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先後又為她出了兩個主意,幫她盤活了蕭家布行,和蕭家的典當行,讓原本兩個尾大不掉,又負銀收的店鋪扭虧為盈,蕭婉婷歡喜之餘,越發迫切地想要將宋景收入囊中。

而她也在不斷與宋景的接觸之中,對他越發的在意起來。

甚至每每深夜,春閨寂寞時,把他和那個男人一比較,竟覺得那個男人除了地位權勢,不及宋景良多。

一時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復,腦中不斷地想,若是與宋景雙宿雙飛,待他考取功名,將來自己也是個官家夫人,不會比江夫人差。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這樣的心思,她越發頻繁的下帖找沈懷瑾議事,地點也不拘茶樓,卻也都是人來人往之地。

而且,她對沈懷瑾的信任也越來越深,已經逐漸將大部分蕭家的產業和賬目,擺在了沈懷瑾的面前。

察覺到她的變化,沈懷瑾也振作起了精神,知道他要等的時機,應該快來了。

蕭婉婷對他的那點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或者說,這樣的結果正是他的刻意為之。

隨著蕭婉婷對他越發信任,拿出來的賬本,涉及的蕭家的產業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核心。

其實順著這些派大量人手去摸排,一定能有所收穫。

但沈懷瑾沒有那麼多人,更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只能進一步地誘導蕭婉婷,徹底將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交出來。

他也不是沒有吩咐人去蕭婉婷的住處,以及蕭家老宅找過線索。

可是那樣一來,容易驚動她不說,更容易驚動的是她背後的譽王勢力,也會將秦初雪母子拖入危險之中。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沈懷瑾便打算還是按照計劃,先以蕭婉婷為突破口。

如果能拿到控制她的把柄最好,可能還能讓她乖乖配合自己,以最小的犧牲,拿到最確鑿的證據。

並且還能護著秦初雪母子,平安離開川蜀。

又過十二日,眼看秦初雪的肚子即將足月,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宋家上下都繃緊了神經,不敢懈怠分毫。

就連平日裡總是張嘴就笑得瑩雪,也放輕了呼吸,把秦初雪當個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無比。

反倒是秦初雪,不知是不是即將卸貨,反而整個人輕鬆不少,沒了此前的種種焦慮,吃好喝好,扶著丫鬟的手每天在院子裡溜達兩圈。

她越發的喜歡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話,孩子也好似能聽見了一般,偶爾回應地踢一踢她。

沈懷瑾陪著秦初雪用完了晚膳,剛溜達完回屋,沈懷瑾習慣性地將她的腿放在窗邊的榻上,輕輕地揉捏著,就聽到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從院門進來,跪在屋外回稟。

“主子爺,長順在二門外有事回稟。”

長順是沈懷瑾的小廝,聽到他這個點了,還來尋自己,想來應該是有要事,不免有些猶豫起來。

若不是似墨羽那般扮做隨從,或者定國公府的護衛那般扮做護院地來尋他,多半事情是跟蕭婉婷或者恭州城有關。

說急,恐怕也未必急到哪兒去。

他正猶豫要不要見,秦初雪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腿邊。

“去瞧瞧吧,我這兒有沒有什麼事兒,你一天天地守著我作甚?”

“你不在我還鬆快點,你在這會兒緊張兮兮的板著個臉,連帶著整個院子都沒個笑模樣。”

秦初雪倒也不是抱怨,只是自打她的臨產期越來越近,隨時都有可能生產,沈懷瑾就跟著牛皮糖一樣,黏著她哪兒都不去了,生怕她生產的時候,他來不及趕回來。

可舒二孃都說了,就算是動了,生孩子還早呢,有的人要生一天才生得下來。

最快怎麼著也要兩個時辰。

而恭州城才多大點地方?哪怕是來來回回跑兩趟城外,也夠趕得回來了。

所以沈懷瑾這種擔心壓根就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可舒二孃勸了,秦初雪勸了,沈懷瑾就是黏在了她身邊,寸步不離。

惹得秦初雪又感動又無奈。

他黏著也就罷了,可整日裡盯著她的肚子,表情嚴肅的好像是他生孩子似的,鬧得院子裡一個個都成了上緊發條的木偶人,氣氛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

其實這些還倒是其次,畢竟沈懷瑾能如此重視她們母子倆,秦初雪更多的還是感動。

可他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碰,吃的喝得也都盯得死死的。

秋天剛有點涼氣,他就非要她出門披個厚實的斗篷,惹出她一身的臭汗。

想洗個澡,他又死活不給,生怕著了涼了,一大堆的歪理。

於是,秦初雪看沈懷瑾,就從一個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喜歡的帥小夥,變成了趕也趕不走的牛皮糖。

秦初雪心裡苦,找舒二孃吐苦水,偏生舒二孃勸了也沒效果。

一屋子人能說動沈懷瑾的硬是沒有,氣得秦初雪捶他好幾下。

此刻見他終於有正事兒要忙活了,忙催促他趕緊去,免得來嚯嚯自己。

見她巴不得自己快點走,那一雙亮亮的眼睛,沈懷瑾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想,自己這段日子是不是管她管得太過了?

可瞧著她那鼓得老高的肚子,沈懷瑾就心驚肉跳的。

腦子裡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吳大夫說過的“女子生產就是走一遭鬼門關”的話來。

那種從心底裡湧出的恐懼和擔憂,是怎麼都抹不去。

他晚上都不怎麼敢睡,一有風吹草動就驚醒,立即檢視秦初雪的情況。

直到見她睡得踏實,一切都好,才緩過勁來。

或許真是自己太緊張了,害她也跟著受累!

沈懷瑾失笑搖頭,心中不由自嘲。

既然都遭了她的嫌棄了,他也自省了一番,是不是自己的確做得太過了些。

他緊張兮兮的也就罷了,反而連累秦初雪跟他一塊緊張,反而不利於生產。

見她巴巴地盼著自己早點出門,沈懷瑾只得起身,撣了撣長衫。

“那我就出去瞧瞧吧,你自個兒注意自個兒的身子,如果哪兒不舒服了,千萬記得叫二孃。”

“雖說天氣還有些悶,但到底是入了秋,可千萬不許貪涼。”

見他還在哆嗦,秦初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催促幾分。

“快些去吧,我好著呢!”

“這不是還沒到日子嘛,我也一點兒沒感覺哪裡不適,今晚應該沒啥事兒的,你先忙你的。”

“若是有了應酬吃了酒,也不用急著回來。”

她這一句說得沈懷瑾哭笑不得,擺擺手只得嘆口氣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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