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安亦是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沒要銀子?”

此時二人如同兩位舉子,在科考結束後,出了考場便迫不及待交換彼此的破題方向。奈何平日裡都是備受先生看好的高中之才,此時卻發現彼此的破題方向竟是截然相反。

此時心情之複雜,自是不言而喻。

菜餚已經上桌,滿室留香。

看著平素裡入口生津的美味,此時,顧窈娘卻是半點動筷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慶王殿下說的是讓我們給方子。壓根沒有提銀子。我回家同二叔說了。二叔說慶王開了口,咱拿在手裡,也拿不住。還不如痛痛快快給了,再換點我們想要的東西。”

“所以,你們顧家不想要銀子?”

顧窈娘此時只覺盧照安分外欠揍。

她瞪了盧照安一眼,哼道:“當然想!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種本分人,可想不到那些東西。”

盧照安默了默。

顧家二爺,和本分好像沒什麼關係。白手起家能打拼下如今的家業,可不是僅憑一身能耐的本分人能夠做到的。

顧窈娘卻似是對盧照安的沉默渾然不覺,繼續道:“顧家眼皮淺,只能圖些虛名,所以向慶王殿下討了個‘皇商’之名。”

盧照安一滯。

皇商啊……開國至今,已逾百年。天下商賈不知凡幾,從前,也不過前朝南邊的許家得過這個名號。

許家出了個絕色,揚名到了京城,入了當時聖人的眼。為了博美人一笑,照顧一下許家之人,卻又不能違了祖訓,將許家之人提攜入朝,便想出了皇商這個名頭。

許家人原還有些不滿,送了一個女兒進宮,卻換不來實打實的好處,怎麼想,都覺得虧得慌。

可百姓哪裡理會這些?皇商的匾額剛賞下來,百姓便都覺得許家得了皇家的認可。許家可是出了娘娘的人家,只要是許家賣的東西,那便都是好的,是皇家人也會用的東西。

若是自已買了,那便是與宮中的主子們用了同款。做不了貴人,還不能與貴人吃同一樣食、用同一樣物麼?

許家登時賺了個盆滿缽滿。

商戶們這才體會到了“皇商”這個名號的好處。雖不是真金白銀的賞賜,卻是能帶來真金白銀。

商戶們便都羨慕起許家的好運道。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再得一個皇商的名號。可奈何至今已有五六十年,許家之後,再無皇商。

只可惜宮裡的娘娘沒能常寵不衰,而許家疏於對後輩的教導,許家的生意也日漸沒落。人們便逐漸忘了這件事。

如今提起,盧照安心中百感交集。

“皇商這名頭,可比一次次的銀子實惠多了。”

盧照安點評十分中肯。

顧窈娘收起了臉上之前若有若無的肉疼之色,隱現得意:“那是自然。”

盧照安忽地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喜感,不由出聲逗她:“雖是如此,沒拿到銀子,確實虧。”

顧窈娘笑意一收,不再理他。

顧行之面上浮現淡淡笑意。

“對了,暑休那日,去遊湖可好?”

顧窈娘這才倏然發現,竟是再過幾日,便又是暑休了。

時間可真是過得快。

“怎又要去遊湖了?你不是說去你們莊子上麼?”

顧窈娘覺得自已應當是沒有記錯的。她還不至於記不清楚這些。

盧照安似是抿唇偷笑:“是。莊子後頭連著湖,夏日裡適合遊湖,我便想著去湖上瞧瞧。”

顧窈娘無可無不可:“既是去你家莊子上,自是客隨主便。”

她此時卻是想起了,當時自已當時答應了盧照安的約,說是要與瑞寧公主一同的。

“公主那日可去麼?”

盧照安將頭往邊上歪了一下,顧窈娘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等盧照安回答,顧窈娘又低低嘆了一聲:“她最近是有些忙吧。我這次本來想問問她的意思,託人去找過她幾次,都不在府裡。”

盧照安未聽清她說的話,只隱約聽見她說瑞寧公主最近事忙。顧窈娘沒有看見他面上神情,只聽他說:“是有些忙。若是她不去,你可還會去?”

顧窈娘抬頭看他。盧照安是很高的,便是坐著,顧窈娘也要微微抬頭,才能看到盧照安的面容。

若是瑞寧公主不去,那豈不是就他們二人?

她臉上浮起淡淡紅雲。

盧照安忙道:“我只是隨口一問。秦家那邊我不便送信過去,還得你去邀謝娘子。”

-

顧平生只覺得自已的姐姐這些日子很不對勁。

自已平日裡回家也都一日半日的,暑休好不容易能多回家幾日,姐姐卻不在家?

聽聞是出門遊湖去了?

還不帶他?

不對勁。

很不對勁。

顧平生暗暗咬牙,怒而又寫了幾篇文章,得了顧行之不鹹不淡的幾句誇獎。

另一邊,盧照安來顧家接走了顧窈娘,二人到了京郊的盧家別院後,顧窈娘卻是傻了眼。

謝丹秋沒來,她是知道的。

謝丹秋在她送帖子過去時,便已客氣回了話,家中有事,不便前來。

其實有什麼事,顧窈娘大概也能猜到。便也沒有追問或是強求。

可是瑞寧公主也不來,她是當真不知道啊!看著在盧家別院外笑如春風的盧照安、盧景安兄弟二人,她一個頭兩個大。

尤其是盧景安,這幾年哪次見她,二人沒吵過架?此時盧景安謙和有禮的翩翩公子模樣,當真是讓她不習慣。

盧景安微笑著同顧窈娘問了好,一臉和煦:“二哥!你們可算是到了!我特意等你們一起進去呢!”

他討好地衝盧照安笑著,一臉“誇我”的神情。顧窈娘在一旁看得背脊一麻。

朝內走去,盧照安十分體貼地小聲向她解釋:“公主本來是要來的,只是今日臨出發前有事,傳了信過來,來不了了。若是隻有你我,唯恐外人說閒話,我便叫上了景安。我方才忘了告訴你。你不會怪我吧。”

顧窈娘一陣咬牙。盧照安就像那戲摺子裡的妖妃,撲閃著大眼睛,問著“姐姐不會怪我吧”。

她努力維持著優雅:“自然是不會的。”

-

臨湖的別院,飲食自然是少不得水產。

後廚得了吩咐,早已備下了時令果蔬,乳白色的魚湯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盧景安還惦記著顧窈娘做的烤魚好吃,被自已二哥瞪了一眼,一句“顧娘子我想吃烤”便卡在了喉嚨裡,說不出口。

顧窈娘倒也沒有太過拘謹,只是多少有些氣惱,幾乎只與身邊的小丫鬟說著話,連一絲眼神也未遞給盧照安。

盧照安看得有些心虛,盧景安捅了捅他:“二哥,去說話啊!”

一邊以眼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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