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蝶正好接過了芳心的鑰匙,管著秦初雪的小庫房,聽她這麼說,忍不住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

“姑娘放心吧,您那五千兩銀票一張不少地壓在箱子底下呢!”

“不單單有五千兩銀票,您小庫房的金葉子足有五十多片,銀錠子也壓了半個箱子,足有兩千兩!”

“另外一些貴重的首飾,鐲子,收上來的荷包玉器,也是滿滿當當的好幾個大箱子。”

隨著舞蝶的話,秦初雪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更是拉住了舞蝶的手歡喜萬分。

“真的?”

“我竟攢下了這麼多的東西?”

“怎麼我自個兒不知道呢?”

“東西都在哪兒呢,走走走,咱們回去數錢去!”

說到興奮處,她站起身就急不可耐地催促回府。

這一舉動更是逗得兩個丫鬟和周遭的婆子們笑得直不起腰來。

就連聽到動靜的墨羽,在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後,也失笑搖頭,鑽回了樹冠上。

大約是伺候她的這幫人,第一次見識到她竟然還有財迷的一面。

這一番笑鬧之後,反而看她越發親近幾分。

舞蝶和瑩雪也不好忤逆她,忙不迭地吩咐小丫鬟和婆子們,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一行人一掃方才那沉悶的氣氛,一路歡聲笑語。

不過等下了馬車,秦初雪還是第一時間叫人去請舒二孃,給舞蝶看臉。

不惜耗費名貴的藥材,也要儘可能地讓她的臉上不要留下疤痕來。

好在舒二孃似乎對祛疤這一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特別是芳心的傷口長好之後,也只留下了淺淺的一點痕跡。

等包紮好了舞蝶,累了一早上的秦初雪這才吃上了一頓飽飯。

飯後舞蝶不肯去休息,扶著秦初雪在後花園裡消食。

見她不似回來的路上那般歡喜,面上帶著幾分遲疑,秦初雪忍不住追問起來。

“怎麼了?”

“可是還在憂心臉上的傷?”

“二孃說了,只要這幾日不要沾水,每日勤換藥膏,莫要吃那些辛辣葷腥冰寒的,等傷口長出新肉,慢慢地長好了,應該不會留疤的。”

舞蝶見她安慰自己,卻是搖搖頭道。

“謝謝夫人關心,奴婢其實不是在意這個。”

“此前在江邊涼亭中,奴婢說的那番話並非作假,因這一張臉,給奴婢惹了不少事兒,毀了倒也乾脆。”

秦初雪站定,瞪了她一眼不悅道。

“這是什麼話!”

“以後可不許說了!”

“好端端的臉,瞧著多舒心,作甚這麼咒自己?”

“你只當這一張臉是長給我看的吧,反正我瞧著喜歡!”

舞蝶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但很快就趕緊收斂笑容。

“奴婢知道夫人真心待我!”

“只是有一件事,壓在奴婢心裡,卻是不知該不該說。”

這種話秦初雪可熟了。

一般小說話本里,只要這麼一開口,必然是非說不可了。

大約也是注意到,這件事可能很重要,秦初雪也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點點頭。

“那你說,我聽著呢!”

“咱們算是日日相見,比起懷瑾,其實咱們的關係要更親近才對,你就放心大膽地說!”

“如果是遇見了什麼困難,我肯定幫你!”

剛放出大話,她想到了舞蝶離開京都的緣由,又補了一句。

“就算我幫不了你,我去找懷瑾幫你,他本事大,主意也多,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她對沈懷瑾那是百分百的信任,想來舞蝶應該也不至於遇到捅破天的困難才對。

有了她的重視,舞蝶也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後,卻是突然跪了下去。

“求夫人恕罪,奴婢將來想自梳留在夫人身邊,不想嫁人,也不願為妾,求夫人成全!”

說罷,她就要匍匐磕頭。

秦初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立即一把扶住她的肩膀,強行把人託了起來。

許是這段時間吐納修煉內功的緣故,她的力氣倒是大了不少,到底沒讓舞蝶磕下去。

“你這妮子怎麼回事兒?”

“什麼不想嫁人,不願為妾的,莫非誰逼你了不成?”

“還有二孃一再叮囑,這臉上的傷不能碰水,不能弄髒,你這又是做什麼?”

被扶起來的舞蝶垂頭不語,只是臉色有些發白地搖著頭。

秦初雪急過之後,才緩緩的回過了味來,然後忽的瞪大了眼睛驚道。

“莫非,他說要納你為妾?”

她說得自然是沈懷瑾。

一想到之前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護自己周全的他,竟然不知何時,對舞蝶起了心思,秦初雪整個人都如墜冰窟,呆立當場。

“怎麼可能......嬤嬤不是說他並無此意......”

她口中喃喃,心已如刀絞,疼得身子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

舞蝶察覺不對,剛要驚呼,她已經腿一軟,朝地上跌去。

“夫人!”

舞蝶嚇得面無人色,立即撲了過去,把人死死抱住,這才沒有讓她摔倒地上。

而聽到驚呼的周遭婆子和墨羽,立即飛奔而來。

墨羽顧不上其他,打橫將秦初雪抱起,急匆匆地就往屋裡衝。

“小蝶,快,去請二孃!”

墨羽匆忙對舞蝶吩咐,腳下生風一般。

這一番動靜立即驚動了院裡院外的所有人,大家都提起了心,紛紛的湧向了秦初雪的院子中。

舞蝶來不及多想,提著裙襬衝去尋舒二孃,瑩雪和丫鬟們一個個急得在房間裡亂竄。

秦初雪被墨羽放在了床榻上,眼前也是一片發黑,眼淚汩汩地往外淌。

直到舒二孃來了,把了脈,大家才巴巴地都等著訊息。

秦初雪扭頭,看到了舒二孃,卻是搖了搖腦袋。

“我沒事!”

“都出去吧,我向跟舞蝶說說話。”

她此刻誰也不想見,只想從舞蝶的口中,知道沈懷瑾要她做妾的來龍去脈。

她始終還是不相信,他會揹著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

舒二孃想開口勸,但見她脈象沒有太大的問題,又一副不想說話,傷心欲絕的模樣,只得遵循了她的話,把人都往屋外趕。

墨羽就在門口守著。

之前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秦初雪會突然暈倒,但似乎事情跟舞蝶有關,墨羽的眉頭皺了起來。

在舞蝶進屋關上門後,他的身影一閃,躥到了離裡屋最近的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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