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指點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已身處何地，只知道走到最後已不見一絲陽光。
接下來的路上為吳阿牛二人提供光亮的是一棵棵散發著熒光的樹木和千奇百怪的靈獸。
兩人知道這是進入了靈獸的領地，但它們並未發動襲擊，都只是棲息在樹上或匍匐在地面，聚精會神的注視著自己。
又是過了許久，叔侄二人與返途的一行人迎面相遇。
領頭的還是入魂宗宗主，身後緊跟著的是剩餘兩位長老以及一眾弟子。
心中默數，五十四人，加上此前第一批離開的七十九名弟子，看來是所有弟子全軍覆沒。
意料之中的事，但感到詫異的是，宗主此刻明顯也是要離開，卻在示意兩人繼續深入，而且還停下腳步，意思明顯是注視著吳阿牛進入後再繼續離開。
等到雙方再次分離，吳阿牛忍不住詢問。
“六叔，這宗主好像不正常，在這裡我在他身上已經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本來就不算活人了。靈魂離體，不再依賴肉身，不就是等同於不再進食，也不再呼吸，你感覺不到生者的氣息很正常。”
兩人邊走邊聊好過之前沉悶的氣氛。
“不，不是這樣，另外兩名長老也是靈體狀態，但我依舊可以感受到生機，他們只是換了另一種形式繼續生存。而這宗主，此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塊石頭，沒有任何波動。對了，老是宗主宗主的稱呼，咱們宗主姓什麼名什麼您知道嗎？”
“這，我好像還真不知道。宗門內的八位長老我都知道姓名，唯獨這宗主，好像大家都是用這個稱呼。這事無關緊要吧，地位不一樣，稱呼特殊點也很正常。”
是這樣嗎？吳阿牛再次小聲嘀咕，總感覺哪裡不正常。一院一屋一竹亭，一人一猴在對飲。這是吳阿牛走到山谷盡頭時看到的景象。
“這點小事難能麻煩領導您出面，等我傷好了，那黑瞎子我自有辦法應付。”
男子笑了笑回應道：
“那你得抓緊了，時間不多了，小心被截胡了。你有貴客上門，我就先不打擾了。”
“領導慢走。”
在猴子的起身揮手示意下，男子從亭子內憑空消失。
等到兩位神秘的存在交流結束後，吳阿牛和吳俊生才齊聲拜見前輩。
很明顯，此前聽到那聲呼喊老友的話就是這隻猴子的聲音。
在暗星這個世界上，猴子並非是猴子，只是外貌特徵與地球上的猴子相像，就像馬車常用的馬一樣，並不完全是馬。
但與馬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猴子並不多見，也沒有人類是猴子進化而來的說法。
大家都是穿越者或者穿越者的後代一事是一種常識。
而此刻眼前的這隻會說話的猴子更是極為罕見。
“過來坐吧。”
猴子揮手示意。
兩人從沒想過宗門的秘密會是這樣的場景，大腦都快宕機了也想不通自己需要怎麼做，只能先配合著猴子的話走有一步看一步。
“你就不打算說點啥嗎？”
兩人坐下後就一直盯著對方不斷地吃東西，那果籃中發光的果實充滿靈魂的氣息，再根據果實的數量，已大致猜出那些都是什麼。此時已被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還是猴子先忍不住開口詢問。
“啊，說什麼？”
吳阿牛被問的一臉懵，一時間恐懼都散了大半。
“說什麼都行，或者問什麼，比如說可以問我為什麼點名喊你來，又為何稱呼你老友。”
啊這，嘮嗑還可以這樣嘮嗎？自己來這裡不是宗主的意思嗎？老友原來真的是喊自己。
“我們宗門的宗主跟您是什麼關係？”吳阿牛沒有按照對方的指引進行接話。猴子聽完抹了抹嘴，開心的回答：
“不錯不錯，一下就問到點子上了。你們那所謂的宗門，就是我的後廚。你們的宗主，是從我身上分出的一縷神識，是我又不是我。”
“原來我們都是被圈養的食材。”
這話是吳俊生回答的，越是知道了真相與結局，反而不再那麼害怕了。
“不全是，那些有天賦有潛力的，我不會吃掉他們，而是會收他們做信徒，跟著我一起長存於這個世界。至於那些未來的人，那隻能就。”
