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門口,可好些年沒這麼熱鬧過了。

一溜水的停放著不少的馬車。

上面都統一的掛著“杜”字招牌,一看就知是自己人來了。

但究竟是親戚間的串門兒,還是上門的威逼利誘。

可就是外頭人不知曉的。

說起這杜家,雖然為富戶商賈,但卻是難得的儒商一家。

杜老爺和杜夫人,白手起家。

憑著自己過硬的本事和兩朝更迭的空子,可以說是在許多行業裡頭都有涉足。

簡單來說就是隻要能賺錢的,他們夫婦二人都會去做。

但做歸做,仁義禮智信,還是牢刻在心中的。

因此,修橋鋪路,搭棚施粥,也都是常有的。

不僅如此,還在後宅中單獨闢了一大片屋子出來,特意請了先生來院子中教學。

府中但凡是想學個識字的,多添項本領的,都能來此聽先生講課。

因此,大到幾十歲的管家,小的剛會說話的家生子。

個個都能張口吟誦上幾句詩詞文章來。

所以,府裡上下倒是不顯暴發戶的排場,反而是多了些儒雅風流的氣質在。

而此刻泖疊軒中,坐的人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遠親的,近交的,攀得上關係,攀不上關係的,都來了。

一個二個的面有正義之色。

尤其是那些個族親叔伯,更是義憤填膺的厲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是杜家夫婦被人欺辱,他們上門來撐場面的了呢。

於是乎,偌大的廳堂之中,就聽到了一黃梨木柺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敲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句。

“國公府的小公爺又如何?既然是回門見禮,怎的不叫上我們,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說話的人年紀最大的長輩,杜二太爺。

他氣得鬍子都飛起來了,看上去十分不虞。

與他同坐的,乃是杜七太爺,也是杜家本家的老人。

只不過,比起氣急的杜二太爺來說,他添了幾分鎮定。

閉眼不語,只有長長的鬍鬚在偶而吹進來的風中,略有些擺動。

杜家夫婦二人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而這其中,最明顯的則是站在杜二太爺身後的一青壯男子。

生得還算清秀,只不過眉眼間卻無正義,更多的是想要卻得不到的貪念作祟。

杜老爺人前人後都是一副笑彌勒的樣子,因此見著諸位叔公堂兄侄兒的,張口就笑著說道。

“喲,今日來的倒是齊整,二叔伯,七叔公,什麼風把你們二老給吹來了?還帶了這麼多的人?莫不是怕我們夫婦勢淺讓國公府的人給欺負了,特來撐腰壯膽的?”

一句話,表面在誇,實則是貶。

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來。

可他們卻無人敢反駁一二。

被點名的杜二太爺滿臉通紅,冷哼一聲,就閉了嘴。

他們這種白丁身份,怎麼能和堂堂開國的功勳之家相提並論。

更何況對方還是炙手可熱的大將軍。

杜家夫婦有了這個權勢通天的女婿做擋箭牌,一時間還真是讓他們有些無從下口。

因此,此刻的氣焰也不似剛剛那般咄咄逼人。

杜夫人連搭理都不想搭理,跟杜老爺徑直就入了廳堂,落座於上首。

見大傢伙都有些訕訕的閉了嘴,杜夫人才吩咐說道。

“翠安,茶涼了,重新給諸位叔伯續上吧。”

“是,夫人。”

杜夫人發話,泖疊軒內的上下奴婢們立刻規矩有禮的重新上了新茶。

好些個說多了話口乾的,此刻接過這熱茶來,差點兒沒燙了嘴。

訕訕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都裝作沒感受到主家人的趕客心思。

繼續老態龍鍾的坐著,開始指點江山。

“老大啊,咱們今日來,不過是為著景宜回門一事,你說家中無男丁撐著,敢情全是我們著急,你們夫婦二人是一點不緊張啊。”

開口的又是剛剛說話的那位杜二太爺。

頭髮鬍子都白乎乎的了,此刻卻聲如洪鐘的質問道。

只可惜,他面對的杜家夫婦二人,在商場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怎的會怕他們?

於是就瞧那杜夫人氣定神閒的掃了這位二叔伯一眼,而後才似笑非笑的說道。

“叔伯族親們也不必憂心了,如今我與老爺都還年輕著呢,左不過就是沒兒子罷了,雖說小女們都已嫁人,但外孫還沒出世呢,大不了與景湘夫婦商量下,若是誕下孫兒,入了杜家的族譜就是,怎會就到了家門無人撐著的地步?”

“如今小公爺也回來了,若是叫他知道自己夫人孃家為了這點子家產鬧騰的不成樣子,豈不是惹人笑話?你說是不是啊,二叔伯?七叔公?”

話雖是對著二位耆老說的,但眼神看向的卻是那青壯男子。

透著森然的冷意和不屑一顧。

被杜夫人這一盯,那杜景賢張了張口,愣是沒接出下一句來。

天知道有那麼一位名聲四震的堂妹夫,他日後便是想做點什麼歹事,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畢竟這位小公爺可是當街杖責過自家人的。

聽說一點情面都不留,打得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而後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身旁老者的衣袖,滿腹不甘的低了頭。

杜四爺見自己兒子被恐嚇,心裡頭自然不滿。

但眼下這都不是重點,話還是得往點子上說!

“堂嫂這話就不對了,自古以來哪兒有外嫁女之子入孃家族譜的說法?這不是讓外人瞧笑話,說咱們杜氏無人嗎?景賢自幼與景湘和景宜兩姐妹一同長大,這情分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如今讓他過來,也是給景宜撐場面的,有這麼個堂哥在,國公府也不至於說瞧不上咱們杜家了啊。”

杜夫人聞言,忍不住輕哧了一聲。

隨後挑眉就說道。

“哦?四堂弟這話倒是叫我不明白了,不知景賢是入朝為了官,還是上戰場做了將?怎的他在,國公府就不敢小瞧咱們這區區商戶門第了呢?”

“你……”

杜夫人說話從不留情面,更何況還是對著杜景賢。

擺明了就是要來覬覦他們大房家產的人,做什麼要給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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