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一行在苗秋平的帶路下,奔行在南沽鎮的各個街道巷口之中。

不同於別地,南沽鎮上的屋舍建築格外厚實,全都是以著凝練的古岩石堆砌而成,屋頂上空以及各處牆角,都堆著厚厚的一層黃沙,宛若一個與世隔絕‘銀裝素裹’的世界,但這份銀裝卻是由漫天厚重的黃沙所蓋,而非冰冷的白雪。

陸風瞧著近乎尋不到一片乾淨的土地,不禁若有所思,以他目前的實力,要想於這般環境下佈陣,沒有良好的根基承載下,怕是很難支撐太久,便會自行崩散開來。

諸如九宮混元陣之流,就算再給他足夠的源石資源,於此般環境下,怕也很難完美呈現得出;

畢竟九宮錯位,對於環境的要求還是很高的,如此般黃沙遍地,隨風飄蕩的環境,怕是等不到他九宮移位,陣勢本身就要發生偏移了。

饒是實力更進一步,也很難改變這般硬條件的桎梏;除非是佈置契合環境的土系類陣法,才可勉強多承載一會;

畢竟,佈陣者,乃借天地之力禦敵,就算學得靈犀巧手,斂天地之力,也需一個良好的媒介環境才行。

也因此,陸風不禁更為擔心起葉梵。

蕭庶用以封城的困陣並非契合環境,而且品階少說接近天魂境後息層面,放在別處,足可堪比一些三流勢力的護宗大陣了,而在這南沽鎮上,受環境桎梏,怕是不出三日便會崩散開來;

蕭庶不惜損耗如此寶貴的陣法,也要捉拿葉梵,足可見仇怒之深。

焦急擔憂之下。

眾人奔行的速度不由更快了幾分,沿途捲起陣陣勁風,掀得街道兩岸堆砌的塵沙漫天飛揚,繚人眼目。

“有點不對勁!”

奔行過幾條街道後。

陸風的速度逐漸放緩,恍惚間驚覺自己似忽略了什麼,神色警惕的看向苗秋平:“這裡往日也都不見人影的嗎?”

唐元猛然一怔:“怎麼越跑鎮中心,人影反倒越是稀少了?”

苗秋平有些懵圈的撓著頭,環顧著四周屋舍,喃喃開口:“奇怪啊,這南祥街可是我們鎮上最大的集市,平素這裡挺多人的啊,會不會見得集結訊號,都去看熱鬧去了?”

苗秋平說著朝就近的一處攤位靠去,剛要開口,卻是突然瞧見身前攤位處坐著的老嫗,竟憑空化作飛沙,消散在了半空。

這詭異的一幕,讓得他霎時嚇得整個人都倒跌了好些步,滿是驚恐:“怎麼會這樣?她……她風化了?”

“不是風化,是陣法!”陸風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話間朝唐元示意性的點了下頭。

唐元會意下,戒備的朝另一側攤位靠去,攤位上擺放著各式乾貨,其中以滋陰補腎的紅葡杞子最為居多,這類乾果算的上是南沽鎮的一類特產。

隨著唐元靠近,攤位後的老者同樣化作塵沙消散在了半空,但其攤位上的各式乾果卻並未消散,而是齊齊朝著唐元迸發了出去,猶似暴雨傾盆,血雨凝針一般,威勢異常凌厲恐怖。

單此一擊,便已不輸於傳送陣外的那座虛魔影殺陣。

苗秋平臉上滿是驚懼,這般突襲,若換作是他對上,怕是定要被轟得千瘡百孔,破體而亡。

但見唐元遊刃有餘的後撤,以著渾厚的氣息盡數格擋震開,不由大吃一驚,意識到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對方實力。

陸風驚疑失聲:“竟還不止於幻陣,居然還融合了器陣一道。”

唐元警惕開口:“難道我們被蕭庶那老賊發現了?”

陸風搖頭,“方才陣勢呈現的氣息,同他所佈的困陣氣息不同,應該不是他所為,而且此陣的品階,恐怕還不在他的困陣之下。”

苗秋平急道:“那我們抓緊折返,沿路退出去,還來得及嗎?”

不待陸風回應,苗秋平回首間,突然瞧見來時的路生生於眼皮底下憑空扭曲,轉瞬之間,竟復刻出了一模一樣的南祥街集市場景。

這更為詭異的一幕,讓他整個人嚇出一身冷汗,哆嗦間不住暗罵活見鬼了。

陸風瞧著此般映象化的陣勢呈現,眼中閃過一抹思慮神采,隱覺不安。

氣息暗自朝復刻的映象區域湧去,一股陰冷的寒意瞬間侵襲,與此刻所處的悶熱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沖。

“陰陽映象陣!”

陸風一怔,眼中的思慮化作懵然,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猜測。

江若雲聽言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這陣名,我好像在花燈會上聽你提過,能破解得開嗎?”

“花燈會!”陸風冷不丁一顫,心中的不安恍惚間似得到了證實,腦海驀然浮現出一道身影;

回過神再看向眼前的映象區域時,神色不禁多出幾分冷意。

目光迴轉,又見第一處消散的攤位正在緩緩重新凝聚,不多時又恢復了原先模樣。

陸風眼中的冷意更為堅定,愴然道:“我們,恐怕是入了君家陣師所設的擬境之中。”

江若雲一愣:“君家?玄金城那個君家?”

唐元忌憚道:“老陸,你確定嗎?君家勢力再大,他的手應該也不至於伸得這麼遠吧?平白無故的跑這來佈下擬境之陣?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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