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有月無星。

紅牆金闕在月光下投出一道黑影。

上京皇城,帝王壽宴。

整座皇宮四處燈火通明,燈籠高高掛起。

宴席中,滿座皇室宗族,權勢大臣。

整個上京中最為尊貴有權勢之人,皆在殿內。

啟王的位置在靠前方的位置。

他父王是為國捐軀的宋大將軍,生前守衛一方疆土,得百姓愛戴。

就算是依靠著他父王的影響,啟王府幾代都可衣食無憂。

沈繁璃站在啟王身後。

宋廖燁讓人坐下,沈繁璃說不合規矩。

確實不合規矩。

若是平日在王府還好,但這是宮宴。

若是一介侍女和王爺同坐,小則是啟王不守規矩,大則是對帝王的不敬。

於是,沈繁璃便站他身後。

宴席之上,歌舞昇平,推杯換盞。

在擋下幾波別有心思的談話之後,宋廖燁問沈繁璃:“怎麼樣,要現在出去外面待會嗎?”

“王爺,現在時辰尚早,若是你這麼早離席,恐有人在陛下面前說三道四,對王爺不利。”

宋廖燁輕笑一聲,“你不必管那麼多,我自有分寸。”

兩人的談話聲是刻意壓低了的,再加上喧譁的大殿中,哪怕是離得最近的席位也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

只能看得到宋廖燁和他身邊的侍女在說話,具體是什麼便不知道了。

太子眸光從宋廖燁那邊掠過,停在沈繁璃的身上。

沈繁璃站在男人的身後。

她低著頭,衣裳穿的也是極其低調的,她儘可能的減少自已的存在感。

她今日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水袖長裙,在一眾花紅柳綠華衣錦服之中,看起來格外素雅清淡,很是不顯眼。

“你不是一貫不喜歡人太多,現下滿殿的人,還到處都是酒氣,是不是有點悶,想出去透回氣。”

沈繁璃低低應了一聲。

然後又說,“王爺,我可以先出去,但你別這麼快離席......”

宋廖燁交代著:“行,那你先出去吧,高豫也在外面,他會讓人跟著你的,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出去。”

沈繁璃出去的這一幕基本沒什麼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不會多看什麼。

但恰好落在了有心人眼裡。

隨後他起身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讓另一人扶著他出去。

看似是喝醉了出去醒酒一般。

過了一會兒,就在宋廖燁要悄然離席之際,帝王便朝他問話。

這回,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啟王身上,大多數人都在應和,接連點頭。

帝王所問之事正是啟王婚娶之事。

他父母俱亡,作為功臣後代,帝王過問幾句也是表示天恩浩蕩,仁德聖明。

宋廖燁便說,“多謝陛下關懷,臣暫時並未有娶妻的想法。”

而後,又有數位大臣同他講話,一時半會,便沒有離席。

另一邊。

沈繁璃出殿後往左側走,在樹後停下腳步,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正殿進出的人。

等了一會兒,見人沒有人,沈繁璃便猜想,可能是被耽擱了。

她也不好一直在此處待著,人來人往的,殿內又有些悶熱,她站在靠前的位置,哪怕一直是低著頭的,但依舊能察覺到數道目光在看著他,或許只是掠過而已,並無惡意,但沈繁璃依舊覺得不舒服,也不怎麼想回殿內,便提步往前走去。

今晚的月色不錯,正好可以散散步。

後面被派來跟著沈繁璃的人見她要往前走,便說:“沈姑娘,王爺說......”

“你們王爺被絆住了腳步,一時半會估計出不來,先走會吧。”

那人點點頭,“是,沈姑娘。”

隨即跟在人身後。

就在沈繁璃走過一個拐角時,後面傳來聲響。

“嘭。”

是什麼倒下的聲音。

沈繁璃循聲往後看去,就見剛剛跟著她的人已經倒在地上。

而面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沈繁璃雙眼睜大,看著來人。

來人她在宴席上看到過,正是剛剛宴席之上,除了帝王之外最尊貴的人——

太子殿下。

她遲疑了下,在跪下行禮和裝作不認識之中,選擇了後者。

因為來者不善。

沈繁璃眼眸在被打暈在地的人身上掠過,視線又定在來人身上。

“敢問閣下,為何要將此人打暈。”

她不著痕跡的看著周邊的環境,周圍並無他人。

而不遠處還有人在守著,沈繁璃見狀,手微微攥緊。

肯定是太子的人。

就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是啟王殿下?

