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四千年前後
兩人再次回到宗門已是第二天清晨。
跟預想的不同，回宗後不僅無人迎接，甚至說連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山門口看門的弟子都撤了。
這是什麼情況？全宗上下連夜捲鋪蓋跑路了？
此次山谷一行，吳阿牛恢復了許多丟失的記憶，但沒再像一開始那樣偶爾會出現矛盾的心理。
換句話說，兩份記憶融合的更加完美了。
除此之外，吳阿牛的腦海中隱約開始湧現出第三份記憶，只是此時資訊極少，自己都未能察覺。
上山途中路過月影軒，同樣也是人去樓空。
“先回家吧，我現在感覺輕快了許多。收拾一下東西，咱回去看望一下二叔和你娘。話說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
“嗯。”
回到宗門的住宅區時，吳阿牛驚奇的發現宗門竟然還有除他二人以外的人在。看清此刻站在他們家門口之人的身份後，知道是在等他們。
“拜見老祖。”
“拜見老祖。”
沒有其他人在場時，吳俊生都稱吳三海為老祖而不知長老。他對宗門充滿怨恨，但對自己這位老祖還保有敬重。
“阿生，你先去趟魂殿，宗主有事找你。阿牛留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吳俊生聞言感到有些疑惑，轉頭看了看吳阿牛，得到對方示意後先行離開。
他倒不是擔心阿牛的安危，畢竟老祖要是對兩人起歹意，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自己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是現在不自覺的想聽吳阿牛的意思。
吳阿牛的智商隨著記憶融合也得以提高。此時很明白吳三海是有話想跟他私下聊，至於宗主有事找那純粹是藉口。
“我在屋內提前泡好了茶，我們進屋說。”
“請。”
待兩人坐下後，吳阿牛卻是開口先問：
“老祖，您現在的狀態也能喝茶？”
吳三海也沒覺得被冒犯，只是笑著回答。
“自然是可以，昨天修為又提升了一階，化實能力也跟著精進了。”
吳阿牛點了點頭，兩人又再次沉默。片刻後，還是吳三海再次開口。
“阿牛，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繼續稱呼你阿牛。此前我就有猜想過你是奪舍之人，可直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您為何還要保留吳家血脈的靈魂印記，憑您的身份，在入魂宗也會被奉為上賓。”
吳三海對吳阿牛的稱謂在逐漸轉變。前一日猴子喊話時並未有任何遮掩，吳三海當時雖不在場，但事後也已知此事。
吳阿牛聽完此話並不能完全明白，對方找自己說這些話是何意。明明可以隨眾人一起離開，可卻偏偏要等自己說這些話，很顯然，這些話並不是重點。
“我並非他人奪舍，確實就是我自己本人，你也確實是我的先祖。但這其中的諸多蹊蹺，並非是一兩句話能夠講清的。”
吳阿牛不打算隱瞞，也沒打算說全。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我確實還有別的話要說。我曾經一直將自己的後人視為工具，一切都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我知道我現在的話很難展示出誠意，可我還是想向你道歉，向這幾百年來死去的吳家人道歉。”
吳三海並未受到威脅，那此刻主動說出道歉的話確實有誠意，但是還不夠。
“你確實應該向我的親人道歉，同時還應該向其他所有人道歉。昨晚我見到過那些死去之人的殘魂，都已經多到無法數清。另外，你的目的是什麼？方便告知嗎？”
“你說的對，雖然這事並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我也是幫兇之一，應當道歉。至於說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活下去。我不是貪生怕死，我只是想回家，回到另一個世界，那裡有我相愛十年的戀人以及三歲的女兒。”
吳三海早就知道凡事都需要付出代價，例如說現在的靈體狀態根本哭不出來，強行憋住的傷感更加難受，尤其現在這種痛苦是直接施加在靈魂之上。
不用吳三海再多說，吳阿牛已經明白，此刻面前之人也是一名穿越者。
“你為什麼覺得活下去就能回家？有沒有想過又需要活多久？”
吳三海既然主動前來，自然也是有問必答。
“其實我也不確定。只是在我曾經的那個世界，也有很多穿越者的故事。在那些故事裡，都有一個非常相似的點，那就是兩個或者多個世界的時間線並不相同。以前我都只把那些故事當作是虛構的，但現在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依據存在。他們大多數是在另一個世界經歷上千年的時間，回到家時時間只過了幾年甚至幾個月。”
吳三海也不確定說的這些吳阿牛是否能理解，但他相信對方能相信自己所說的是真話。
“其他人也是嗎？”
“除了宗主來路不明，其餘長老其實都是。”
原來如此，正因為是穿越者，靈魂力量遠超常人，所以才有機會被魂神選中。
至於其他人真的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最終都會淪為口糧。
吳阿牛此刻完全瞭解了這場騙局。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未來你們能否回家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至少四千年後只會有更多的穿越者出現，而能夠回家的則是沒有一人。”
“什麼？這怎麼可能？難道說，你能預見四千多年後的未來？”
口中說著不相信，其實自從在這個世界待久了後，什麼超出認知的事情都已經能夠接受。
“我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目前來了解的資訊暫時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我在未來得以轉生，但又不知是何種原因，又帶著後世的記憶穿越回了現世。至於你所說的預見未來，我想那隻猴子，也就是魂神有這個能力。”
“魂神？”
吳三海相信這個說法，畢竟自己也是穿越者，只是穿越的方向不一樣。但對於魂神這個稱呼，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對，魂神。你成為神的信徒，為神辦事，應該也算是神使。雖然修為境界還差的很遠，但也應該能實現永生。”
吳三海聽完這話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眼中的前輩竟然是神，喜的是自己真的能夠永生。
“您能講講關於神的事情嗎？我來到這個世界也四百多年了，還從未聽說過關於神的事情。”
這下輪到吳阿牛感到驚奇了。
“你沒聽說過神？那半神呢？在未來，人類也有成為神的存在。況且不需要成為神，能夠成為半神也可以實現永生。雖然不是很多，但中原國有三個，大漢國四個，其他國家也有很多。依附魂神，殺害這麼多的人並不是你唯一的選擇。”
“大漢國我知道，我們中國人建立的國家，者入魂宗就在大漢國的國土範圍內。至於中原國我還並未聽說過。”
聽到吳三海的提醒，吳阿牛才想起來這個時間點中原國還沒有建立，既然如此，也還見不到那個北堂長卿。
此刻吳阿牛猜測，那北堂神君之所以會干預自己的人生軌跡，可能並不是因為韓振天那個身份，極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這一世未來的身份，畢竟連魂神都對自己非常重視。
等等，北堂神君，自己最後與他見面的那一次，那名站在他身旁的女性。
吳阿牛終於想起是在哪見過那名叫李萱的小女孩了。
雖然並不是同一個年齡相貌，但那個眼神，還有那極為相像的面孔，絕對錯不了。
再一細想，吳阿牛感覺腦子又不夠用了。四千年以上的神君絕非自家那老祖韓震可比的。如此驚人的身份，那當時坐著的三人又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現在想想，當日小女孩的消失大機率是被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帶走的，但現在就能有預知未來，帶走極具潛力的李萱，那豈不是比肩神的存在？又或者，也是一位神？
大腦又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