,身形兀自消散在迷霧之中。

陸風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別無選擇了。

只得邁步朝著山嶺深處小心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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