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搖搖頭：“哭有什麼用，她不也把自個兒身邊的兩個陪嫁送給沈大爺爭寵去了？她肚子若是爭氣點，但凡先生個嫡子出來，娘娘也不會叫周氏太過分，奈何只得了個姐兒，又小肚雞腸的害死了好幾個妾室的孩子，搞得自己落下個善妒的名聲，要不是孃家撐著，只怕周氏早就讓沈大爺把她給休了。”
宮嬤嬤自然也知道這些，王府裡也就這麼幾個主子，要說亂的話，其實也就沈懷璋的院子裡亂糟糟的，沈葉舟的院子裡反倒清靜得很，因為有周氏在，哪怕還有兩個沈葉舟的兄弟送的妾室，也早就被擠兌得安安分分縮在角落裡禮佛了。
加上沈葉舟其實真正不算個重欲之人，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古玩字畫，其次就是關心時局，加上這些年情況頗為複雜，他倒是多半和幕僚或是同好抑或是幾個王爺宗親待在一塊，自得其樂的很。
大抵也是沒什麼膽子，真要叫他做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也是不敢的。
宮嬤嬤和孫嬤嬤又說了會兒府裡的事兒，話題就轉到了秦初雪的身上。
“我倒是沒怎麼接觸過這位秦姨娘，在你看來這人怎麼樣，好不好相處，值不值得娘娘護著？”
孫嬤嬤只見過秦初雪一面，不好判斷她如何，所以這才問起了宮嬤嬤。
宮嬤嬤想了想隨後說道：“我也說不太齊全，就兩次相處來看，倒是個心地善良，沒什麼歪心思，很是通透的姑娘，但她出身不好，若非瑾少爺寵著，只怕在外頭兩年，也得染了一身的泥，漸漸地變了模樣。”
“加上這一年多在外頭，也不知道如何了，又生了個兒子，若是不安分起來，也是有的。”
她們到底是年紀長，也見多了那種一開始做小伏低，有了兒子後就張揚起來的人，只是不確定，這秦姨娘是不是這樣，況且她還得了爺們的恩寵，特別容易養大了心，變得貪得無厭起來。
“那就姑且等來了再看看吧！但願是個好相處的，否則哪怕她生了娘娘的曾孫，惹了娘娘厭煩，也沒她什麼好果子吃。”孫嬤嬤有些冷冷地說道。
宮嬤嬤點點頭，不過她倒是覺得不大會如此：“她出身不好，若是真有腦子，不會上躥下跳的，總要等地位穩固了，娘娘幫她抬了身份了，才有張揚的資本，且等著瞧吧！”
就在兩人議論著秦初雪的時候，秦初雪正好也和舞蝶說起了她們。
“你在宮嬤嬤手底下做事，你覺得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們好相處嗎？等咱們回了府，也要注意些什麼？”越靠近京都，秦初雪的心就越忐忑。
她想到了進京都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見老太太，也不知道老太太身子骨如何了，最後一次收到信的時候倒是還好，可這又過了兩個多月，說不定到時候最先見著的還是幾個嬤嬤。
舞蝶想了想搖搖頭：“其實嬤嬤們平日裡都極好相處，雖然規矩上嚴厲了一些，但也不怎麼體罰下頭的丫鬟婆子，畢竟她們都特別有威儀，往那一站，一瞪眼，不少丫頭都能嚇哭了。”
“原來王嬤嬤和許嬤嬤在的時候，一個管老太太的針線一個管老太太的吃食，後來許嬤嬤病逝，王嬤嬤跟著咱們離開，想來如今院子裡管這兩項的應該都是孫嬤嬤和宮嬤嬤了。相比起來，奴婢覺得孫嬤嬤比宮嬤嬤好說話，她性子更寬和一些，特別逢年過節的時候，特別體恤咱們這些小丫鬟們，還時不時地放咱們出去玩耍。”
“宮嬤嬤就更威嚴一些，院子裡本來管丫鬟婆子的事也是她抓，手裡拿根木杖的時候，沒有不怕的。”
舞蝶緩緩地回憶了起來，說了好些榮禧園的往事。
秦初雪和凝露都聽得很認真，似乎想從這些回憶裡發現更多關於幾個嬤嬤的性格特點。
說著說著，舞蝶看向了秦初雪道：“夫人，奴婢覺得您對待幾位嬤嬤，最好也如同對待老太太一般，要多恭敬都不為過的，其實老太太與幾位嬤嬤相處了這麼多年，感情已經非比尋常，與您跟楊小姐之間的感情也不差什麼，甚至更深厚些。”
“有時候老太太一聲不吭，嬤嬤們就知道老太太想要做什麼，這份默契是很特別的。”
“另外，嬤嬤們眼神都特別的毒辣，到底是見多識廣的，所以您若是與她們相處，最好莫要藏著掖著的，有什麼您直說，反倒要比您不說來得更得她們的好感。”
聽了這話，秦初雪倒是有所感悟。
這就跟對面有讀心術一樣，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蕩蕩。
秦初雪自問對老太太沒什麼所圖的，自然更不會去算計老太太什麼，況且她是沈懷瑾最重視的親人，又對自己此前那般的慈愛寬和，她感激老太太還來不及，更不可能對她不敬了。
到時候只當是自己的親祖母一般，發自真心的敬重和孝順，想來應該是不會錯的。
心裡打定了主意後，她又忽的想起個事兒來，急忙問舞蝶：“老太太平日可有什麼喜好？我這回了京都，總不能兩手空空的，若是讓懷瑾準備，未免也太敷衍了些。周氏和王爺倒也罷了，可老太太那裡，我也總要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才不枉老太太護我一場。”
她此前倒是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一直忙忙碌碌的，雖然商會有不少奇珍異寶，但那些說穿了也不過是些外物而已，哪裡有出自自己之手的禮物來得真心？
舞蝶一拍腦袋，也忍不住懊惱了起來：“哎呀，奴婢也是蠢笨，竟忘了提醒夫人！”
“娘娘的喜好其實奴婢等人是打聽不到的，若非也在屋裡伺候過一些日子，恐怕奴婢也不知情，這些嬤嬤們也會刻意的隱瞞。其實娘娘喜歡精緻的小物件，比如荷包，珞子，做工特別的頭面首飾，或者繡工非凡的披肩帕子，能拿在手裡把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