朱開睿看著沈繁璃難掩慌張緊張的神色,輕笑一聲,問道:“你不知本宮是何人嗎?”

沈繁璃手指著地上的人,雙眼直視著太子,又重複一遍,“你為何要打暈他,又尋我何事?”

她一邊和朱開睿說話,一邊拖延著時間,以期宋廖燁的到來。

朱開睿原本是打算一同將人打暈的,但到了人面前,不知為何,卻攔下了屬下的動作。

不可否認,他確實對這人有那麼一點意思。

現下離人這麼近,他能看清她白皙的面板,殷紅的唇色,以及那雙漂亮的琉璃色眼眸中的冷冽,哪怕是這樣的場合,其脖頸和脊背筆直挺著,姿態完全不似一個婢女,倒像是閨閣小姐一般。

宋廖燁的眼光果然不錯。

難怪一直將人當作寶貝一樣藏在府中。

眼中的興味漸濃,看著人戒備的眼神,往後移動的腳步,他反倒是回答了沈繁璃的話,也並沒有完全回答,“打暈他,是因為這人實在礙事,至於尋你——”

眉尖微挑,隨意落下的手作了一個動作,“你很快就知道孤所為何事了。”

話落,沈繁璃下一秒就突然被後面不知何時出現的人給劈暈。

朱開睿揚了揚手,那人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便將沈繁璃帶下去了。

......

等沈繁璃再次醒來之後。

她此時正躺在一處不知名房間的床榻之上,只覺得後脖那裡有些疼,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看著昏暗沒有光的房間,沈繁璃很快便清醒過來。

立馬晃了晃腦袋,看了看四周,便沒有人影,她也並沒有被綁住。

太子為何將她打暈帶到這裡來?

她動作迅速的下床,然後循著門縫處的一絲光往那邊走去。

恰在這時,咔嚓一聲。

門被開啟了。

順著光亮看去,依舊是太子殿下的那張臉。

沈繁璃連忙往後退,尋找能夠護身的東西。

匆匆一眼,並沒有什麼能夠護身的物品,室內不像是已經住人的地方,沈繁璃見到過類似的裝潢和擺設,正是皇宮中某地的偏殿,離宴會那處不遠,但也不近。

她還在皇宮之中!

朱開睿進屋之後便將門給關上,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醒了。”

他朝沈繁璃走近,“那接下來便幹正事吧。”

“恰好我也想知道,明日宋廖燁知道他寶貝得不得了的侍女爬上我的床,失了清白時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說完之後朱開睿便笑了。

朱開睿原本的打算是讓某個大人來做此事的,但見到沈繁璃的那張臉,以及她的那雙漂亮眼睛,想法便改變了。

倒是想看看——

那雙眼睛哭起來一點很美。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

沈繁璃聽到這話,雙眼逐漸睜大。

咬牙罵道:“畜生!”

這種人,怎麼能當東宮之主,未來的帝王!

她不知道太子和啟王究竟有何恩怨,但一個如此陰險且不當人命當命的人,實在不配當東宮之主。

朱開睿雙眼眯起,凌厲的視線掃著沈繁璃。

隨後,是玉石碰撞的聲音。

沈繁璃一步步往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撞上桌子。

朱開睿的看著沈繁璃的視線如同看著獵物一般,就在沈繁璃起身欲往門外跑,朱開睿一把將人拽住狠狠抵在桌前。

沈繁璃將腳邊的椅子往朱開睿那邊用盡全力一丟,朱開睿反應很快的躲開,沈繁璃本想趁著朱開睿分神的時候趁機跑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肩膀拽了回去。

她一邊手打腳踢著面前的人,一邊朝外呼喊著:“救命!救命!”

