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超自然現象
先說陳永福這一邊。
子時一到，陳永福率領一千精騎，出了城門，人銜枚馬裹蹄，浩浩蕩蕩衝向闖軍大營。
此時烏雲密佈，離開開封沒多久，便聽到隆隆的雷聲。
陳永福沒有在意，打雷下雨又如何，能比俺老陳的前途重要？
等夜襲成功，重創闖賊，運氣好還能活捉了李自成。
到時候必定龍顏大悅，然後老陳就會升職加薪，當上總兵官，成為伯侯國公，迎娶貴胄之女，走向人生巔峰！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想到這裡，陳永福朝後面擺出一個加速的手勢，一千騎兵心領神會，加快了速度。
過了三五百米後，雷聲越來越大，甚至閃電大作，宛如一把明亮的鋼刀，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陳永福沉迷在美好幻想中，沒有注意到這些異象，但是手下的騎兵，卻心生寒意。
“不會又和前兩天一樣吧？”
隨著他們離闖軍大營越來越近，閃電出現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彷彿一根根鋼釘，朝著大地直直地插了過來。
這下子，連陳永福都不得不小心了。
這要是中途讓雷給劈了，兵部那幫人會怎麼評價呢？壯烈殉國還是倒黴催的？
“都給老子小心著點，別讓雷劈著。”
然而越是靠近闖軍大營，閃電越是密集，一路上不斷有樹木被雷擊中，只不過眨眼之間，原本粗壯的樹木，變成了黑漆漆的木棍。
一行人無不心驚膽寒，除了加速前行，沒有別的好辦法。
而前方，猶如雷電編織的鳥籠，無論他們騎術多高，無論他們怎麼走位，但還是有人中招了。
“啊——”
隨著一聲悽慘的哀嚎，原本縱馬騎乘的騎兵被閃電擊中，全身焦黑，連人帶馬都沒了氣息。
同行之人在哀痛之餘，無不膽寒，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陳永福同樣心裡生起懼意，但還是強打精神，朝著後面大聲道：“不想死的就加速衝鋒，趕緊逃離這片鬼地方。”
然而就像孫悟空逃不出如來的手掌心一樣，陳永福他們無論怎麼加速，都跑不出雷電的牢籠。
一路上不斷有人被雷電擊中，哀嚎聲不絕於耳。
很快便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騎兵。
剩下的人再也沒了衝下去的勇氣，他們上前圍住陳永福，哀嘆道：“將軍，咱們回去吧，再這麼下去，還沒到闖賊那裡，咱們就算報銷了。”
陳永福其實也想回去了，這一路實在太可怕了。
但是他又不甘心，今天夜襲的機會實在太好了，錯過了今天，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有這樣的時機。
“再堅持一下，快了，咱們距離闖賊也就三四里了！”
話音剛落，就在陳永福面前不到一百米處，五道閃電齊齊落下，瞬間將周圍的樹木集中點燃。
很快在陳永福他們的前方，出現一道巨大的火牆。
隨後巨大的雷聲響徹天際。
“回……回去……這地方不能呆了！”
陳永福臉色發白，嘴唇顫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闖賊那裡不能再去，老天爺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功勞以後有的是機會立，先把命保住吧。
說來也奇怪，一行人回去的時候，雷暴越來越小。
等他們回到開封城附近時，月亮都出來了。
而另一邊，李自成帶著一干人等，同樣浩浩蕩蕩，前往黃河大堤。
烏雲遮月，今天的夜色比以往漆黑的多。
縱然高舉著火把，也只不過能照亮自身附近方寸之地。
一臂距離之外，便伸手不見五指。
很快一行人來到樹林中，此處樹木高大，枝葉繁茂，遮天蔽日，使得原本漆黑的夜晚更加陰森可怖。
周圍靜的出奇，偌大的地方，只聽見他們的腳步聲。
李自成心裡一陣突突，他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但就是說不上來。
不只是李自成，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這樣的感覺。
走了半天之後，才有人驚呼道：“這裡咱們不是走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眾人聽了，才明白之前的心裡的異樣感是怎麼回事，然後陷入了恐懼之中。
難道咱們遇到詭打牆了？
本來毀黃河大堤就是陰損缺德之事，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會不會是上天的懲罰？
頓時，人心浮動。
李自成連忙喝道：“都瞎琢磨什麼，哪有那麼多鬼神之說！”
一旁的宋獻策也跟著分析，“這裡樹多又十分繁茂，本就看起來差不多，並且又是深夜，難免會看錯。”
李自成向宋獻策投去一個讚許的眼光，他拔出佩刀，奮力一揮，竟將佩刀插進一旁的樹裡，只露出一個刀柄。
“都給額看好了，這棵樹上有額的佩刀，別再認錯了！”
經過李自成和宋獻策的解釋，眾人也不再害怕。
於是李自成領頭，一行人繼續摸黑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眾人累得不行，但是怎麼也走不出這片樹林。
“大將軍，咱們別是迷路了吧？”
宋獻策無不擔心，他也有些怕了，但畢竟是讀過書的，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來說服自己。
李自成神色凝重，他向四周望去，忽然眼睛不由得睜大。
就在前方，巨樹上有一個金黃色的東西，走近一看，就是之前所插的佩刀的刀柄。
真是被詭打牆了！
這一下子瞬間炸了鍋，一干人等無不戰戰兢兢。
別看戰場上奮勇殺敵無所畏懼，但是一遇到這種玄之又玄的事，不害怕是假的。
“都給額安靜點！哪有這麼多虛頭巴腦的事？額們就是迷路了！”
之前宋獻策給的藉口，被李自成用上了。
然而卻收效甚微，原因嘛……
“快看，那邊的樹上也插著大將軍的佩刀！”
“我這邊也看到了，和大將軍那個一模一樣！”
這下，任何理由都說不通了，畢竟李自成不可能有三把一樣的佩刀吧？
正在人心惶惶之際，忽然傳來了女人唱戲的聲音：
“郎在歡心處，妾在腸斷時，委屈心情有月知……”
說實話，李自成他們聽不懂唱的是什麼，但這聲音淒涼無比，讓人聽後，如同大冬天被浸入冷水之中，寒毛直豎，冰冷刺骨。
聲音越來越近，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前面站著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們，一頭黑色長髮，身穿藍色戲袍，雙臂微張，還在唱著戲。
“你是何人？快報上名來？”
李自成心裡突突跳個不停，但是為了穩住軍心，還是強作鎮定。
這女子沒有理會，依然背對著他們。
李自成又懼又惱，他張弓搭箭，射向那名女子。
雖然夜色漆黑，但李自成還是射中了。
“哼！管你是人是鬼，都不是額的對手。”
李自成正得意，那名女子卻沒有中箭倒下，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
不過卻緩緩轉過身，然後刷的一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下子可把她看清楚了，只見這女子臉色慘白，睜大的眼睛全是眼白，嘴巴張大，彷彿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眾人見之無不恐懼，兩腿戰戰。
“見鬼啦——”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眾人反應過來，慌忙向四周逃命。
李自成也慌得要命，好在李過等人及時趕到，護送著李自成，拼命往營地方向跑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眾人才回到營地，清點之後，才發現人數少了三分之一，生死不明。
李自成不禁大吼道：
“這……這叫個什麼事情嘛！”
而這時，一個小兵匆忙跑來報告：
“啟稟大將軍，高一功將軍回來了，據說有緊急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