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先讓她們在跟前伺候著看看，都說日久見人心，說不得過些日子，也就能瞧出來了。”
“如果真心地待我，願意伺候我，我自然也不會虧待她們。”
說完了兩人，秦初雪話鋒一轉，笑著調侃起了芳心來。
“聽說老徐家差人送信，讓人幫著在京都請了最好的媒婆，上你家提親？”
一提到自己的親事，芳心立即羞紅了臉，哪裡還顧得上旁人。
“夫人又笑話奴婢！”
“奴婢瞧瞧茶水燒好沒！”
她找了個藉口，掩著面容，匆匆快步出了屋。
秦初雪和舞蝶齊齊哈哈笑了起來。
之後的兩日，秦初雪讓崔嬤嬤和舞蝶等人都對染香和凝露熱情一些。
起初染香還有些警惕，但見過了秦初雪，又得了芳心等人熱情的照顧後，漸漸的越發的自大起來。
這一日，聽聞秦初雪要帶著她和凝露去黃夫人的宴，便在屋裡打扮了起來。
一面打扮還一面對凝露說道：“姐姐你瞧瞧，這二夫人果然是個農婦出身，一點兒見識都沒有！”
“一聽咱們是皇后娘娘賞賜的，巴巴的帶了咱們出門顯擺，真真是笑死人！”
“我一開始還當她是個有心機的，或者模樣有多麼的出挑，這才勾住了沈二爺，哄著對方抬了貴妾，還在正妻未過門前，誕下了庶長子。”
“可你瞧瞧著二夫人，嘖嘖真真是叫妹妹我開了眼界了，她那長相雖說也算清麗脫俗，可連她身邊那個叫舞蝶的小賤人都不如，真不知道是怎麼哄住二爺的！”
凝露看她越說越把不住嘴，立即出聲提醒：“妹妹小聲點，這院子裡頭可不只咱們倆住著，當心隔牆有耳！”
染香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姐姐就是太小心了些，你也不瞧瞧二夫人跟前都是些什麼樣的丫鬟，一個個的聽咱們從宮裡來，巴巴地堆著個笑臉來奉承！”
“不過也是，聽說她們多半都是外頭買來的，就一兩個貓貓狗狗的，是從王府裡出來的，但也就那樣吧，沒一個能跟咱們比的。”
她對著銅鏡，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寶石耳墜，這東西可是她從宮裡頭帶出來的。
凝露實在不想聽她說這些，忙轉了話題問道：“咱們是去陪夫人赴宴，你打扮得這麼鮮亮做什麼？”
染香卻得意的笑道：“自然是替二夫人撐場面了，咱們丫鬟都這麼出挑，人家不得高看她一眼？”
見凝露皺眉，染香這才收了戲謔說道：“好歹咱們都是宮裡頭出來的，總不能給皇后娘娘丟臉，穿得鮮亮些，也顯得皇后娘娘待我們這些下人寬厚，是不是這麼個理？”
凝露卻搖了搖頭：“你若還叫我一聲姐姐，就聽我一句勸，咱們已經不是宮女了，你還是不要再把皇后娘娘掛在嘴邊。既然賞賜給了夫人，還是收收心吧！”
染香卻不以為然，反而嗤笑道：“瞧姐姐說得什麼話！給面子叫她一聲二夫人，可她哪裡就是夫人了，不過是個貴妾而已，再說了，王妃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皇后娘娘把咱們指過來，可不是伺候她的，分明就是伺候沈二爺的，既如此，將來咱們就是府裡的半個主子，哪怕不是貴妾，可也能與她姐妹相稱。”
說道這，染香又輕嘲道：“你莫非以為她不知道？你聽她說的什麼，不也說以後和咱們姐妹相處麼，這不就擺明了是知道咱倆來是伺候沈二爺來的。”
凝露見她越說越沒譜，索性撣了撣裙襬往外走。
“莫怪姐姐囉唆，妹妹還是少說些吧，我先出去候著了。”
丟下一句話她抬步出了屋。
染香衝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很是不滿的嗤笑道：“裝什麼清高，叫你一聲姐姐不過你比我老，等我伺候了二爺，看你見了我跪是不跪！”
秦初雪自然不知道兩人屋裡發生了什麼，因為黃夫人約了她和幾個城中的夫人一起賞菊，馬上就到中秋節了，各家都要忙著過節，恐怕前前後後都沒什麼時間聚一聚了。
作為已經在黃夫人和姚大人跟前備了案的死忠粉，自然在黃夫人的邀約名單之中。
哪怕沈懷瑾如今的身份，僅僅還只是個庫監，負責府衙銀庫的登記工作，但官職雖低，職務卻很重要，不是姚大人的信任之人，也肯定做不了。
之所以帶染香和凝露前往赴宴，其實也是秦初雪的繼續試探而已。
其實兩天的功夫，染香的品性如何，舞蝶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加上染香已經沒怎麼掩飾自己的野心，所以秦初雪基本已經想好了怎麼處理她。
但凝露卻讓她有些犯了難。
二人本是同一宮中所出，但明顯性子天差地別。
兩天的時間，秦初雪還是沒能夠摸清楚凝露的底細，不明白這個丫頭是不是在謀算什麼。
甚至，在染香躲懶的時候，秦初雪還給了凝露一次見沈懷瑾的機會，可凝露在沈懷瑾進屋的時候，卻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地主動退了出去，就連沈懷瑾都有些拿不準這凝露是忠是奸了，所以這才有了這一次的赴宴試探。
其實秦初雪也是在冒著極大的風險，不知道這兩人會不會在這一次的宴席上亂來。
染香還好，眼皮子淺，但凝露的心思縝密，若是察覺到了什麼，說不定之後會有所動作。
如果她真的是另有目的而來，這一次的赴宴，說不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等到秦初雪收拾妥當的時候，凝露顯然已經等候在廊下好一會兒了，反倒是她出來了一會兒，染香才姍姍來遲。
看著打扮得不輸自己的染香，秦初雪覺得好氣又好笑。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依然帶著染香和凝露出了府。
一路上，凝露倒是心細，問了問此次赴宴的都有哪幾家的夫人，秦初雪也一一答了，倒是染香似乎興致缺缺的模樣，時不時地撩開簾子往外看。
等到了姚府，秦初雪下了馬車，凝露如同一個普通丫鬟一樣，幫秦初雪繫上披風，隨後收斂眸子規規矩矩地跟在她身後，在姚府下人的指引下往後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