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擺脫這樣的困局,自己的性命,秦初雪和孩子的性命都能夠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成為旁人的棋子,或者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呢?
沈懷瑾看著秦初雪的側顏,思緒卻飛得越來越遠。
第二日天光亮了好久,秦初雪直到聽到了虎兒的哭聲,才從睡夢中清醒。
她睜開眼,卻意外地看到了沈懷瑾竟然躺在她的身邊,眉目寧靜地陷入沉睡之中。
瞧了瞧外頭大亮的天色,又瞧了瞧他,秦初雪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撫摸上了他的臉頰。從前很是敏銳的沈懷瑾卻並沒有因此而驚醒,反而綿長的呼吸都不曾有任何的變化,可見是真的睡得很安穩。
有多久我有見過熟睡的他了?
上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凝視他的睡顏,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甚至,她都快忘記了他熟睡時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只要他不是有急事離開,總會陪著她一塊入睡,但是他起的總是很早,在她睡醒的時候,身邊早就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她也習慣了他的忙碌,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用早膳,也覺得這樣也沒什麼,畢竟他已經很努力的每天都儘量趕回來陪她用晚膳,她還要要求什麼呢?
兩個人過日子就是這樣的,她體諒他的忙碌,他心疼她的孤獨,彼此為了對方,都在不斷的遷就和包容著,哪怕很多時候,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意外發生,但他們也都在為對方不斷地努力著。
只是有時候,秦初雪還是會覺得在早上起床的時候,摸著空蕩蕩的床側,心裡空落落的。
她偶爾也希望,能與他一起迎接每一天的早晨,在溫暖和煦的清晨,給彼此一個早安吻。只是這樣不過是生活中,或許偶爾會遇見的小驚喜,而不是生活的全部,所以她也不曾為這樣的想法而為難過他。
只是今日,看著
他的睡顏,秦初雪心裡卻好似在寒冬裡開出了一朵花兒,心情格外的喜悅。
她忍不住湊到了他的臉頰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隨後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早安夫君!”
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眼裡閃爍著滿天的繁星。
只是這樣的小美好,卻還是被一陣陣越來越高昂的哭聲給打斷了。
她見沈懷瑾難得睡得如此深沉,想到了他很有可能星夜兼程才趕回來,這一路還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一時越發的心疼他。
生怕虎兒的哭聲將他吵醒,讓他好不容易積攢著的疲倦能夠釋放出來,美美地睡上一個好覺,秦初雪忙躡手躡腳地披了件襖子,匆匆地下了床走到了外屋,推開了一點縫隙。
聽到動靜,一直候在屋外的凝露匆忙上前,見她只披了件襖子忙合上門,隔著門問道:“夫人可是要將會小主子抱過來?”
秦初雪立即應是,凝露也不廢話,應了一聲就匆匆去了偏房。
此時在偏房裡,崔嬤嬤和舞蝶正抱著虎兒累得氣喘吁吁。
“哎喲小祖宗呀,你就不能安生一點,主子爺好不容易回來休息,若是叫你幾聲給吵到了,可如何是好?”
然而,虎兒才不管崔嬤嬤哄什麼,只一個勁地張著嘴哭嚎。
舞蝶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拿著個布老虎企圖引起他的興趣,奈何虎兒一點都不給面子,哭得那叫一個專心致志。
舞蝶無奈地搖頭道:“小主子早膳吃了好大一碗肉糜粥,要說餓也不可能的,可也不知怎得,就是非要去尋夫人,怎麼哄都哄不住,真是急死人了!”
昨晚上睡芳心值夜,等到天明的時候,舞蝶來接班,芳心特地交代了主子爺連夜回來,在屋裡歇下的事。
又暗示夫人和主子爺情意深深,最好不要去打攪二人。
隨後崔嬤嬤起身之後來了偏房見了虎兒便也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自然也是喜不自勝的。
她們原本還打算,讓夫人和主子爺都多休息一會兒,等到了晌午的時候,那邊有了動靜再過去伺候。
可不曾想虎兒這個小祖宗,吃得飽飽的,穿得暖暖的後,非但不老實,還哭著鬧著找夫人。
哪怕是她們幾個丫鬟輪番帶著出去花園裡,院子裡溜達,這小祖宗也不買賬,就是吵著要見夫人,似乎是知道他爹回來了一樣。
等到凝露過來,提醒說夫人醒了要見小主子的時候,崔嬤嬤和舞蝶都有些無奈。
隨後舞蝶便抱著虎兒同凝露一起進了外間,凝露忙上前去找秦初雪的厚實衣服,伺候她穿戴。
虎兒見了秦初雪,還不等抱,就一下止住了哭聲,“娘”“娘”的叫個不停。
秦初雪忙衝他噓了一下,隨後也不等凝露幫她扣好兔毛領子的扣子,忙伸手上前將虎兒抱在了懷裡。
“好了好了,娘在呢,小祖宗你可別叫了!”
“你爹好不容易回來睡個踏實叫,要讓你這臭小子給吵醒了,小心娘打你屁股!”
她洋裝生氣的在虎兒屁屁上拍了一下,虎兒立即老實了。
他大約也沒聽懂什麼意思,但見娘生氣,他就立即慫了,乖巧地窩在秦初雪的懷裡,跟個小豬仔一樣,拱來拱去。
見他這般,秦初雪也怕說重了他又哭起來,於是抱著他在他的粉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咱們虎兒乖乖的,叫你爹爹好好睡一覺,咱們不吵他好不好?”
虎兒得了親親,立即抬起頭,笑得露出幾顆小小白白的乳牙,也伸手捧著她的臉“吧唧”兩口親了上去。
被他這般親近,秦初雪也笑得很是開心,母子倆親熱了一番後,她這才扭頭問舞蝶:“虎兒吃東西沒,怎麼剛才哭得那麼厲害,可是餓著了?”
舞蝶無奈失笑搖了搖頭:“夫人這話說得,就算奴婢們都餓死了,也不可能讓小主子餓著啊!今兒一大早,瑩雪就在廚房裡忙碌了,特地熬了一碗小主子最愛的肉糜粥,軟爛鮮香,裡頭還拌了不少的蝦仁肉。小主子吃得可香了,一碗都吃了個精光,還抓著碗不讓收。”
“嬤嬤怕他吃多了不克化,傷了脾胃便沒讓再打一碗,但肚子肯定是吃得飽飽的了。只是不知道為何,吃飽了又餵了些溫蜜水,他玩了一會兒便開始鬧著要找夫人,怎麼都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