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英觀後。

陸風一行神色盡皆十分冷肅。

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陸風沒有再開口,但江若雲和唐元都領會到了他心中的念頭。

“何時啟程?”唐元沒有過多的言語,直接詢問出聲,語氣十分堅定自然,仿若去的不是凶多吉少的險地,而是什麼遊山玩水的景地。

江若雲默默挽住陸風的胳膊,幫著扶住昏迷的若水,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管是無淵冥海,亦或是別的什麼險地,她都會一同前往,生死與共。

對於若水的傷勢,她很清楚陸風心中的難受,除了本身是義妹一般的情誼外,還有著一份愧疚在,若非當初應下若水跟隨的話語,後者也不會落得如今的田地;

是以,她比誰都希望若水可以康復,好讓自家的風哥哥不至於心中一直存有這份自責。

唐元無疑更能切身體會這般情緒,想當初,還是他幫襯著開口,若水才得以跟隨在他們身邊,所以,他心中的悔意與自責,全然不比陸風少多少。

此前如果陸風不出手的話,他同樣也會宰了那三名欺負若水的弟子,同樣的,也不會讓雨虹那老婦好受。

僅是逼她自裁,以唐元的性格來看,無疑還是太便宜她了,該讓她也嚐嚐瓷靈鬼蔓的折磨之痛才好。

陸風不忍的目光看向江若雲,“雲兒,此行……”

僅是開了口,江若雲便抬手掩住了陸風的嘴巴,決絕道:“風哥哥莫要再說什麼讓雲兒不討喜的話了,雲兒知曉此行兇多吉少,恐不一定能活著回來,正因如此,風哥哥才休想撇下雲兒,若是風哥哥出了事,雲兒不會獨活。”

陸風無奈,又想著勸說唐元。

但卻僅是一個眼神投去,便即迎來唐元哐當的一記悶拳。

儼然,若是開了這口,唐元非暴起和他急不可。

蕭姣兒在一側不忍道:“唐師兄,你能不能別去啊,你要是出了事……”

唐元臉色一沉:“若水不止是老陸的義妹,也是我的,如今她傷重成這般模樣,我如何能坐視不管!”

決意過後。

陸風三人各自寫了幾封書信,轉交到蕭姣兒手中。

此去,生死難料,宛若訣別,自有著不少事需要交代。

蕭姣兒離去後。

唐元又問了一聲:“我們是直接去無淵冥海,還是先去購置些防身的物件、丹藥之類?”

陸風搖了搖頭,“先去南沽鎮,找老葉。”

唐元一怔,“看我急的,都把老葉這傢伙給忘了,他尋玉菩佛燧的小鎮就是南沽鎮吧?就在無淵冥海邊界不遠,也不知老葉有沒有應對瓷靈鬼蔓的手段。”

陸風想了想道:“回頭到了南沽鎮,你們先尋地休憩,我獨自去見老葉,他若知曉應對瓷靈鬼蔓的辦法,我們再來尋你們。”

唐元短暫失神下明白過來陸風用意,苦澀一笑:“瞞著老葉也好,要讓他知曉遭重的是若水,怕也會執拗的來冒風險,他要是出了事,他那麼多女人可就要守寡了。”

轉念想到自己的雪兒,唐元又是不禁一陣黯然神傷。

路上。

唐元主動承擔起了驅策馬車的活,但僅是行駛出了十餘里,連最近的傳送陣都還未抵達,便即停了下來。

目光朝著雲霄上空望去。

唐元神色凝重:“老陸,我們被盯上了。”

陸風同樣察覺到了上空的氣息,不用想也知,定是他們出現在雲英觀的訊息傳了開去,那些懸紅勢力尋了過來。

有一便即有二,絕不會只是單一勢力。

若以常規途徑堂而皇之的趕赴南沽鎮,怕是路途艱辛,會有數不盡的追殺。

陸風思慮間,朝唐元開口道:“繞道而行,朝‘鐵棘沉木林’方向趕。”

事關五行觀方圓百里的地域圖,陸風早在來時路上便記在了心中,鐵棘沉木林便即是他們此刻前行另一個方向上的一處著名地帶,用以擺脫那些纏人的追殺勢力最適合不過。

延綿三十餘里的鐵棘沉木林,靈氣紊亂,沉重如沙,是出了名的禁空地帶。

若放任那些人一直在雲霄上空追蹤,地上跑的,是無論如何也難甩得掉天上飛的,唯有叫他們滾下地來,方可擺脫。

唐元會意下,當即朝著鐵棘沉木林方向趕去,對於這片特殊的地帶,他也曾有過聽聞,獸谷之中不少困獸的牢籠和捕獸的陷阱,都是基於裡頭的鐵棘沉木所製作的。

鐵棘沉木的質量雖然比不過精鐵,但較之尋常的石頭卻都要來得堅硬,對於靈氣還有著一定的抑制特性,接觸下,能叫人或者獸體內的靈氣運轉變得沉重緩慢。

隨著馬車駛入林中。

上空追擊的氣息明顯停頓了下來。

十餘道身影自雲霄落下,來到鐵棘沉木林邊界。

為首的是姬家與武家兩方勢力。

姬蘭心因為身處玄金城的緣故,訊息最為靈通,陸風出現於五行觀後不久,她便收到了訊息,率著族內的天魂境魂師,追殺到了這裡。

武家二家主武宏,也就是武驚雷的舅舅,在收到姬蘭心傳信下,也一併來到了此地,基於武驚雷的死,他帶來的天魂境魂師比之姬蘭心還多,足足有著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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