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她而已，就連這個凝露也不能大意，總之老太太身邊的兩人或許她還能信任一二，但這兩個接周氏的手送來的人卻萬萬不能大意的！
聽到她的話，崔嬤嬤也立即緊張起來。
“夫人的擔憂是對的！”
“只是這兩人說到底是皇后娘娘借王妃之手送來，表明了要伺候夫人的，如果這個時候把兩人趕出去，萬一讓她們把訊息傳出去了，反而是件大麻煩。”
“如今關在府上，限制二人的行動，就跟關在了籠子裡的鳥兒一樣，想飛也飛不出去，反而好處理一些。”
崔嬤嬤說得這個想法，也不無道理，但秦初雪始終覺得還是不太妥當。
這兩人就如同定時炸彈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若是哪一日她帶著人去赴宴什麼的，府裡守備空虛，被她們鑽了空子，不管是逃出去，還是傳遞書信出去，恐怕事情也就更加麻煩了。
思來想去，秦初雪還是忍不住搖搖頭，否了這個想法。
舞蝶也沉吟許久，見兩人都愁眉不展，於是開口說道：“夫人，依奴婢看，這事兒恐怕還得主子爺幫著處置好一些！”
“這兩人身份特殊，因著到底名義上是皇后娘娘賞的，所以還不能輕易尋個藉口處置，而如果放在身邊，又實在不太安穩，所以要不就遠遠地打發了，尋個莊子將二人困住，要麼就還得主子爺出面，找個理由將二人帶離了府，至於中途遇到什麼，去了哪兒，是不是自個兒逃了，就都有可能！”
聽到這話，秦初雪眼睛一亮。
這倒是和之前沈懷瑾的那個意思有些相似，只是又更加溫和一些倒也沒有直接拉出去殺了。
秦初雪想了想，不確定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品，一時下不了這個決定。
“這樣，崔嬤嬤明兒把人帶來，先叫她們在院子外伺候幾日，瞧瞧品性。”
“若是真有二心，咱們就送出去吧！”
她始終是不願意輕易殺人的，上蒼有好生之德，她也不是什麼弒殺之人。
如果給了她們機會，她們卻不珍惜，依舊覺得自己還是皇后娘娘的人，或者背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麼也就怨不得她自保了。
想到這，她的心跟著也緊了起來。
“明兒虎兒喂完之後就把他早早抱到花園裡去，之後再傳了那兩個丫鬟進來說話。”
“兩人的屋子暫時就安排在舞蝶和瑩雪對門的那間房，有什麼你們兩人也盯著些。”
“我琢磨著最開始兩三天她們應該是會乖巧一些，但也不可大意，一定要看好虎兒，絕對不能讓她們有機會靠近。”
舞蝶立即一臉肅然地點點頭。
崔嬤嬤又補充道：“還有廚房，不論大廚房還是外間的廚房，都別叫她們靠近，老奴會嚴厲叮囑那些婆子們，平日裡躲懶倒罷了，若這個節骨眼上叫她們鑽了空子，可就壞了！”
秦初雪點點頭，很是贊同，隨後三人又細細地商議了一番，看看還有那些疏漏的。
等到說得差不多了，便各自去忙碌起來。
夜裡，秦初雪和沈懷瑾又提及了商議的事情，她立即向沈懷瑾求主意道：“若是染香和凝露二人不安分，你覺得怎麼送她們出去，才算好藉口呢？”
“舞蝶又提及，同來的丫鬟暮蟬說了，那凝露是個心思深的，而染香又極有可能和沈懷璋有染，她們若是真想做些什麼，恐怕不會隨了咱們的安排，到時候若是拿皇后娘娘壓我可如何是好？”
沈懷瑾倚靠在床頭，將秦初雪摟在懷裡，聽她細細地說著。
見她擔憂，他略略思索後輕笑一聲道：“這還不簡單，叫她們沒空想那些。或者沒機會算到咱們的安排便可。”
“你不是正好認識不少城中的夫人？邀了那等不生不熟的，一道出城去法光寺上香，帶上她們兩個丫鬟，到了半途我安排人來劫掠，只抓了她們走，之後的事兒你也不用管，交給我便是。”
“啊？”秦初雪被他這種簡單粗暴的計劃給鎮住了。
“這樣能行嗎，萬一驚動了官府？”
沈懷瑾卻輕笑道：“有何不可？正巧這段日子你不是家喻戶曉了，又擺明了是姚大人的親信的家眷，而姚大人在手裡有了銀子後，加大了剿匪力度，還雄心壯志打算攻過川江，直搗黃旗軍大營。咱們正好利用這一點......”
聽他說得天花亂墜，秦初雪的嘴巴已經越張越大。
“等等，怎麼一丁點兒的事情到了你這裡，就變成了這兒大的一個局？”
“而且我還不確定這兩人到底是不是有壞心眼呢，如果她們能認清楚形勢，安安分分地待在府裡做個三等丫鬟，或者願意配了人做個正頭娘子去，我覺得倒也不用下這麼狠的心。”
雖然這話說得明顯有些太天真了，但是到底也是有可能的。
沈懷瑾卻搖搖頭道：“不打緊的，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隨後他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秦初雪。
原來，沈懷瑾是打算敲打一下姚大人的。
正如他方才所言，在沒了上繳稅負的壓力，而且手裡還有了餘錢之後，姚大人的心思自然就放在了剿滅黃旗軍上。
畢竟，對他而言，渝州威脅最大的，就是隨時可能攻過川江的黃旗軍。
眼下因為沈懷瑾的刻意為之，讓姚大人以為黃旗軍的內部出現了分裂，目前正是一舉消滅黃旗軍最好的時機。
一旦等黃旗軍的指揮權再次固定下來，那麼難保黃旗軍為了穩固軍心，衝過川江後向渝州發起進攻。
所以姚大人已經把銀子撒了出去，並且似乎已經在聯絡秘密隱藏和訓練的譽王的屯兵，一旦打起來，眼下短暫的和平就會破裂。
其實所謂的黃旗軍內亂，不過是沈懷瑾刻意製造的假象而已，目的自然是想讓姚大人以為有機可乘，從而聯絡譽王一直偷偷藏在山裡訓練的那些隊伍。
但是，沈懷瑾也必須保證，在與這批屯兵交手之前，最大可能地擾亂渝州城的局勢，從而趁亂獲得更多需要的情報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