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有餘悸,卻忽的聽崔嬤嬤開口。
“舞蝶,你馬上去悄悄去查一查,有沒有人打聽咱們府上僱的那幾個奶嬤嬤的訊息。”
她這話讓秦初雪和舞蝶都愣住了。
因為想要自己奶孩子,秦初雪沒讓奶嬤嬤先進院子,只是簽好了契約,等著孩子生下來後。若是她的奶水下不來,再請奶嬤嬤進府餵養。
所以此刻三個奶嬤嬤都還住在自個兒的家裡頭,並不在府中。
崔嬤嬤突然提及她們,這讓秦初雪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嬤嬤,難道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會在她們身上做文章,對孩子不利?”
崔嬤嬤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安慰道。
“不過是以防萬一,總歸小心一點沒有錯。”
“夫人也不要擔心,可能虛驚一場,只是老奴的胡思亂想。”
舞蝶卻是同意崔嬤嬤的話。
“奴婢這就去查!”
“關乎主子和小主子的安危,再小心也不為過!”
“不過,恐怕不但奶嬤嬤要查,那些個產婆恐怕也要查一查。”
“畢竟這恭州城不是咱們自己的地界,這些人也不是對咱們忠心耿耿的家僕,還是查一查踏實一點。”
見秦初雪還有些遲疑,舞蝶再次安慰。
“也就是讓他們跑個腿的事兒,也不麻煩,但能叫咱們安安心心地,總歸值得。”
秦初雪拗不過舞蝶和崔嬤嬤,也點了點頭同意下來。
她倒不是覺得沒必要,而是怕這沒影的事兒驚動了沈懷瑾,害他跟著擔憂一回。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麼重要,值得別人把自己當個帝王寵妃似的,費盡心機的對待。
但舞蝶和崔嬤嬤也是為了她好,她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她點了頭,舞蝶立即動身出了院子。
她也沒找旁人,直接就走到牆根,把墨羽給叫了來。
將自己和崔嬤嬤的擔憂告訴墨羽後,舞蝶一雙美眸盈盈地望著他。
“我一個女子不方便在外頭行走,這事兒若是由我去前院尋人幫忙,恐怕驚動了主子爺。”
“若是在後院尋些個遊手好閒的小廝,難保事情辦得是不是精細,萬一糊弄了我,真出事兒了,我這條命也賠進去了。”
“我思來想去,也只能來尋你,你且再幫我尋個靠譜地去打聽一二。”
她一番軟語相求,墨羽心肝都化了,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自打上回自己受了罰,她夜裡悄悄地來給自己送藥,墨羽這心裡便再塞不下旁人。
奈何舞蝶在夫人跟前隨侍,自己能見著她說兩句話的機會少得可憐。
好不容易見她落單,偏又有個瑩雪總冒出來黏著她,這都一個月了,墨羽與她總共就今日說了兩回話。
怕嚇著她,墨羽不敢讓她看到自己那快壓不住的喜悅,低著腦袋點點頭,一個翻身就躥出了牆。
見他腳下跟長了風一樣,人忽的就沒影了,看著空蕩蕩的牆根,舞蝶心裡氣得慌。
暗忖這姓墨的見了自己避之不及,莫非自己哪裡得罪他不成?
又想許是上回送藥叫他誤會了,他怕被人瞧見自己與他碰面,刻意避開,心裡又酸又疼了起來。
“罷了!”
“不見便罷了,誰稀罕!”
她暗暗低語,眸子裡的星子也淡了下來。
只是,舞蝶不知道的是,若非崔嬤嬤多長了個心眼,恐怕就真的出大事了!
第二日,沈懷瑾帶著幾分戒備地去了蕭家別院。
在他的調查下,蕭婉婷的確是約了姜大人和江夫人。
沈懷瑾並未如約定的時間過去,而是提早了半個時辰,正好趕上姜大人入席。
見他來了,姜大人還有些尷尬,但想到了他如今已經是崔院正的弟子,而且得到了崔院正的指點,又認識了周老,只要孝期一過,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眼下有這麼好的拉攏機會,自然要好好把握。
姜大人好歹是恭州城的府尹,拉下臉來和目前只有一個秀才身份的沈懷瑾交往,沈懷瑾自然不可能裝清高。
而他來的目的,也不過是拿姜大人做筏子,自然和姜大人聊得十分投緣。
觥籌交錯,姜大人沈懷瑾的刻意為之下,很快就有些醉了起來。
而原本錯開邀請姜大人和宋景的蕭婉婷,見自己想要辦的事黃了,也只得陪著江夫人聊著閒話。
見姜大人醉得差不多,沈懷瑾醉言醉語地湊到姜大人跟前,不經意地問道。
“姜兄,不知那莊師爺現今如何了?”
“他夫人那般欺辱拙荊,實在可恨!”
姜大人本就有些醉,在聽了沈懷瑾的話後,呵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他已經被貶了職,回自己鄉下老宅做個田舍翁去了。”
“咦,不過也是奇了,今兒怎麼你和蕭姑娘都問起他來?”
“我知道了,說不得這姓莊的也得罪了蕭姑娘......”
聽聞蕭婉婷宴請姜大人竟也問起莊家的事,沈懷瑾留了個心眼。
他此前也調查過莊師爺,但明面上,莊師爺收了蕭家不少的好處,在稅負上給了蕭家不少便利。
也幫著蕭家拿下了不少好的木材,撈了不少的油水。
只是這些不是沈懷瑾想要的。
如今蕭婉婷找姜大人,恰好也問起了莊家,莫非她是想推自己的人做姜大人的師爺,好繼續撈好處?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沈懷瑾打消了。
有眼前的姜大人在,蕭家在恭州城自然能佔到大便宜,何須再多此一舉弄個師爺?
一時想不明白蕭婉婷的用意,他正要繼續套姜大人的話,卻見他趴在了桌上,已經醉得人事不知。
見問不出什麼了,他索性也裝醉,趔趄起身,招呼著自己的隨從,扶著自己向蕭婉婷告辭。
因為有江夫人在,蕭婉婷不好強留,便命人套了馬車,將他們齊齊送離了別院。
又過三日,蕭婉婷的帖子再來,還是別院,沈懷瑾便拒了。
再下帖地址選在了茶樓,他才應允。
蕭婉婷這下也明白了過來,宋景是在避嫌,只得暫時按下原有的計劃,規規矩矩地同他商議起生意上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