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這看似不著道的話,確實給鍾嚮明指明瞭道路。

他簡簡單單幾句話,卻直戳鍾嚮明最柔軟的部分,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翻江倒海。

天下當父親,誰也不願在孩子面前掉分。

鍾嚮明他娃要高考,重要的成績還不錯,這若是考上名校,卻因父輩的政審通不過而名落孫山,他豈不成了全家的罪人?

這些年的辛苦,又為了什麼?

愣了會,鍾嚮明踮起腳來,朝著人群外圍的車輛看了看,見黃金貴的小舅子肥龍,此時就坐在不遠處的車裡,正朝這邊張望,監督這幫人滋事鬧事。

他心有戚然,望了了望路北方後,最終作出決定:“我還是從那邊走吧!”

說了這句話,鍾嚮明倒不含糊,故意朝著人群中繞了一圈,並且還揚了揚手中手紙,在肥龍的注視下,佯裝拉肚子鑽進路邊的草叢。

路北方見為首的鐘嚮明提著褲頭進了草叢,一躍而上運載機上。他伸手就將車上的喇叭按了幾下:

“嘟……嘟嘟……”

裝載機發出刺耳的聲音,吸引眾人目光。

就在這時,路北方站在運載機前面,大聲道:“停下,都給停下!”

路北方的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如同傳說中帶著內功一般,能穿透耳膜。眾人還真不知道他用的哪招?只能抬眼愣愣地望著他。

站在裝載機上,路北方果斷決策道:“大家都別吵了!鎮裡修橋,佔用村裡機耕道,破壞莊稼地,確實得賠償!……現在,我代表周書記作個決策,那就是誰家被佔地多少?要毀多少莊稼,請站到這邊來,我讓新水村的村幹部,對大家佔地數量進行核實登記。”

“佔了我家的!”

“我家也有半壠。”

一聽要佔地登記,那些被煽動前來,真正被佔用了土地或者要損毀莊稼的新水村村民,紛嚷著擠到另一旁。

路北方見這些村民湧到了一旁,再擺擺手衝餘下的人道:“沒有被佔用耕地的,而是覺得以前修路需要補償的,到另一邊去!”

路北方在部隊的時候,專門學過心理課程。

當時的目地,自然是分析敵人的心理。此時,路北方用在應對故意滋事的那幫村民身上。

他在來的路上,就細細地揣摩過,這三十餘人中,很明顯有兩撥人,一拔就是當地被煽動的村民,一拔就是黃金貴砂場的司機和跟班。

現在,路北方就要對這兩撥進行分化拉攏,達到化解困境的辦法。

那些被煽動的村民從人群中出來,走到一旁,路北方揮手讓吉濤上前,開始幫他們登記。

接著,他從三四米高的裝載機上一躍而下,站到鎮委書記周金旺的身邊,一邊保護他,一邊盯著這幫故意來搗亂的傢伙。

“現在,你們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你一個毛頭小子,算哪根蔥啊?!”

“就是!”

這幫人或許覺得路北方年紀小,又只是鎮長,說話不頂事,還是將紛紛湧向周金旺,非得逼著周金旺說話。

周金旺年近五十,但個頭只有一米六多,還戴著幅眼鏡,這使得他看起來更加溫文爾雅,用農村說話就是好說話。

在人群中,路北方卻似一道牆擋著他們,而且目露兇光道:“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可以!你們總得證明這路是你們修的吧?……這樣,你們現在派兩個代表過來?我們和他談!”

這幫人回頭一望,自己領頭前來的鐘嚮明,現在不知去向,還有一個領頭人肥龍還在車裡。

重要的人物已經沒有了,這幫人頓時互相望望,一下子犯難。

但也有想出頭之人,一個三十來歲的高個一步上前,操著手就走到路北方面前。

路北方一看,還以為此人脖子上有胎記,細看才知他裸露的面板上,竟然是紋身。而且他故意操著手,手背上也有紋身,以顯示自己不可一世混江湖的氣勢。

此人近前,傲慢道:“談就談,兄弟們,他們不賠錢,咱就不撤人。”

“好,就是……不撤!”

