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打算帶一批人，潛伏在城外，擄走一些重要官員和商賈以及他們的家眷，以此作為人質，不斷的向渝州城施壓，讓姚大人忙得焦頭爛額的同時，不敢輕舉妄動。
聽了他的計劃，秦初雪一個頭有兩個大。
卻聽他很是輕鬆的又道：“正好你如今也算是城裡的風雲人物了，到時候咱們裡應外合，讓你順利逃出去，把那兩個丫鬟給抓了，然後你還能跑去找黃夫人哭訴，求衙門快點派人把丫鬟給救出來，怎麼樣，這一齣戲是不是就唱得很是熱鬧了？”
秦初雪翻了個大白眼，哼哼著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要不說你是真的奸詐呢，這麼損得招你都能想出來！”
“擄誰不好，還非要擄自家媳婦，你可真能耐！”
其實她也就是調侃一下而已，並沒有真的生氣。
渝州城的局勢複雜，是她有所瞭解的，而如今黃旗軍的存在對於姚大人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卻又是沈懷瑾破局的關鍵。
所以從這裡頭做文章，秦初雪是很能理解的，不過她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提到黃旗軍內亂，我倒是有些想問問，這事兒的確是假的吧？”
“你如今在城裡，而那邊只有墨羽在折騰，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一開始的時候，或許那些吃不飽穿不暖，被沉重的稅負和徭役逼得走投無路的百姓們，或許是真的會實心地跟著墨羽幹。
可是要知道溫飽思淫慾的道理，哪怕是讀了聖賢書的人，都會有了歪心思，更何況那些百姓們？
其中只要有人生了異心，恐怕隊伍就不容易帶了。
沈懷瑾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他笑著又將秦初雪拉了回來，柔聲細語地解釋了起來。
原來，秦初雪擔心的事情，他早就想到了，而且比她想得更加周全一些。
所以他不僅僅是派了一個墨羽主持大局而已，被他派往西南的玄羽衛，其實有三波人。
一波人眼下追著譽王追殺他們的人，目前不知去向，也沒個訊息，第二波人已經撒了出去，在蕭婉婷那得到了相關的銀錢去向後，就開始摸查起了有可能製作兵器，囤積糧食的地方。
第三波人就是一路護送他們，隱匿在暗處的那些暗衛們，如今都在黃旗軍中，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漸漸被墨羽提拔為了各個隊伍的領頭。
另外，第二波的人也在摸查到了大致位置後，陸陸續續地也撤了回來支援。
所以，其實黃旗軍內大部分的骨幹，都是玄羽衛的人。
“其實老百姓們大多還是淳樸的，分了他們田地，分了銀子又替他們請醫看病，已經讓他們感激涕零，鮮少有那等搗亂生事的，反而更多的是那些青壯年們，主動要求參軍入伍，成為黃旗軍的一員，為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貢獻一分力氣。”
聽到這樣的話，秦初雪也稍稍鬆了口氣。
只要黃旗軍還在沈懷瑾的掌控之內，那麼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那是不是等到時機成熟，你就打算再演一出招安的大戲？”
沈懷瑾輕輕地颳了一下秦初雪的鼻子。
“這是自然，只是還早得很，等我揪出了那幫跟老鼠一樣藏起來的屯兵，拿到了譽王謀逆的確鑿證據，那麼自然是要把黃旗軍的事，一五一十地報上去了。”
“不過，具體怎麼做，怎麼說，我還得再斟酌一下，畢竟陛下心思難測。”
說到老皇帝，沈懷瑾的語氣顯得沉重了一些。
秦初雪以前不懂這些，也不敢多問，可如今不同了，她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參與得越來越深。
加之，沈懷瑾的身份擺在那，而她是他的妻子，兩人本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所以她也應該多少知曉一些內情，免得將來一不小心，給沈懷瑾招禍。
在聽到沈懷瑾提及老皇帝，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你為陛下辦事，會不會冒很大的風險？”
“總聽你提及陛下年紀已大，其實我對朝政之事不怎麼了解，你能給我稍稍說些嗎？”
沈懷瑾挑眉，倒是不曾想她居然對這個感興趣。
見她一臉的認真，又想到了虎兒，沈懷瑾點了點頭。
“其實你不問，我也會尋個機會細細地和你說一說，也算是讓你明白一下如今的朝局。”
“我既替老皇帝辦事，無論我多想獨善其身，也是不可能的。”
“在外人的眼裡，我就是替陛下幹髒活累活的，索性我也從不否認，至少當下來看，只要陛下好好保養身子，再撐個十年八年的，應該不成問題。”
秦初雪好奇地開口問道：“陛下究竟有多大？膝下又有多少子嗣？”
“陛下今年應該六十有二了，膝下一共五個皇子，三位公主，是先帝的第二子。”
“不過陛下龍精虎猛，雖說已經六十多，身子骨倒也還好。只是一直未曾立太子，而譽王又因先帝遺詔的緣故，反而勢力在幾個皇子之上。”
秦初雪也是聽過一些歷史故事的，覺得眼下的大宣久久不立太子，似乎不太妥當。
想了想，她又追問道：“為何陛下一直不立太子，莫非是因為幾個皇子並不如他的心意？”
沈懷瑾聽到她這麼說，卻是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大皇子是已故的皇后所出，本是長子，又是正統應該尊為太子才對，但二皇子是陛下寵愛的皇貴妃所出，又因皇貴妃的母家勢大，大皇子若真的被立為太子，恐怕皇貴妃和其母族都不會善罷甘休。”
“三皇子是如今的繼後所出，也佔了個嫡字，而且繼後原是已故皇后的表妹，所以大皇子與三皇子有同一個母族，論起來倒是大皇子為太子更合適。”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其他妃嬪所出，但四皇子的舅舅是如今的陝甘大統領，統領三十萬兵馬鎮守西北，支援他的多為軍中將領，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倒是五皇子沒有什麼顯赫的母族，不過聽聞課業不俗，陛下時常誇獎他胸有韜略，暗中應該也有不少人想要押寶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