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拍拍她的手背，搖搖頭道：“陛下還沒老糊塗，再說大理寺也不是吃素的，這案子也非玄羽衛插手，到時候自然有證據擺到陛下跟前，等蘇薇抓到了，也就結了案，與我何干呢？”
“你就不要多想了，索性也是件好事，至少對於咱們來說是好的，至於譽王那邊可就未必了，雖說永安侯是個沒什麼用的，但好歹是個條夠忠心的狗。就來他接下來還有什麼手段試出來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快些拿捏住了他的七寸才好。”
秦初雪點點頭，對她而言，永安侯府出這麼大的事情，雖說不應該幸災樂禍，但對於她和蔣夫人而言都算是一件讓人鬆一口氣的事。
她本意是不想認回永安侯府的，加之中間夾著一個蘇薇，而蔣氏和永安侯的急切實在透著股子不安好心。
如今這事兒也算暫時擱置下來，倒也叫她鬆了一口氣。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道：“雖說去永安侯府上吊唁的事情，原本是輪不到我的，但好歹外間已然都知曉我是永安侯府的嫡女，是蔣夫人和侯爺的親生女兒的事情，如今侯爺的喪事我若不去弔唁，會不會落人口實，反而不好？”
沈懷瑾點點頭：“我急匆匆一大早的趕來，出了告訴你這事兒外，也正是要同你說一聲，因事兒是昨晚上出的，今兒一大早永安侯府就掛上了白綾，只是案子才剛有了定論，人還沒入殮，所以須得等上兩日，第三日便要辦喪事，到時候我同你一道一起去一趟。”
秦初雪明白過來，恐怕除了去弔唁外，她還須得見一見蔣夫人，多少也安慰幾句。
兩人正說著話，宮嬤嬤來請，說是老太太要見沈懷瑾，估摸著也是聽到了風聲。
沈懷瑾起身對秦初雪道：“我先去奶奶那，略坐一會兒便還要出府辦事，就不陪你一道用膳了，你也別多想，安心地待在府裡，旁的都等我回來再說。”
秦初雪乖巧地點點頭，隨後將沈懷瑾送出了院子。
沈懷瑾一路腳下生風的趕到了榮禧園，老太太坐在西梢間的暖閣裡候著，見他來了，忙起身衝他招招手。
“方才外頭有婆子送訊息進來，說是永安侯府出大事兒了，夜裡起了火，具體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知曉對於玄羽衛而言，京都是沒有秘密的。
本來老太太也沒打算專程去找沈懷瑾詢問，只是聽孫嬤嬤說在二門外遠遠看見沈懷瑾回了府，所以這才去叫了人來問問。
沈懷瑾也不瞞著老太太，把事情都細細地說了出來：“眼下蘇薇躲在京都，通緝令已經貼出去了，就看能不能抓著了。”
“到時不曾想她如此的心狠手辣，不過是沒了個侯府嫡女的身份，便下了這樣的毒手。”
老太太也有些唏噓，但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她是連養育她一場的爹孃都敢下毒手的，會不會把主意打到你和雪兒身上來？”
沈懷瑾點點頭：“未必就不敢呢，不過奶奶放心，就憑她的本事，想傷我是不可能的，到時雪雪那邊我已經叮囑過了，也會加派些人手在府內府外巡邏。只是內門的規矩，奶奶敲打敲打，這些日子萬不可懈怠。”
老太太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我醒得！”
“不過你還是要抓緊時間，趕緊把人抓起來才好，免得千日防賊的，若有疏漏才是糟糕。”
沈懷瑾自然明白，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奶奶放心，無外乎就是在南城區那一塊人員複雜之地，多搜尋一番便是，再者，想來她一個人逃命的可能不大，孫兒估摸著怕是有幫手的，而能幫她殺人的，定不會是什麼尋常的丫鬟僕從。”
“加之從永安侯府下人的口供裡也可以得知，她前腳才去見了她的親生父母，後腳就放火燒死了侯爺，這裡頭恐怕未必沒有被人慫恿的可能。”
聽到沈懷瑾這麼一說，老太太心頭一跳：“你的意思是，是她親生父母慫恿她放火燒死了永安侯？”
沈懷瑾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也或許是她自個兒的想法，不過她一個女子想逃出京都，顯然是不現實的，但若是有她爹孃的話，這就說不定了。”
老太太皺著眉頭，表情凝重地點點頭：“總之不能放任她跑了，遲早是個禍患。”
這一點上老太太和沈懷瑾的想法是一致的，兩人說完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才抽回了自己的思緒，開口問道：“既然侯爺沒了，那你的打算不也擱置了？”
老太太是知曉沈懷瑾的想法的，從一開始目的就是想要娶秦初雪為妻，眼看這計劃都走到最後一步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了事端來，打亂了前面所有的準備，難免有些替他擔憂起來。
沈懷瑾苦笑的點點頭：“只能暫時擱置了，畢竟侯爺意外亡故，即便秦初雪身份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問題，可眼下也已經不是個好時機了。”
“即便是認，恐怕也是要等過了孝期再說了。”
“好歹雪雪是做女兒的，就是鑽空子也得再等上一年半，否則對雪雪的名聲不好。”
老太太輕輕嘆了口氣：“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誰能想到蘇薇一個未出閣的小丫頭，竟幹出這樣的傷天害理的事來！”
“不過事已至此，永安侯府那邊你多盯著些。”
“若認真算起來，這永安侯去了倒也是件好事，永安侯府的老侯爺和老夫人已經不管事，老夫人聽說去了孃家小住，老侯爺也暫時離了京都。只剩下蔣氏一人支撐。”
沈懷瑾點點頭：“對，眼下永安侯府就蔣夫人和嫡子蘇耀宗，旁的叔伯之類早就分府另過。”
老太太想到了蔣氏，忍不住說道：“蔣氏這個人雖說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也不是什麼膽大包天之輩，這幾年聽聞她的處境也不算好，孃家也沒了權勢。她嫁入侯府這麼些年，也算勤勤懇懇，把侯府打理得還算妥當，還為永安侯生育子嗣，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只是這腰桿子到底因為沒有孃家撐腰，直不起來，否則也不會顧忌一個外室而避去偏僻院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