沒曾想,路北方目瞪著他,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路北方一看這人,其實就知道,這傢伙雖手上雕龍繪鳳,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是,在小鎮,在農村,這樣的其實也不是什麼亡命之徒,這些傢伙,往身上弄一堆傢伙,也就是鄉親們面前露兇逞能,真遇上事兒,保準是慫貨。

這人望了路北方一眼,不耐煩回答:“老子叫楊平,怎麼啦?”

“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你管我幹嗎的?”

“是砂石廠的吧?”

“你管我。”

路北方嘴角揚了揚,透著一絲冷意道:“呵呵,其實我知道,你就是砂石廠的。但是,在砂石廠,黃金旺是法人,他才有最終的決策權,其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的。現在,你如果能代表他,要跟鎮裡談,可以,我們也歡迎!我想問的是,你能代表他嗎?”

“我,我?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這傢伙被問急了,又見不到領頭的鐘嚮明,只得手忙腳亂,給黃金貴打電話。

……

路北方這樣問話,不得不讓鎮委書記周金旺對他刮目相看。

這一招玩得穩準狠啊!

馬上讓這叫楊平萬分頭疼,不知該如何接招?

其實,只要看到被煽動的村民與這故意滋事的人分開,路北方就知道,今天這事兒已經化解了。他現在與這個叫楊平的說話,目地只是拖延時間,讓派出所楊碧華的人及時趕來。

就在他與楊平談話的時候,楊碧華的人拉著警笛,由遠而近駛來。

……

坐在不遠處的車裡,肥龍早就佔著電話線,將看到的一切,通知幕後老闆黃金旺。黃金旺一聽,火冒三丈道:“你說路北方這愣頭青,將村民與我們的人分開了?”

“分開了!他們的人一拔,我們的一拔。”

“草,那再鬧有什麼意義,你將他們叫回來!我再想別的辦法!”

聽聞此話,肥龍腆著肚子,從車上款款下來,他故意走到周金旺和路北方身邊,拍了拍周金旺的肩膀,以示和他打招呼,然後,才轉過身來大大咧咧朝他帶來的這幫人道:“周書記和路鎮長剛上來,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想幹出點成績來!咱們也得支援不是?……得了得了,兄弟們,大家賣我肥龍個面子,散了吧!”

肥龍是黃金貴的小舅子,他說話了,這幫烏合之眾,自然借坡下驢,幾人紛紛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他們一走,那麼鬧事的村民,也被新水村支部書記蔣濤帶回村裡做工作。

路北方眼見危機得以化解,手一揮,朝自己這邊人道:“大家該怎麼搞,還是怎麼搞,各位師傅們,趕緊工作吧!……楊碧華,你今天就派個人守在這裡,再有鬧事者,直接帶到派出所去。”

楊碧華應著後,周金旺和路北方便返回鎮裡。

對今天發生之事,周金旺被氣得雙手有些發抖。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黃金貴竟然這麼不給面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自己如此叫板也就算了,甚至慫恿自己手下帶著村民來滋事,這就過份了。

真是豈有此理!

坐在車上,周金旺越想越氣,臉色陰沉。

快到鎮上的時候,他直接吩咐司機道:“雷師傅,你送路鎮長到鎮裡後,再陪我到黃氏砂場去一趟。我要找黃金貴好好談談。tmd,他個企業家,還不得了了,還給老子找麻煩,真以為自己是誰呢?”

路北方從周金旺放在車架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根菸,遞給他,又給點上,然後阻止周金旺道:“周書記,您現在去找他,我覺得有些不妥吧?”

周金旺抽了口煙,望著路北方道:“為啥?”

“一是咱們修的橋,現在剛開工,就與黃金旺結下解不開的樑子,可能影響建橋的程序。畢竟,我們橋樑施工,以後還可能會用到他們砂廠的車輛,也可能用到他砂石場的材料。”

“二來,這幫人,不是烏合之眾,他們都是鎮上的混子,也是這砂石場的員工……我覺得這事,咱們還是先穩著,至於具體原因,待會兒到辦公室,咱們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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