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安倒是個會談判的。

瞧著時機不對,立刻就轉換了口吻。

反正他們要達到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齊二討回公道。

而是要讓商五郎能有個差事做。

既然硬的不行,自然是來軟的。

這一點,他倒是比他父親五老太爺能屈能伸些。

話音聽著軟乎了不少,杜景宜這才接話說道。

“四叔父言之有理,只是外頭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得什麼主,不過既然是一家子兄弟親人的,我想著將軍也不會真的撒手不管。”

“要不,就讓五堂哥先將此事辦妥如何?若能贏得個好名聲,想來將軍也能放心的交予你些差事吧。”

杜景宜的話沒說死,但在五房人的耳朵中可都是聽得真真的。

自動忽略了那可能性,而是滿心滿眼的覺得此事板上釘釘了。

於是一個二個的也不哭鬧了,地上坐著的婆媳二人也相互攙扶著站起來了。

杜景宜看了驪珠一眼,只見她這才把五老太爺鬆開。

隨即咔嚓一聲,脫臼了的手掌立刻歸了位。

除了有些些紅腫外,倒是不見旁的影響。

商玉安和商五郎父子二人這才上前去左右攙扶著,連聲問道。

“爹,你可還好?”

“祖父,怎麼樣了?”

眼中的那份深切關心,讓五老太爺的火想發也發不出來了。

於是只能瞪著杜景宜說道。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否則便是鬧到陛下面前,我也要扒你們夫婦一層皮下來。”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杜景宜大方,當即就對著櫻桃吩咐道。

“去,立刻從我私庫中拿一百兩銀子送過來,記著,要真金白銀,懂了嗎?”

眼神定定的看了櫻桃一眼,只見丫鬟櫻桃很快就明白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杜景宜爽快,五房的人聽了她這話也是翹首以待的很。

個個都盯著櫻桃離開的身影,巴不得她早點回來。

倒是何管家和竇嬤嬤有些不認可杜景宜的做法。

這些人可是吸血的螞蝗,若是叫他們得了一次好處,只怕日後都脫不了身。

所以,當初大夫人才寧願頂著罵名也不願松一個子出去,便是這樣的緣故。

可現在,杜景宜隨便鬆鬆手就是一百兩銀子。

莫說是五房裡,只怕三房的人嗅到這好事兒,也要上趕著來湊熱鬧,打秋風了。

一想到這裡,他們二人眼中的擔憂就降不下來。

可在外人面前,他們輕易是不會質疑杜景宜的做法的。

否則,豈不是叫外人看笑話?

茶剛喝下了兩口,那丫鬟櫻桃就端了個托盤來。

上面整整齊齊的碼足了銀子。

整整一百兩,一個子也不少。

說實在的,這真金白銀的放在眼前,可比一百兩銀票的衝擊還要大上許多。

一下子,這五房的人是氣也順了,臉色也好了。

五郎媳婦還有心思與杜景宜說說笑笑的了。

便是剛剛還覺著手腕疼的五老太爺此刻也不痛了,伸手就抓了幾個塞進衣兜之中。

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其他幾人見此,也跟著照做。

因此來了五個人,除了四夫人倪氏沒拿到銀子以外。

其他的身上都沉了些。

至此,這一場風波倒是徹底的停了。

那商玉安見杜景宜如此好說話,便笑笑就說道。

“六郎媳婦放心,齊二的事情五郎自會辦妥的,到時候還要煩你在將軍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才是。”

態度比之從前,不知好了多少。

便是抬著鼻孔看人的五老太爺,此刻臉上也掛著笑意。

看杜景宜順眼多了。

五房的人客氣,杜景宜比他們還要多幾分“真誠”。

趕著就說話道。

“四叔父放心,我都記著呢,定與將軍好好說此事就是。”

“好好,既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這一大早上的,倒是讓你沒休息好了。”

“四叔父客氣了不是,咱們是一家人嘛。”

“對對對,一家人一家人!將軍能娶到你,是我們國公府上下的福氣啊!”

這話一出,在場的小廝婆子丫鬟們都紛紛嗤之以鼻。

剛剛不還叫囂著說他們少夫人是禍害,是廢物嗎?

怎的現在又成了福氣?

還真是一會兒一個樣呢!

於是乎,五房人風風火火的來,乖乖巧巧的走。

何管家親自送他們出了東苑門,走的時候,個個都眉開眼笑的。

倒是叫外頭等候著的五房下人們瞧不明白了。

而遠處,一直在盯梢的一下人,見此也是皺著眉頭的便悄聲離開了。

至於那鬧事的由頭,齊二管事的屍體。

則是趕著就被送出了國公府,此事還是商五郎親自去辦的。

給足了他面子的同時,也將國公府裡頭厚待下人的名聲給散了出去。

雲錦院中,韋夫人在池子中正喂著魚呢。

手裡的魚食一抖,立刻就有魚兒在下頭張著嘴巴的等著。

那模樣,看得韋夫人心裡頭一陣舒服。

而後就聽身後的焦嬤嬤一五一十的把今早發生在五房和東苑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聽到最後五房人是樂樂呵呵的離開東苑的時候,韋夫人眼中倒是閃過一絲驚訝。

“東苑裡頭具體發生了什麼,奴婢沒探聽到,可三寶說瞧著五房出來的人腰間都鼓鼓的,只怕是在少夫人那裡得了些好處才肯離開的。”

聽到這裡,韋夫人眼中的驚訝便消失了。

頗為不屑的說道。

“又是個只知道拿錢打發的,哼,沒什麼出息,把訊息放出去叫三房的人也知道知道,沒的五房得了便宜,三房還矇在鼓裡,一家人嘛,總要一碗水端平才是。”

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不是有錢嗎?

那便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脫不了手的吸血螞蝗。

這一點上,她可是在國公府瞧了幾十年了。

否則也不至於她管著中饋日日都哭窮了。

“是,奴婢知道了。”

焦嬤嬤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轉身便去佈置。

韋夫人見此,乾脆將手中裝了魚食的碗順手就丟了進去。

撲通一聲,嚇得那些來爭先恐後搶魚食吃的魚兒們,紛紛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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