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崔嬤嬤哪裡曉得，秦初雪來自現代。
在她的婚姻觀裡，一夫一妻，一雙一對才是對的。
所以在面臨這件事的時候，會越發地難以接受。
不過她的內心還對沈懷瑾抱有巨大的期待，她相信沈懷瑾不會選擇去接受另外一個人。
她握住崔嬤嬤的手，懇切地拜託道。
“那就麻煩嬤嬤幫我探一探。”
“這事兒若是我去說，難免他多想，兩人誤會反而不好。”
“我倒是相信他，但願他如我所期盼的模樣。”
崔嬤嬤點點頭，有些不置可否。
在她看來，男人三妻四妾，也實屬正常。
雖在感情上有些難以接受，但自古如此，誰家主母不是這麼過來的？
“夫人放寬心，也莫要因為這事而胡思亂想反而傷了身子。”
“孩子才是最要緊的，即便有了人，可這孩子卻是主子爺的第一個孩子，於主子爺而言，自然是不一樣的。”
“即便將來有其他的妾室生下孩子，也越不過您和這個孩子去。”
“加之這一路風風雨雨的情誼，總歸主子爺必然不會虧待了夫人。”
她還是想勸秦初雪放寬心，別鑽了牛角尖，反而不好。
但秦初雪搖搖頭，已經是聽不進去這些了。
只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腿也軟得沒力氣，整個人好似一下子就軟了起來。
告別了崔嬤嬤，由著瑩雪和舞蝶攙扶著回了屋，她躺在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
若是方才從前，還沒有孩子的時候，她或許還會考慮，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她還可以離開的可能。
可眼下他們有了孩子，有了家，她與沈懷瑾如膠似漆，心裡滿滿的都是他。
她真的還能放得下嗎？
可是若是放不下，那就有可能要面對他會有其他女子陪伴在身側的可能。
她又真的能受得了嗎？
雖然她願意去相信，起碼現在，他們兩個感情深厚的時候，他會拒絕妾室通房。
但是將來，卻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所謂色衰而愛弛，她本就不漂亮，若是逐漸衰老，兩人的感情漸漸淡薄了，以他的優秀，身邊再次出現更美好的人，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秦初雪還想到，縱使現代法律規定的一夫一妻制，結了婚的男子也會出軌，找外遇等等，更何況這個妻妾成群十分普遍的古代，沈懷瑾將來三妻四妾，也很正常。
可他正常，她卻接受不了。
越想，她心裡就越委屈，將自己蜷成了一團，蒙在被子裡抽泣起來。
還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什麼的沈懷瑾，在甲板上吹了好一陣的風，又打了一套拳，才把那體內的躁意壓了下去。
等他一身輕鬆的往回走，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已經找了他一圈的崔嬤嬤。
見了禮，崔嬤嬤笑著上前。
“嬤嬤傷還沒養好，怎的還亂動？”
“有什麼活，就交給底下的丫鬟去忙活吧！”
沈懷瑾關心了一句，但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一邊往風小的地方走，一邊說道。
崔嬤嬤和他到底多年的主僕，多少有些默契，兩人尋了個清靜的角落聊了起來。
“多謝主子爺關心，老奴已經好多了！”
“就是方才聽聞主子爺到甲板上吹風，有些擔心主子爺的身子，所以就過來瞧瞧。”
沈懷瑾沒有說話，認真地看了看崔嬤嬤，隨後直接問道。
“嬤嬤也不用跟我繞彎子，你也知道我的脾性，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崔嬤嬤也預料到了他的反應，笑著點點頭。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因著芳心躺著養傷，玉葉與她姐妹情深，心思多放在那邊看顧，所以夫人和主子爺身邊，主要是兩個新來的丫鬟伺候。”
“老奴這身子也不中用，沒法在跟前盯著，心裡頭有些不踏實，怕她們笨手笨腳的，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夫人寬厚，對下人一向親切，也沒什麼心眼，老奴想知道具體的情況，恐怕也不大問得清楚。”
“這不，就只能來打攪主子爺了，若是瑩雪舞蝶有什麼不妥的，主子爺跟老奴說說，老奴也好調教調教她們。”
沈懷瑾挑了挑眉。
他可不信，崔嬤嬤會為了這麼一丁點的小事，刻意攔下自己。
但還是沒有再往下去追問，畢竟崔嬤嬤是有分寸的人，她若是覺得不方便直說的事兒，自然才會尋找回旋的餘地。
“我倒是沒注意到哪兒不妥，兩人都是老太太跟前調教好了的，規矩禮儀都是不錯的。”
“瑩雪的手藝，雪雪倒是很喜歡，那個叫舞蝶的丫頭，也算機靈。”
聽到沈懷瑾提及舞蝶，崔嬤嬤眼珠子一轉，就有了想法。
“主子爺說的是，都是老太太跟前調教過的，自然是不錯的。”
“只是......興許主子爺不知曉，舞蝶那丫頭，在老太太院裡的時候，周氏曾替大少爺求過，想帶回去納做通房。”
沈懷瑾眼眸微眯，他倒是不知曉這件事。
但想起那沈懷璋的德性，倒也是那傢伙做得出來的事。
“呵，真真是臉都不要了！”
冷嘲一句，他復又看向崔嬤嬤，卻是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
崔嬤嬤想來不是個愛說嘴的人，怎麼獨獨提了這件事？
還不等他問，崔嬤嬤已經試探著開了口。
“不知主子爺覺得那舞蝶樣貌如何？”
“如今夫人懷著身子，多有不便，老奴想著，要不讓她貼身伺候著些。”
這話說得就毫無遮攔了，沈懷瑾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嬤嬤若是無事，就好生躺著去。”
“我與雪雪的房裡，若是隻我們二人，便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什麼舞蝶弄蝶的，若是個不安分的，趁早打發下船！”
“爺眼皮子底下，最見不得不安分的。”
崔嬤嬤一怔，雖說他的回答也算在她的預料之中，但語氣如此堅決，甚至帶著幾分厭惡，倒是叫她有些意外。
但隨即她又替秦初雪高興了起來，臉上也忍不住帶了笑意。
“是老奴說錯話了，求主子爺責罰！”
“倒也不是丫鬟不安分，只是擔心主子爺跟前沒人伺候。”
“既然主子爺嫌她們在跟前不清靜，那老奴這就跟她們吩咐一聲，以後屋裡沒有傳喚不許進去打擾夫人和主子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