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心疼他，卻並未阻止，只是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攬在懷中，給她力量。
瞧著地上沒了生息，一臉青白的黑衣人，秦初雪強忍著胃中的翻湧，仔細看清楚對方平平無奇的臉，她這才將臉轉回，腦袋靠在了沈懷瑾的肩頭。
“他莫非是中毒而亡？”
“我瞧他面容青白，唇角的血跡也是青紫色的。”
沈懷瑾點點頭，誇讚道。
“雪雪判斷的不錯！”
“本來抓到人的時候，就考慮到會是死士，所以提前卸了下巴。”
“只是沒想到轉過頭來檢視的時候，他們還是全都死了。”
“想來這幕後之人早有預料，提前讓他們服了毒，算好了時間毒發。”
秦初雪聽著這番話，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這其中的刀光劍影，與詭秘計算。
“這般豈不是毀屍滅跡，沒了線索？”
“倒也不至於。”
沈懷瑾搖搖頭，想起方才在那劍柄上看到的刻文，又忍不住沉思起來。
見他思索，秦初雪也不敢出聲，只安靜地等著。
好一會兒見沈懷瑾收神，這才好奇問道。
“可是想到了誰是幕後真兇？”
“我方才在想，能知曉我的，會不會是皇后娘娘的人？”
“似乎我得罪了皇后娘娘，可又不至於派人來殺我吧？”
沈懷瑾聽到她的推測，失笑搖頭。
“應該不是。”
“這事兒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其實咱們此行必然有危險，雖說我已經做好了幾手準備，但也不全然能避開。”
“所以之後，你也切記要小心一些，若是趕路，儘量不要出馬車。”
秦初雪聽到這話，神情立即緊張了起來。
“會有危險？”
“你怎麼之前也不曾跟我提及？”
“早知如此我肯定不會拉芷蘭和我同乘。”
見她這個時候還在替別人著想，沈懷瑾一時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煩惱。
“你呀！”
“誰能料到這幫歹人好巧不巧地在這個時候發動襲擊呢？”
“再說了，我已經安排了足夠的人手護在周圍，一般情況下是能護得住你們的。”
“只是此次他們來勢洶洶，而來劫你的黑衣人，輕功了得，竟突破了墨羽的防線，這才驚到你。”
“這一次後，我會再嚴防死守，定不會讓這樣的事兒再出現了。”
說起這個的時候，沈懷瑾的語氣裡已經充滿了愧疚。
他已經做了自己認為最充足的準備，但還是出現了紕漏。
他甚至不敢去想，一旦秦初雪被黑衣人抓走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而且她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孩子，哪怕是受到驚嚇，也很有可能會傷到孩子。
“對不起雪雪，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秦初雪已經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對不起，我知道你也不希望如此。”
“我相信，你為了保護我和孩子，已經十分努力了，我又怎會責怪你？”
“再說我這不是沒事兒？”
“有你，還有芷蘭都在護著我。你第一時間來救我，而她甚至為了我受了傷，我實在沒什麼可埋怨的，反而感到十分的溫暖。”
沈懷瑾聽著她的話，忍不住摩挲著她的肩頭，輕輕地嘆息。
“你呀，總是這般，但凡對你好一分，你總能記十分。”
秦初雪抬眸，理所當然地道。
“這不是應該的嘛！”
沈懷瑾也不反駁，只是將她攬緊幾分。
好似想到了什麼，秦初雪又對他說道。
“對了，芷蘭這次真的為了護著我受了傷，我不知該如何報答她。”
“懷瑾你有沒有什麼主意？”
這倒是難住了沈懷瑾。
“目前她的事兒，咱們能幫就幫吧！”
“至於其他的，因著咱們還要去川蜀，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顧及不了。”
秦初雪自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
畢竟楊芷蘭對她可以說是救命之恩了，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
但要她為難沈懷瑾，她也開不了口，所以也沒再多言，只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出個好一些的報答法子。
沈懷瑾見她不說話，也沒多想攬著她往馬車方向走。
“先回吧，一會兒他們收拾好了咱們就要趕路了。”
秦初雪點點頭，兩人一同回了馬車旁。
送她上車，沈懷瑾衝楊芷蘭抱拳謝道。
“你救了雪雪，就相當於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會銘記。”
楊芷蘭有些受寵若驚，她立即搖頭推辭道。
“不敢領受！”
“當時並未多想，只不願夫人被歹人所傷，哪裡就算什麼救命之恩？”
“夫人待我真誠，我亦回報一二罷了，怎敢輕言施恩？”
“沈二公子切莫再提！”
聽了她的話，秦初雪卻要開口，但被楊芷蘭攔住了。
沈懷瑾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略略衝楊芷蘭點點頭後離開。
處理好了林中幾個黑衣人的屍體，商隊也重新規整好，啟程出發。
但因為遇襲的原因，整個商隊的氣氛都處在緊張之中，每個人的精神都繃了起來，就連前行的速度也不自覺地加快。
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預定的驛站，因為已經距離京城很遠，條件變得艱苦了許多。
驛站被商隊整個包下，不過兩層的樓，十來間房，卻是裝不下所有人。
所以楊芷蘭被安排和秦初雪同一個房間，包括青禾在內的她的兩個丫鬟，也和芳心玉葉一起，擠在外間的榻上對付一夜。
剩下的有一部分被安排在了馬車上過夜。
因著屋子裡有其他女眷，所以沈懷瑾乾脆自告奮勇地到馬車上去將就。
順道也安排了不少人上下夜的巡邏，確保驛站內的安全。
能同楊芷蘭擠一個房間，秦初雪非但不覺得逼仄，反而開心不已。
兩人早早用過晚膳後，就簡單洗漱了一番，窩在床上聊起天來。
“真沒想到有一日，我也能體會一把和女孩子同宿的機會！”
她想起了上輩子留下的遺憾，那就是沒能去上過學，住過普通的宿舍。
也沒有體會過女孩子們擠在一起，熄了燈聊起夜話的有趣經歷。
雖說眼下也不是在住宿舍，卻也難得地讓他感受到了和小姐妹一道開睡衣派對的感覺。
“對了芷蘭，此前不是聽你說過，你那惡毒的姨娘要讓你嫁給她的侄兒嗎？”
“你如此抗拒她那侄兒，除了那人不行之外，是不是心裡也有了喜歡的人？”
秦初雪眨著大眼睛，眼眸閃著八卦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