兩聲過後,沈繁璃就就被堵住了嘴巴。

“叫什麼,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看著沈繁璃眸中帶著懼意又一副髮髻鬆散的模樣,越發撩人得緊,難怪會迷得啟王找不著北,藏在府中。

朱開睿抬手猛地擒住她不安分的手,將其狠狠往桌上一撞,沈繁璃面色都白了,“今晚好好服侍孤,服侍得好或許孤來日還會給你封個侍妾,若是讓孤不合意,明日你這項上人頭,可不一定還保得住。“

沈繁璃忍著手腕上的疼痛,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這是皇宮,今日是陛下的壽宴,若是發生這種事,你就不怕事發被陛下責罰嗎?”

與此同時,她右手在人看不到的角落摸著。

朱開睿一邊褪去衣衫,隨意說著,“父皇自然不會知曉此事。“

沈繁璃動作稍頓,摸到了!

她又繼續說道,以此來轉移人的注意力,“太子殿下,我是啟王的人,若是今晚啟王找不到人,或許他......”

沒等沈繁璃說完,朱開睿便朝人靠近,他伸手解開沈繁璃的衣襟,語氣帶著些惡劣的笑意:“跟孤不比跟啟王好......”

鼻息近在咫尺之間。

趁著這時,沈繁璃立馬緊握著剛剛所摸到的一方花瓶,朝人狠狠一打。

沈繁璃發覺朱開睿動作停緩,立馬將人推開。

朱開睿隨之也倒在地上。

他睜著眼的看著人跑掉了,好半天才起身。

沈繁璃在打破那廂的腦袋之後,手腳有些發軟,但下一秒就拔步往外跑去。

門外有太子的親衛,但離得不近,離門口有一定距離,能夠很好的觀察到周邊的情況,太子出來第一時間便能看到。

沈繁璃開啟房門的時候,對上幾雙眼睛。

她心臟跳得極快,將面上的情緒很好的掩飾住。

裝作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低著頭朝另一側而走,邊走還發出幾聲啜泣。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人聽到。

見狀,守在門外的幾人便收回了視線,其中一人示意,讓去問問太子現下如何,是否要離開,還有,那個女人,怎麼處置。

那人點點頭,往門口而去。

沈繁璃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同時,在門從裡面被開啟的時候,沈繁璃的腳步越發加快,拼命跑了起來。

恰在這時,朱開睿滿臉陰沉的開啟房門,便看到這一幕。

他右手撫住額角,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龐而下,看起來十分兇狠,立馬提高音量:“給孤將此人抓回來!”

門口正要開門的人看到太子殿下模樣大驚失色,殿下這是!

被那個女人給打傷了!

看了一眼另一側,就在朱開睿話落之時,不遠處的幾人立馬便追上去。

他低著頭,態度恭敬,“殿下,屬下這便去請太醫過來。”

被人一提,朱開睿只覺得被砸傷的地方格外疼,便擺擺手,讓人快去。

他腳步往下走了幾步,估摸著人應該要被抓回來了。

眼睛盯著遠處看,停留了稍長時間,冷笑一聲。

看來抓是抓到了,但她主子來了!

朱開睿往那處而去,看著來人,在宋廖燁面前停住了腳步。

沈繁璃被啟王護在身後,也正是如此,他的那些親衛皆不敢上前行動。

視線從宋廖燁身後的沈繁璃身上轉移到了前者。

“啟王,這人可是你的婢女,她打傷了孤,你說,孤該治她個什麼罪。”

話中暗藏的威脅甚至都不必宋廖燁深思,一聽便知。

他從剛剛見到沈繁璃一副鬢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模樣,便盡力控制著自已的情緒,以免在皇宮中做出什麼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

此時宋廖燁看到朱開睿被打破的頭,便猜到發生了什麼,撩袍跪下,“那本王便替我這不懂事的婢女和太子殿下賠罪,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宋廖燁並不是溫柔的性子,在先王爺和王妃眼中,他是個混世小魔王,在上京人眼裡,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唯有在沈繁璃面前,他總會溫和一些。

如今的他,沈繁璃大部分時候都琢磨不透。

包括他跪下為她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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