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不說舞蝶她們做得不好，相反大家手頭的活都很用心，只是用心歸用心，貼心卻是另一回事了。
凝露顯然細緻到了貼心的程度，她總能觀察到秦初雪的和虎兒的習慣，記住她們的需要，從而根據這些去改變和安排。
芳心覺得，這才是一個身為大丫鬟和貼身嬤嬤最要緊的。
秦初雪卻沒有注意到芳心和凝露之間越來越默契的事，倒是對凝露的確是很滿意的，至少她願意花心思去迎合自己和虎兒的生活習慣，這也使得她日子過得更舒坦了些。
只是這樣平靜的日子卻在一天清晨，天剛亮的時候，被凝露的一通話給打破。
“你說什麼，牆根下有腳印？會不會是婆子們躲起來嚼舌根的時候留下的？”秦初雪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剛醒，本來像往常一樣，想在床上懶一會兒，閉目再養養神的，卻是被進屋的凝露輕輕搖醒，說了這麼件叫人驚駭萬分的事。
“那鞋印子又大又深，前腳掌著地，不會是咱們院子裡的婆子的腳印，更像是翻牆跳下來的時候留下的。”
“而且昨個兒天黑前，奴婢照常圍著院牆走了一圈，並未發現這兩枚腳印，必然是昨晚新印上去的！”
秦初雪聽到了這話，皺著眉頭想了想：“你先去找前院找長順問問，讓他查一查會不會是墨羽他們的人，昨晚上在著附近巡查的時候留下的，注意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凝露應諾後，立即出了屋子。
她說早上來接芳心的班的時候，照例在院子周圍檢查了一遍，這才發現不對的。
其實自從秦初雪提到，營地並不安全後，她就每日如此，雖然知道外頭裡三層外三層的，但礙於她們是女眷，尋常護衛巡查都會刻意地避開後院一點距離，輕易是不會靠近的。
如此倒是可能成了後院這一塊的盲區，所以凝露這才會在天黑之前查一遍，天亮之後再查一遍。
倒也不單單是防患於未然，也是怕護衛中若是出了問題，她們還一無所知的話，就更危險了。
只是她不希望自己這樣的擔憂有一天會派上用，但如今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出現了問題。
凝露走後，秦初雪驚出一頭的冷汗，匆匆起身穿好了衣服，隨意挽了個髮髻用簪子固定後，就披著斗篷出了門，到了凝露所說的地方彎腰探查。
果然如她所言，牆根下鬆軟的泥土上，留下了兩個前掌深，後跟淺的腳印，而且印子很大，瞧著至少有45碼，不像是女子的。
院子裡的婆子都是有數的，好些都是一路從京都跟到了現在的，她很清楚哪怕腳最大的也不過41，2碼左右，丫鬟們就更不可能了。
是什麼樣的人夜裡會跳入院中？又是作何而來？
會是附近居住的農戶或者鄉親嗎？
抑或是......營地裡出了問題，要麼是叛徒，要麼被歹人潛入，無論哪一種猜測，對秦初雪而言都不是一個好訊息。
如今沈懷瑾不在，後院有幾個婆子是有些手腳功夫，其他的都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她是不敢想，要是真的有歹人翻進來了，會發生什麼危險的。
還不等她回到屋裡，遠遠地就聽到了暮蟬使喚小丫鬟們幹活的聲音。自打做了管事的丫鬟，她倒是積極得很，每天盯著丫鬟們幹活，時不時地還來跟她邀功一下，似乎頗為自得。
秦初雪可不想這會兒見她，自己心裡頭正煩著呢，就帶著兩個小丫鬟回了屋裡。
不一會兒，原本要到早膳才過來的瑩雪卻提前進屋伺候，我見她手腳麻利地放好了洗臉水，不由得有些好奇：“今兒怎麼這麼早過來，灶上已經安排好了？”
瑩雪愣了愣：“咦，夫人不知道嗎？是凝露姐姐差了個小丫鬟到後廚找奴婢，說是讓奴婢先到屋裡來候著，夫人已經醒了。”
“奴婢的粥已經熬上了，叫了劉媽媽守著，奴婢伺候完夫人起身洗漱，應該就熬好了。”
秦初雪恍然，原來是凝露安排的。
隨後她去洗漱，瑩雪伺候著給虎兒換了尿布，等她收拾完，抱著虎兒坐到了梳妝檯前，瑩雪解了她隨手挽的髮髻，重新梳了一個，戴了幾樣簡單的簪子。
她將虎兒抱到外屋的榻上時，開啟窗戶透氣，就見凝露正好從院門口順著遊廊快步走了過來，不一會兒人就到了外屋門口。
見屋裡只有瑩雪，她遣了廊下的丫鬟去收拾些乾果茶點來，就將外屋的門給關上，走到了秦初雪跟前。
“奴婢問了長順，長順說昨個夜裡咱們院子巡查的護衛倒是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這事兒還得去找墨統領問問，得了訊息第一時間回稟。”
秦初雪點了點頭，也知道一時半會兒的，肯定是沒結果的，但這麼幹等著也不是個事兒，反而叫她心裡頭不踏實。
見她皺眉，瑩雪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但也知道是發生了大事不敢多問。
凝露沉吟了一會兒提議道：“眼下沒個確切的調查結果，也說不定是咱們緊張想岔了！”
“只是以奴婢這膽小的性子，咱們還是防備著些比較好。”
秦初雪也聽出了她畫外之音，不由得追問道：“你可有什麼好法子只管說來，若是能規避一二，都是極好的，只要虎兒平平安安的。”
凝露也不拐彎抹角了，湊近了一些說道：“咱們眼下住在後院裡，能做得也不多，無非就是挪個位置，至少也叫歹人真的潛入後，不會被第一時間傷害到夫人和小主子。所以夫人看不若委屈一些，先與奴婢和芳心換換，白日裡倒也沒什麼，正常在正屋裡走動，夜裡換到偏房休息，奴婢和芳心就在外屋的榻上警醒著些，一有什麼動靜，也好照應著呼救。”
“若是夫人覺得委屈，或者前院的騰出個正屋來，其餘人先往剛修好的倒房裡休息，二門這也派人夜裡鎖了巡防，如此也安全一些。”
秦初雪聽了第一個主意的時候，心裡就已經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