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方才還說，怕是小主子知道主子爺回來了，所以才這般興奮，恐是想爹了。”
“想爹？”秦初雪聽了這話，忍不住低頭看向懷裡的拿胖乎乎的手捏著她的臉頰玩得虎兒。
“虎兒想爹了？”她開口問虎兒，虎兒歪了歪腦袋，嘴巴里也“爹爹”“爹爹”地喊了兩聲。
見他懵懂的模樣，秦初雪一時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相了。
但這會兒裡屋裡，沈懷瑾還睡得沉，她不想外間她們說著話，把人給弄醒了，於是便對舞蝶道：“你準備一下，咱們去偏房說說話，讓嬤嬤也不必過來了。”
隨後她又對凝露道：“你先守著外間，爺要是醒了，或者有什麼需要，你就過來說一聲。”
凝露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秦初雪竟然會將她留在屋裡。
舞蝶似乎也有些詫異，張了張嘴，看向秦初雪漫不經心的表情，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見秦初雪抱著虎兒往外走，凝露這才急匆匆地起身應了一聲後，將她們送出了屋。
秦初雪抱著虎兒到了偏房，果然如她所料，崔嬤嬤正收拾著虎兒的玩具被子等物，準備拿回正屋去。
見她們又進來，崔嬤嬤動作一頓看向了秦初雪：“夫人怎麼不在屋裡待著？這剛起床就出門，容易受涼的！”
秦初雪笑著安撫她道：“沒事的，出門都穿戴得厚實著呢，哪裡就那麼容易受涼了？”
“倒是嬤嬤，你先彆著急收拾，咱們在這屋裡坐坐，說會兒話罷，等爺醒了，咱們再過去招呼就是了。”
崔嬤嬤應了一聲，把東西又放回了偏房的榻上。
舞蝶這時候這才有機會，說出了方才在外間時想說的話：“夫人，只留凝露一個人在屋裡伺候，會不會不太妥當？”
“不妥當？哪裡不妥？”秦初雪看向舞蝶，有些奇怪地反問。
崔嬤嬤乍一聽，也是嚇了一跳，眼裡透著幾分擔憂。舞蝶忙將自己的想法通通說了出來。
“凝露可是皇后娘娘送來的人，她心思深也不知道是真心伺候夫人，還是還把自己當皇后娘娘的人，要還是......留她在屋裡，豈不是給了她作妖的機會？”
崔嬤嬤一聽，也跟著點了點頭：“夫人寬厚，可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更何況凝露到底不是咱們府裡出來的人，中途又離開了一陣，那心裡究竟是怎麼個心思，咱們也還猜不透呢！”
秦初雪卻胸有成竹地笑著看向舞蝶和崔嬤嬤：“既然猜不透，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舞蝶和崔嬤嬤都齊齊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她對這件事竟然如此淡定。
“可是，萬一......那豈不是要麻煩了？”
“是啊，若是她真爬了主子爺的床......”
崔嬤嬤話還沒有說完，秦初雪就打斷道：“真爬了又怎麼樣呢？以你們對爺的瞭解，還能不知道她的下場嗎？”
這話一出口，崔嬤嬤和舞蝶都愣住了，崔嬤嬤隨即想到了什麼，立即一臉的恍然。
“是了，倒是咱們多慮了！前車之鑑可不少呢，主子爺最討厭這樣不守規矩，一心爬床的丫鬟了。”
舞蝶雖然沒見過，但從崔嬤嬤的話裡也聽出了一點什麼。
秦初雪笑了笑反倒率先說道：“不過嬤嬤，我倒是覺得凝露不是那樣的丫鬟。雖然我與她相處的時日不多，可她雖模樣也出挑，卻不是個喜歡出頭的性子。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能好生生地從宮裡頭出來了。”
“多與她接觸一段時間，你們也能知曉她的性子了，更何況她與那楊大力之間，還有一些小苗頭呢，我倒是覺得她們將來或許能成呢！”
聽到她的話，崔嬤嬤和舞蝶對視一眼，都有些驚疑不定。
秦初雪這才想起來，她們恐怕還不知道楊大力是誰。索性眼下也沒什麼事，舞蝶已經叫了小丫鬟去傳膳，等著用膳的閒暇時間，便跟她們講了講這一路以來，楊大力和凝露之間的事情。
兩人倒是沒想到，凝露還有這一段故事在裡面，想到了方才對她的無端揣測，兩人多少有些彆扭。
秦初雪笑著擺擺手安慰道：“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生怕我在她那裡栽了跟頭吃了虧。但不論是沈懷瑾也好，凝露也罷，若是沒有幾分把握，我也是不會這麼不小心的。”
“再說了，哪怕凝露真的爬了床，咱們處理了她就是了，索性也算看清楚了她的為人，找個藉口打發走了也就罷了。”
秦初雪說得倒也輕鬆，但是她其實是不確定凝露會不會抓住這次機會，證明自己真的“看透”人生的，就如同她之前所說得那樣這就是她的一次試探。
只不過這一次的試探也是她突如其來的想法而已，並非之前籌謀了許久。
再說了，沈懷瑾也才剛回來，她也不可能料到他昨晚會回來。
倒是崔嬤嬤和舞蝶聽了她的話，越發的覺得她有了當家主母的氣度和穩坐泰山的自信了。
“夫人說得對，哪怕真的有這等拎不清的丫鬟爬了主子爺的床，您做主母的，想怎麼處置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見崔嬤嬤真心地誇讚，秦初雪撲哧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嬤嬤你也別太那麼較真，其實我更多的還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凝露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我身邊遇到的姑娘們都是極好的，咱們以真心換真心，總歸不會錯的。”
她這話說得大氣，聽在崔嬤嬤和舞蝶耳朵裡很是妥帖，又覺得她還是從前的那個夫人，寬厚又善良。
她的秉性一直沒有變，總是如此善意地對待別人。而她們這些做僕從的，卻不能叫她被那些個小人給傷了心，往後這種事情，還是多由她們出面攔在外頭，不叫夫人頭疼才是要緊的。
秦初雪不知道，她不過一個小小的試探，卻讓崔嬤嬤和舞蝶的內心都默契地產生了同一個想法。
等她用了遲來得早膳，其實時間已經快到午後了。虎兒有了秦初雪這個親孃的陪伴，不哭不鬧了，只是有些調皮的閒不住了，在偏房裡走來走去，翻來翻去，恨不得折騰個翻天覆地後，又吵著要出門去溜達。
本就心情大好的秦初雪也有了雅興逛逛園子，所以抱著虎兒裹好了斗篷出了院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