說完又從籃子裡抓了一把塞入口中。
“阿牛他算是有天賦吧，是不是也可以成為您的信徒？”
吳俊生一時間都忘了自己侄子還是被眼前的怪物稱為老友的存在，一心只想著阿牛不要變成盤中餐的事情。
“眼界不要這麼小，他做我的信徒自然是綽綽有餘，但我之所以會看重他可不僅是如此。”
接著又對吳阿牛說：
“你的靈魂力量不錯，甚至都超過了我那具分身。其實他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此前焦急的向我彙報時還顯得挺搞笑，哈哈哈。”
吳阿牛感覺這隻猴子比自己還了解自己，既然整個入魂宗都是為它而存在，那自己曾經那些奇怪的夢是不是也與對方有關係。
“我自幼便開始多一些奇怪的記憶，這些記憶都是您的手段嗎？”
猴子明顯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透過吳阿牛的眼睛掃視了片刻後毫不猶豫的為對方解釋：
“那是你的過去，也是你的未來。你現在擁有的靈魂力量是果而不是因。正常情況下你具備修煉靈魂的天賦但不應該是這麼強。而真正適合你的道路也不是這一條。”
吳阿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吳俊生雖然完全聽不懂，但能感受到這話是在說侄子不一般，內心自然也有由俱轉喜。
“既然如此，前輩您希望我走哪條路？我又能為您做些什麼嗎？”
吳阿牛知道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對方不是六叔這樣的親人，甚至都不是人，具不具備人所擁有的情感都未必。
片刻功夫籃子裡的果實已是見底，照這進食的速度，很明顯像是故意等到自己到來後吃給自己看的。
“聰明，我就說讓你開口隨便說嘛，你看咱這聊的多愉快。倒也沒什麼需要你做的，只是知道未來你會有機會成為我的同類，所以才出手指點一下。嗯，倒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就是幫我揍一頓黑瞎子，不要再被黑猩猩搶先了。”
囧，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吳阿牛不覺得自己未來會想不開想變成猴子。至於那黑瞎子黑猩猩又是什麼啊。
“您到底什麼樣的存在？”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瞭解一下眼前的猴子到底是什麼實力才好對以後需要做的事有所準備。
“你不是應該猜到了嗎？再說出來就不合適了。”
這有什麼跟什麼啊？我根本就沒猜，再說這完全沒頭緒，我上哪猜去？
到目前為止，兩人對眼前猴子的畏懼都來源於對方可以隨意抽取他人的靈魂食用，這山谷的所有詭異可能都來源於眼前的這隻猴子。
“山谷中間飄蕩的那些靈魂還能回到肉體嗎？如果能回去的話，人也能復活嗎？”
對於沒什麼記憶的親人吳阿牛並未有太多傷害，只是出於對六叔的感情，才會為六叔問這兩個問題。
“不能，那只是沒有營養的殘魂，回到肉體也只是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而已。要真想將親人復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不斷變強，就可以接觸到有能力將人復活的神。”
聽到神一詞，吳阿牛腦中大量快要遺忘的記憶瞬間激發了出來，來自內心深處的某種執念再次侵蝕了自己，一陣腦袋撕裂的痛感差點令自己大喊出來。
等到痛苦褪去，吳阿牛再次開口詢問：
“您，也是神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猴子瞬間暴躁了起來。
“怎麼著，你也要嘲笑我嗎？你也想看我笑話嗎？你不過只是有潛力而已，還沒資格挖苦我。我要是現在把你弄死在這裡，你也就沒有未來可言了。”
“滾滾滾，趁著我沒改主意之前趕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