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比之前嚴重了那麼多?

瞧著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她忍不住看向舞蝶,眼神包含擔憂。

舞蝶本就長得嫵媚勾魂,肌膚白皙精緻,如今這傷口如此的猙獰,與她的另一半完好的臉產生了鮮明的反差,越發顯得悽慘。

同樣都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大家難免將莊雨琪腫脹的臉,同舞蝶皮開肉綻的臉拿來做對比。

顯然,舞蝶的傷要嚴重太多。

原本秦初雪是打算將舞蝶被打,自己才反擊的事實陳述出來,以此來證明先動手打人,有錯在先的是莊雨琪。

然而當看到舞蝶的臉的時候,她內心的自責和愧疚翻湧而起,對下手如此歹毒的莊雨琪越發地厭惡起來。

更是對企圖顛倒黑白,置她於死地的蕭婉婷惱恨萬分。

“姜大人,舞蝶的臉之所以傷成這樣,正是拜莊姑娘所賜!”

“姜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問問在場的所有人,無數雙眼睛都可以為我作證!”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抬高,甚至帶了幾分憤意。

隨後,她顫抖著心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拉著舞蝶走到了人群面前,將舞蝶的傷口,更加清晰地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諸位,你們看看!”

“你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

“她莊雨琪是下了多狠毒的手,才當著我的面,將我的陪嫁丫鬟打成了這樣!”

大概連汪氏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那衝動的一巴掌,居然打出了這樣可怖的傷口。

然而莊雨琪是她的女兒,她當然要維護自己的女兒。

所以在秦初雪拉著舞蝶走到了她面前的時候,她立即叫囂了起來。

“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打的可是我女兒,她可是正兒八經的貴女,與一個低賤的丫鬟怎麼能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秦初雪氣急反笑。

“那麼依照汪夫人的意思,舞蝶因為是個丫鬟,所以活給被你女兒打死?”

“怎麼,你們莊家好大的威風,但凡是下人,命就不是命?”

“可是汪夫人,舞蝶不是你家的丫鬟!”

“她說我得陪嫁!”

說罷,她扭頭對姜大人道。

“姜大人,我身子笨重,早已不適合伺候夫君,而陪嫁,想必大家心知肚明,自然是在主母身子不適的時候,伺候爺們的。”

“舞蝶雖還沒有抬了名分,可她是我的陪嫁,也是我夫君的人了,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妾室,可不是什麼丫鬟!”

“更何況,沒聽說過,誰家能越俎代庖輕易處置別人府上的人!”

隨後,秦初雪指著莊雨琪,卻對著蕭婉婷問道。

“敢問蕭姑娘,莊姑娘當著我的面,毀了她的臉,依照大宣律法,她該杖責多少?”

汪氏大驚,死死抱住了莊雨琪。

莊雨琪也一臉蒼白,一個勁往她娘懷裡鑽。

蕭婉婷則愣在了原地,一時竟然語塞。

瞧著身段妖嬈,面容嫵媚的舞蝶,她腦子裡想的卻是,宋景竟然連妾室通房都有,反而將莊雨琪的事放到了一邊。

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秦初雪反將一軍。

而作為主持公道的姜大人,此刻卻是頭疼不已。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若這件事是秦初雪打了人倒也罷了,如今卻鬧出了莊雨琪先打了宋景的通房,然後宋景的夫人才回擊打了莊雨琪。

這麼一算,最先出手的莊雨琪,才是那個禍根。

而且,論輩分,莊雨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而舞蝶是宋景的通房,算是婦人,那麼於情於理她就更不對了。

可是,莊雨琪是莊賢的女兒......

姜大人有些為難,索性嘆了口氣,扭頭對崔院正道。

“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崔院正以為,此事該如何斷?”

他第一句話其實已經在暗示了,崔院正早就坐得不耐煩了。

不過是婦人之間的爭鬥罷了,本不與他們相干,偏生那沈懷瑾要拉著他們給自己的媳婦撐腰,才變成了眼下這麼尷尬的境況。

崔院正可不像姜府尹一樣愚笨,都這個時候了,還瞧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被那個蕭家的大小姐引導著和宋景的夫人打得有來有回。

真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有這樣的府尹主持恭州城,崔院正反而覺得安心不少。

加之那莊師爺的確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崔院正因為辦書院的緣故,也多少對那莊師爺有所瞭解。

如今顯然宋景要為自己的夫人撐腰,那麼拿那姓莊的立威倒也無妨。

想到這,崔院正湊到了姜大人的跟前,笑著調侃道。

“哪有未出閣的閨秀,當著人家主母的面打傷小妾的,於禮不合,於法也不妥。”

“不過說到底都只是婦人內宅之中的嫌隙罷了,況且秦夫人懷著身子,咱們大宣律法對身懷有孕之人,本就諸多寬免,加之她是宋景的夫人。”

“不如姜大人給崔某幾分薄面?此事雙方也都互有損傷,不如賠些藥錢也就罷了。”

姜大人很是認同地點點頭。

但聽到最後一句,讓他給崔院正幾分薄面的時候,他心裡一緊,隨即下意識地看向了周老。

而周老適時的,在崔院正的話音落下後,眯著眼看了看姜大人。

姜大人一個激靈,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此刻他再不明白,就真的白在官場這麼多年了!

就在他組織著話語,準備蓋棺定論的時候,宋景帶著本城一個老大夫走了過來。

秦初雪立即解釋道。

“這位大夫說我托夫君請來驗看傷勢的。”

“蕭姑娘不是口口聲聲說,我這一巴掌把莊姑娘打毀容了嗎?”

“我自問區區一個小女子,平日裡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實在沒那個本事給人毀容。”

“所以請大夫來給莊姑娘瞧瞧,一來驗傷,看看有沒有蕭姑娘說得那麼嚴重,二來也是及時治療,免得有心人再胡亂攀咬。”

隨後便是請大夫上去看傷了。

這一手卻是蕭婉婷沒有想到的,而更讓她難堪的是,老大夫看完了傷勢,對莊雨琪的傷並未說什麼。

當著姜大人的面,只道是點小傷而已,消了腫就沒事了,不會留下傷疤,甚至壓根就對將來沒啥影響。

這下卻是把蕭婉婷的那一番話,結結實實地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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