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都沒想到，這裡頭還能有這麼多的道道。
但是對於沈懷瑾說的“笨拙”，她就不樂意了。
“我哪兒笨拙了，雖然看上去蠢了點，但是明明就效果很好嘛！”
沈懷瑾沒想到她的關注點在這，忍不住失笑道：“我當然知道夫人並不笨拙了，能相處這麼絕妙的法子，夫人可是一等一的聰明，只是世人總會自作聰明，哪有夫人這般看得通透的？”
“咱們接著說，旁人覺得你笨拙，想搶你的機會，但姚大人和黃夫人卻知道從頭到尾你是真的笨拙，也並未與他們有什麼的瓜葛，所以在他們的眼裡，夫人和我兩人是可以利用和掌控的人。”
這下秦初雪又不高興了：“怎麼在你嘴裡我倆就沒啥好話？”
沈懷瑾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歪在榻上，恨不得抱著秦初雪一個勁的搓揉。
他是真的愛死這個有時聰明有時又呆萌的小兔子了！
要不是兒子在榻上玩耍，他都恨不得立即壓著秦初雪一陣親，然後把她吞吃入腹。
見她斜眼瞪自己，一副不知道自己在傻樂什麼的樣子，沒奈何，沈懷瑾只得拉過她的手臂，先在臉頰上親了一口再說。
被糊了一臉口水的秦初雪推開沈懷瑾，氣惱的一邊擦臉一邊說道：“你這是發什麼癲呢，話說得好好的，又笑成這樣？”
一親芳澤的沈懷瑾滿足的又歪了回去，笑著解釋道：“偏你是個有趣的，深奧的明白，怎麼淺顯的反而糊塗了？”
“你若是個當權者，是希望手下的人太聰明，不好掌控，甚至算計自己，還是希望手下雖然愚鈍，但是好掌控，就算想背叛也會露出馬腳的好？”
秦初雪理所當然的選第二種，等她回答完，立即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如此！”
“在姚大人眼裡，我們就是那種既想攀附他又笨又好控制的？”
沈懷瑾點了點頭。
“加上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我們的作用發揮得極好，所以也成了能辦事的笨蛋，等到要是用完了，也還能把我們退出去當替死鬼，是不是特別好用？”
秦初雪無語。
但她不得不承認，沈懷瑾說得全都是對的，她雖然無意之中成功了，但靠的不是自己的智慧，而是心血來潮的靈感。
說她聰明，反而不如說她運氣好。
而沈懷瑾能夠看透這一切中所蘊含的人心，以及在不知不覺中所默許完成的利益交易，才是真的聰明。
理清楚了裡頭的脈絡，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秦初雪因為自己的方法收到奇效的自得也一掃而空，反而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我還以為我真的很聰明很厲害呢！原來說來說去，還是運氣好，還是誤打誤撞才成的！”
沈懷瑾見秦初雪低下頭來，一臉的不高興，頓時有些啞然。
很快他就支起身手臂一伸將秦初雪攬入了懷。
“說得什麼傻話？你若不聰明，這世上還有聰明人？”
“什麼誤打誤撞運氣好，你瞧瞧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想得到？不是連我都自嘆不如？”
“再說了，你這辦法就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是最厲害的！”
“非說什麼運氣，那我問你，老天爺讓你運氣這麼好，算不算是一種實力？以後你要天天運氣好，次次想辦什麼事兒都能成，還需要計較是不是運氣使然？”
他這一番話，說得秦初雪目瞪口呆。
不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這話倒是也算有理，但她想要的，更多的還是真的學會如何去謀劃，而不是這樣的誤打誤撞。
所以雖然承認運氣好也是好事，可她還說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雖然我也希望運氣一直好下去，但這東西捉摸不定，也無法預測，我還是更希望很多事我能如你一般把控得住，十拿九穩。”
聽了她的話，沈懷瑾反而搖起了腦袋：“你呀，這不就著相了？”
“這世上哪有十拿九穩的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見這天意，才是最大的！”
“細數古往今來多少圖謀之事，不是因為天時地利人和才成的？又有什麼是單單一個謀字便萬事皆休？”
“所以哪有什麼十拿九穩的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妄自菲薄。”
沈懷瑾這話倒不是全然在安慰秦初雪，正如他所言，如他這般時常算計，步步為營的人，最是明白天意才真最重要的，若是老天不想你成事，便是費盡心機也無用。
秦初雪在沈懷瑾的懷裡點了點頭，他的話倒是讓她心裡舒坦不少，甚至隱隱有點竊喜。
看來自己這老天爺親閨女的身份還是有跡可循的，從最初的來到這個陌生的時間，到遇到了沈懷瑾，再到如今有了虎兒，雖說過程並非一帆風順，但也有驚無險的走到了今天。
她也希望，這樣的好福氣，能夠長長久久的才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體己話，抱著秦初雪的沈懷瑾又不老實。
察覺到他情動，她這才想起了此前舒二孃交代的事情，遂將避子藥的事兒也一併告訴了他。
可聽到一個也就那麼一兩次，兩三次的，沈懷瑾不經有些失望，但到底更顧惜秦初雪的身子，也只能如此。
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將來回了京都，怎麼著也得尋訪一下太醫，問問還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在不傷根本的情況下，多一些機會。
他不想勉強秦初雪，也不想她傷了身子，她若不想再要孩子，他也隨她的心意。
二人正因為這事兒商議著，外頭崔嬤嬤卻一臉為難的通稟：“稟主子爺，府門外來了一行人。說是千里迢迢從京都而來，還帶了王府諸位主子的信。”
沈懷瑾一驚，一骨碌從羅漢榻上坐起。
秦初雪也沒想到，走了這三個多月快四個月，送到京都老太太手裡的信終於有了回應。
她也忙起身，和沈懷瑾一道整理了一下衣衫扶了扶頭上的髮髻。
“速速吩咐把信送進來！”
沈懷瑾忙對門外的崔嬤嬤說道。
崔嬤嬤卻遲疑了一會兒，見兩人都收拾了一番，這才抬步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