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染香與大爺有染，我看見她恐怕要犯惡心！”
“那沈懷璋真不是個東西，屋裡不知道已經禍害了多少姑娘，如今又來一個染香，就這樣了他還不肯放過舞蝶，簡直畜生不如！”
秦初雪一想到那信裡頭，靖王爺竟然替自己大兒子，跟二兒子討要丫鬟，就覺得太噁心太荒唐了。
但她一時嘴快，卻忘了舞蝶還不知曉此事，當著她的面說出來，無異於晴天霹靂。
等到秦初雪反應過來的時候，舞蝶已經愣在了原地，美豔的臉上血色漸褪。
崔嬤嬤也是頭一回聽到這事兒，瞪大了眼看了看舞蝶，當即罵道：“好一個色鬼脫了胎的大爺！真真是見一個愛一個，好生生的丫頭都給他禍害不成！”
“莫說舞蝶已經不是王府的人了，就是還在王府裡，她若是不依，難道大爺還要強搶不成？”
聽到崔嬤嬤的話，秦初雪擔憂的看向舞蝶，有些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小蝶，這事兒我不該說的，本來也沒有打算提，怕你擔心。但你放心，你既跟了我，我斷然不會委屈了你的！”
“若是你不放心，你大可要回了你自己的身契，我立馬去衙門去了你的奴籍，叫你好生過日子去。”
“只是你知道我把你當做姐妹一般，事事離不得你，你若真要舍了我，我這心裡頭也要死過一回。”
秦初雪說得情真意切，把心裡的想法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舞蝶雖然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不長，可舞蝶是個可靠又心細的人，凡事有她在身邊商量，也叫秦初雪頗為安心。
可如果舞蝶不放心，怕他們真的把她送回王府去，她也不好留舞蝶了。
舞蝶瞳孔劇烈地顫動，卻還是沉浸在得知沈懷璋還不肯放過她的訊息裡。
她原還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將來的日子總歸都是好的，卻不想今日聽了這樣的晴天霹靂。
“這不是要逼死奴婢嗎，奴婢已經死過一回了，難道還不夠嗎？”
大約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心如死灰，舞蝶掩著面嗚咽起來。
秦初雪走上去，將她輕輕地抱住，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小蝶你放心，沒有人會逼你的，如今咱們在渝州，他在京都，他根本不能把你怎麼樣。”
“而且就算是在京都，你既在我們府上，在我的院子裡，我便不可能不顧你的意願，任由他們作踐你！”
秦初雪的話很有力量，特別是強調了如今咱們是在渝州，也讓舞蝶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崔嬤嬤眼眶也有些發紅，幫著出聲勸道：“夫人和主子爺都不會放任大爺如此肆意妄為的！”
“若今兒大爺要你一個丫鬟，咱們給了，明兒要主子爺的爵位，難道咱們也給？後日萬一打起了小主子的主意呢？”
“一步退步步退，舞蝶呀，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丫鬟的事了，而是咱們府一府的事，絕不能這般退讓！”
聽著崔嬤嬤的這番話，秦初雪心裡也是一緊。
誠如嬤嬤所言，這事兒已經不是舞蝶一個人的事了。
一想到信裡的那些內容，秦初雪的臉色也變難看起來：“不瞞嬤嬤說，周氏和沈懷璋已經在打爵位的主意了！”
“他們竟然還攛掇著靖王爺對懷瑾施壓，逼懷瑾親自上書陛下，為沈懷璋請旨禮讓爵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此話一出，舞蝶和崔嬤嬤頓時大驚失色。
“沒想到王府如今已經是繼王妃與大爺的一言堂了！”
“王爺這不是糊塗嘛，主子爺才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是世子爺，是未來的王爺，怎麼能嫡庶不分，亂了綱常！”
秦初雪冷笑：“還有什麼綱常？王府早不知亂成了什麼樣！”
“但凡王爺是個拎的清的，也不至於讓懷瑾吃了這麼多年的苦，要不是還有定國公府幫襯，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被周氏母子偷偷害死了呢！”
“總之，這件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他們也休想利用王爺來逼迫懷瑾，休想！”
見秦初雪如此氣惱，舞蝶和崔嬤嬤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如何勸慰才好。
好一會兒，她喝了幾口茶才算把這股心裡頭的火給壓了下去。
想了想，京都的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處理的，而且以她如今的身份，恐怕也幫不到沈懷瑾什麼。
更何況，說是京都離渝州太遠，周氏母子再如何無恥狡猾，可手也伸不到渝州來，但同樣的，沈懷瑾想要反擊，卻也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問題。
加之他幾乎將玄羽衛大半的力量都抽走，來到了西南這邊佈局和調查譽王謀逆的事，哪怕想透過玄羽衛的力量去給周氏一點顏色，也有些力有未逮。
所以一切只能等到渝州事情塵埃落定，最好沈懷瑾能完成老皇帝交代的任務，獲得一定的認可，這個時候回去，再反擊的話，才真正的有力度。
眼下出了生一回悶氣，就算是寫一封信過去怒懟，也需要至少兩個月的時間。
想到這秦初雪無奈地嘆氣，理智上，為了這一口氣，如此做反而落了下乘，非但沒有什麼威懾力，反而叫周氏母子落下個把柄，又理直氣壯地拿著信跑到靖王跟前一番哭訴，到時候，沈懷瑾還得被這渣爹噁心一回。
想清楚了這些，秦初雪也只能勉強自己先把怒氣收一收。
但對付不了周氏，她也不會對周氏送來的兩個丫鬟有什麼好臉色。
哪怕兩人實際上背後是皇后娘娘的人，但秦初雪也不打算就這麼把兩人安置在後宅，叫她們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鬧得雞犬不寧。
但她想來想去，卻是沒什麼好辦法，不由得看向了崔嬤嬤。
“嬤嬤，您看這染香和凝露怎麼處置好？”
“特別是染香，如果她真的和大爺有染，那麼她被送到咱們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恐怕就很難說了！”
“我擔心她不但會壞了我和懷瑾的關係，萬一一心要害懷瑾可如何是好？”
她很清楚，眼下沈懷瑾還在偽裝身份之中，一旦被這染香發現，甚至藉機揭穿沈懷瑾的身份，可就真的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