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前的秦初雪雙眼清澈,沒有半分蘇薇的盛氣凌人,反而多了幾分乖巧可人。
“仔細瞧還真是有些不同,可你與蘇薇長得也太相似了!”
“若你們倆站一塊,恐怕一時很難分辨出來。”
秦初雪聽到她的話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麼像嗎?”
“蘇薇是誰,杜姑娘能跟我說說嗎?”
見她不知蘇薇是誰,杜嬌嬌當下信了嬤嬤的話,便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還能是誰,當然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蘇薇啊!”
“眼睛長在頭頂上,慣會裝模作樣的陰險小人!”
“你以後遇見她可要小心一點!”
秦初雪聽她這麼說,似乎那個叫蘇薇的姑娘並不大好,便好奇發生了什麼。
追問之下,杜嬌嬌只是輕哼一聲,卻閉口不言,似乎內有許多隱情。
“總之你若有一日見了她,最好避開一些。”
“說不定就因為你與她模樣相似,她便要為難你。”
秦初雪聽到這話,心裡也難免擔憂起來。
“我與她素不相識,應該不至於吧!”
見她居然如此天真,杜嬌嬌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這可說不準,除非你有所依仗,否則的話......”
“她可是未來的譽王妃,這張臉便已經衝撞她了。”
見她說得認真,秦初雪越發忐忑起來。
對方的身份那麼高,恐怕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她轉頭有些急切地對崔嬤嬤道。
“嬤嬤,咱們還是回去吧!”
杜嬌嬌見她被嚇壞,又上前拉住她安慰道。
“也無需如此擔心,你只記得尋常人多的宴席不去便是。”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哪一家的夫人,你說給我聽,我也好教你避諱一二。”
她這一問,倒是把秦初雪給問住了,巴巴的看向崔嬤嬤求助。
崔嬤嬤想了想,湊到杜嬌嬌跟前說了個“沈”字。
她認出了杜嬌嬌出自忠勇將軍府,而忠勇將軍府與定國公府可以說是同氣連枝。
因為忠勇將軍府的杜將軍,曾經就在定國公的麾下。
沈懷瑾的生母是定國公府的嫡小姐,自打忠勇侯府遷到京中,定國公府與忠勇侯府便常有往來,沈懷瑾也跟隨定國公去過忠勇將軍府上拜會。
杜嬌嬌得知秦初雪竟然是沈懷瑾的人,一臉恍然,看向秦初雪的目光變得十分同情。
秦初雪並不理解這是為何,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恰在此時女掌櫃為了息事寧人,笑盈盈的帶著幾個丫鬟捧著一堆錦盒走了出來,依次排開,開啟盒子向兩人介紹起來。
瞧著琳琅滿目的寶石頭面釵環,秦初雪卻沒了興致,心裡有些惴惴。
崔嬤嬤見她悶不吭聲,便替她挑了些新鮮的樣式。
“還有水頭好的玉鐲子,雕工精細的寶石扣,做工精巧的玉佩,只管拿來。”
聽到這話,女掌櫃笑得越發和煦,轉身招呼丫鬟來伺候,自己則轉身進了隔間去預備。
瞧著崔嬤嬤一揮手就拿下了價值不菲的首飾頭面,秦初雪感受到了什麼叫豪橫。
但隨即她又忍不住擔心起來,悄聲對崔嬤嬤道。
“嬤嬤,爺掙錢可不容易,萬一咱們花得太多了,爺恐怕會不高興。”
崔嬤嬤還沒開口,一旁的杜嬌嬌卻撲哧笑出了聲來。
“沈懷瑾還會缺銀子?”
“他天天出入賭坊輸掉的銀子,都夠買好幾個珍寶閣了!”
秦初雪一愣,心裡想的卻是:原來爺姓沈。
相處數日,她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
隨後她有些好奇地問杜嬌嬌。
“那他哪兒來得那麼多銀子?”
杜嬌嬌掃了一眼崔嬤嬤,眼珠子一轉嬉笑道。
“他家境殷實,聽說外頭也盤了不少酒樓妓館,想來是個會做生意的。”
秦初雪松了口氣。
原來是個富二代啊!
這些銀子不是作奸犯科而來,便好!
見她竟這般輕易就信了,杜嬌嬌實在納罕,嘖嘖兩聲後反而起了結交之心。
隨後和秦初雪攀談起來,二人一邊挑選首飾一邊閒聊。
秦初雪這才知道,杜嬌嬌回京城也不過三年,從前一家都在邊關,他的父親鎮守邊關數十年,勞苦功高,這才得了陛下恩典,舉家遷入了京城。
等首飾挑得差不多了,崔嬤嬤隨掌櫃去結賬,杜嬌嬌接機將秦初雪拉到了一旁,壓低聲音勸道。
“你還是早早離了沈懷瑾吧,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京中誰不知曉他是個紈絝,常常流連青樓賭坊。且他難以繼承爵位,今後下場如何,還未可知。”
“我瞧你也不是個心機深重的,也不知是如何做了他的外室。”
“但他收你,恐怕也是因著你長了一張酷似蘇薇的臉。”
“他與蘇薇指腹為婚,後來譽王親自上門求娶,永安侯府悔婚,他當時還大鬧了一場,動靜不小。”
“都說他對蘇薇餘情未了,如今看到你,這傳言怕是真的。”
聽到這番話,秦初雪耳朵嗡鳴,如一道驚雷炸響。
原來如此!
她也曾疑惑,為何府中漂亮的丫鬟不少,自己卻進了府。
如今看來,原是成了別人的替身。
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又酸又澀,又有些迷茫起來。
想必有一日,自己若無意衝撞了蘇薇,恐怕沈懷瑾也不會管自己的死活。
還以為府裡是個不錯的地方,有吃有住還有賞心悅目的沈懷瑾。
可京城就這麼大,還好今天遇到的是和蘇薇不對付的杜嬌嬌,若是其他人,恐怕自己就沒那麼幸運了。
離開這裡吧。
她腦海裡第一選項便是離開。
秦初雪盤算了一下,自己總要先解決身份的問題,還有路引。
最重要的還有銀子!
就在她低著腦袋思索的時候,崔嬤嬤回來,杜嬌嬌也打斷了話題。
“你要是待在府裡悶了,大可到忠勇將軍府來找我。”
“原來在邊關的時候,騎馬出門那都是家常便飯,偏偏到了這京城規矩那麼,煩都煩死了。”
“那些個宴會,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我又不會咬文嚼字,反而去了也是讓人笑話。”
她這三年來,在京城硬是沒有遇到幾個能聊得來的好友。
那些閨中女子,不是攀比穿衣打扮,就是脂粉釵環,要不就聊詩詞歌賦,聽琴煮茶。
這些她都不感興趣,還總被排擠,一來二去的也就不去了。
難得遇到秦初雪一派天真,也不拘泥規矩,心生結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