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舞蝶是老太太給的人，哪怕是王爺來，也斷沒有隨意要回去的道理。”
“我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你，舞蝶也知道這事兒，她也在為這件事愁眉不展。”
“你怎麼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個急性子了？”
她的語氣裡明顯帶著一份熟稔，甚至聽起來像是把墨羽當成了家人一般。
墨羽訥訥無言，看了看秦初雪氣惱的表情，立即耷拉著腦袋又走了回來。
“夫人說得是！只是這事兒實在是太荒唐了，大爺屋裡頭妾室通房都有十來個了，連庶出的女兒都有一個了，怎麼還有臉覬覦舞蝶姑娘的？”
“況且舞蝶早就不在府裡了，他居然千里迢迢地還讓王爺替他求，簡直荒唐到了極點！”
越說墨羽就越生氣，到最後更是罵了起來。
秦初雪這一番試探，見墨羽的確對舞蝶是真心的，又不忿沈懷璋覬覦舞蝶，顯然他應該不是在拿舞蝶的事情在套取她口中的情報。
如此，秦初雪對他又不自覺地放鬆了幾分警惕。
“我和懷瑾也覺得這件事上，王爺處理得並不妥當，但無奈的是，他倒是王爺，是懷瑾的親生父親，他既然已經提了，我們若是駁回，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恐怕對懷瑾也不太好。”
“不過眼下咱們山高皇帝遠的，倒也一時半會兒不用擔心，如果你對小蝶是真心的，那麼你也該好好思索一下，如何才能幫她也幫你，擺脫這個困境了。”
“另外，我不清楚小蝶對你......她雖是我的丫鬟，可我一直把她當姐妹相處，所以我也會尊重她的選擇，她若是願意，我也不會攔著你們二人，可若她不願意，那你也別怨我不撮合你們。”
聽了秦初雪的話，墨羽連忙點頭：“這事自然！我也不會做那等強迫舞蝶姑娘的事情，我雖心慕於她，但這份感情更多的也是藏在了心裡，不願意對她造成困擾。”
“如果她對我無意，我也不會糾纏，這件事我會永遠地爛在肚子裡的，夫人放心！”
“我也沒有想要夫人撮合的意思，只是大半年沒有她的訊息，好不容易見著了夫人，卻又沒見她跟夫人一同而來，於是心中難免焦急，這才失禮向夫人打聽。”
說完他衝秦初雪拱手作揖，臉上還帶了幾分歉疚之意。
秦初雪搖搖頭回道：“無妨，你的心情我多多少少也能理解，況且我也希望我身邊的丫鬟們都能有個美滿的歸宿，若是你們情投意合，我自然樂見其成，回頭我也幫你試探一下小蝶如何？”
“她現如今已經先行一步前往恭州城了，所以恐怕要等我到了恭州城後再說。”
聽到舞蝶回了恭州城，墨羽微微一愣後明顯鬆了口氣。
“她一切安好便好，至於這件事倒也不用勞煩夫人，當然......若是夫人願意......”他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分明希望秦初雪幫他，偏又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直說。
秦初雪見他好似一個青澀的大男孩一樣，臉上忍不住帶了笑地調侃道：“這有什麼願不願意的？”
“你還不知道吧，芳心和外院的小徐管事的親事還是我和懷瑾一塊相看定下的呢，等過年後就差不多要辦婚事了。”
“回頭你若是能來，我就尋個機會問問小蝶，你們若是真能湊成一對，倒也雙喜臨門了。”
墨羽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憨憨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秦初雪倒是明顯感覺到了他如今與從前多有不同，至少話變多了，談及舞蝶的時候，情緒也多了起來，不似從前彷彿第二個沈懷瑾一樣清冷的模樣。
這也是她覺得墨羽對舞蝶是真心的原因，若非真心，恐怕一個人不會產生這麼大的變化吧！
兩人就這麼閒聊了一會兒，忽的便聽馬車後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兩人齊齊扭頭朝後望去，就見遠處一陣塵土飛揚，似乎有一隊人馬正匆匆地趕往這裡。
墨羽見狀立即扭頭對秦初雪說道：“夫人先進車廂，屬下去看看什麼情況！”
“夫人放心，屬下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夫人出事的！”
他說完，不等秦初雪回答，調轉馬頭就朝著急速行駛而來的隊伍迎了上去。
秦初雪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惶恐不安的鑽回了馬車，隔著車廂聽到後方傳來幾聲有來有回的呼喝，無比希望那是沈懷瑾派來救她的人馬。
不一會兒，馬蹄聲弱了下去，交談聲卻漸漸清晰起來。
她大著膽子掀開了簾子一角去看，卻見墨羽正與長順騎馬並肩而行，兩人說著什麼，面上並沒有什麼緊張的神情。
見到長順，秦初雪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長順是長期待在沈懷瑾身邊的小廝，她也見過好幾回，既然他來了，必然是沈懷瑾叫他來的。
很快，墨羽就帶著長順來給她請安行禮，隨後離開一段距離，讓長順和她有機會說說話。
長順見了秦初雪立馬說道：“夫人，主子爺已經知道了夫人這邊的情況，所以特命小的帶了十來個人手過來護著夫人和小主子。”
“另外主子爺讓小地給您帶句話，墨羽是可靠的，您暫且跟著他先行回營地，他那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到處理完後，再與夫人會合。”
秦初雪聽到這話，一顆心才算終於落了地，雖然不清楚沈懷瑾這麼安排是有什麼用意，但還是點了點頭，決定聽從他的話，先跟墨羽回營地再說。
隨後兩撥人馬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墨羽和長順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就吩咐手底下的人開始轉移車馬，將她出城的時候帶來的車馬要麼射得亂七八糟，東西弄亂了一地，或是驚了馬，任由馬拉著車狂奔消失。
等到現場變得一團凌亂，好似經歷了一場血腥的打鬥之後，這才帶著她的車馬和其餘的僕從來到了馬頭，坐船北下。
等到了下游對岸的一處馬頭，自有人來接應，又護著她們一路到了一處山坳，山坳外圍鑄起了一圈營牆，隔一段還有一個瞭望臺，而營牆後面就是黃旗軍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