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軒抿了抿唇,不得不說實話:“其實是婷婷要帶咱們回去。”

“婷婷?她怎麼想到要回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王欣蘭很緊張。

“約翰和婷婷離婚了,明面上的理由是婷婷婚後到現在都沒生下一兒半女,實際上約翰家裡給他重新看了個女人,對方家裡願意出錢幫助約翰扭轉公司虧損……總之約翰的態度很堅決,他提出只要婷婷願意離婚,會分給她一半財產,並負責給咱一家人買機票,讓婷婷帶著咱們回國內生活。”

“你剛才可沒說帶你爸和你大哥他們一起離開。”

王欣蘭為女兒的婚姻破裂感到傷感,她說:“你是不是覺得你爸和你大哥是拖累?”

“媽難道不覺得?”

江博軒反問。

王欣蘭語塞。

“我爸嗜賭成性,他一天不戒賭,我們一家就一天沒好日子過。至於我大哥,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廢人,把他帶回去,難不成要我或是婷婷憑白養著?媽,我不想過沒有尊嚴的日子了,等回到國內,我想試著做生意,婷婷說她會借錢給我,支援我把生意做起來。”

“帶上你大哥,要是能找到你那三個侄女,就一起帶回國。不是媽偏心,是你大哥到底開了多年公司,不管咋說,他懂得都比你多,等回到國內,多多少少他能幫到你。”

“那我爸……”

“不用管那老東西!”

“好!”

江博軒暗鬆口氣,繼而重重地點點頭。

……

江家莊園。

走進客廳,管家先是向江鴻發和江博雅兩人問聲好,繼而將目光挪至江鴻發身上,神色恭敬說:“老爺,阿坤過來了。”

江鴻發“嗯”了聲,示意管家把人帶進客廳。

不多會,李坤,即管家口中的阿坤被管家領進客廳,他朝江鴻發、江博雅父子二人見過禮,開口就對著江鴻發說起江二老爺一家的事,末了,他問江鴻發:“老爺,接下來您有什麼安排?”

聞言,江鴻發皺眉思索片刻,把目光挪向江博雅:“你有什麼想法?”

“從我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主謀依舊在逍遙法外,莫非您老人家還在顧念那點不值錢的親緣?”

一聽江博雅這話,江鴻發當即瞪眼:“我把人丟進貧民窟,想著等你醒過來再親自料理,既然你現在態度明確,那就按你說得來。”

說到這,江鴻發把目光落回李坤身上:“遵照少爺的話去做,至於……”

半晌沒道出後話,察覺到江鴻發的視線再次挪到自己這,江博雅淡淡開口:“不相干的人沒必要理會。”

李坤是莊園裡的僱工,由於身手不錯,被江鴻發安排帶著數人在貧民窟看守江二老爺一家,免得江二老爺一家閒不住,暗中又整出什麼么蛾子。

當然,只要不涉及到莊園這邊,也就是大房這邊,隨便江二老爺全家怎麼折騰。

基於此,江鴻發在得知江二老爺賣掉倆姨太太做賭資,及想要賣掉江博文的女兒,及江博文的妻子帶著仨女兒跟人跑了……這一件件事,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是。”

李坤領命,繼而退後兩步,轉身離開。

“看來……咱爺倆到底沒你二叔和博文、博勳他們心狠啊!”

隨著李坤的身影消失在客廳門外,江鴻發看眼江博雅,沉聲感慨了句。

聞言,江博雅不帶絲毫情緒的嗓音溢位唇齒:“只剩下江博軒一個堪堪能頂事的,我不認為他們回到國內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阿坤有提到婷婷那丫頭。”

江鴻發這是在提醒江博雅。

而他口中的婷婷正是江二老爺的女兒,名娉婷,這位是標準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又品性嫻雅、端莊,但很可惜的是,這位大家閨秀在她那位叫約翰的丈夫眼裡,現如今已什麼都不是。

否則,不會解除兩人的婚姻關係。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江博雅神色間不見有異樣,他說:“江博軒除過精通吃喝玩樂,在做生意這方面,你覺得他是塊料?”

言下之意,就算江娉婷可以給江博軒提供創業資金,怕是遠不夠江博軒賠進去。

江鴻發沉默。

這時,江博雅換了個話題:“我和黎黎談過,她說國內這兩年的政策越來越好,尤其是對於外商而言,如果你沒異議的話,我想前往黎黎說的城市考察一段時日。”

江鴻發問:“你是想將咱們的產業轉回國內?”

“在國內開公司辦廠,並不一定要把這邊的產業都轉回去,我就是想支援國家建設。”

江博雅說出他的心裡話,聞言,江鴻發問:“黎黎是怎麼想的?”

江博雅眉眼間蘊染出滿滿的笑意:“我女兒自然是支援我了,而且她有放下話,說她來日的成就不會比我小。”

“前兩天你提到黎黎在做投資,這事是隨口一說,還是黎黎已經在做了?”

對於姜黎的商業頭腦,江鴻發是真得歎服,且感到很是驕傲,他沒想到姜黎不僅有著很強的商業頭腦,就是投資方面的天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黎黎沒具體和我說,不過我提供的資金她有收下。”

江博雅卻不知,收下他提供的資金,不是姜黎需要,是姜黎如果不這麼做,沒法解釋她手中的“資金”來源。

即動用存放在系統空間的金條。

江鴻發麵上有了笑容:“黎黎未來的成就肯定遠超你我。”

“你就這麼肯定?”

江博雅笑問。

“難道你認為黎黎會輸給你?”江鴻發挑眉:“這話你敢在黎黎面前說?”

“我可不傻。”

搖搖頭,江博雅朝樓上看了眼,目中盡顯柔色和寵溺,他說:“黎黎是我的寶貝女兒,我自然相信她的能力,畢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我堅信不疑!”

“就你會說話。”

江鴻發笑著搖搖頭。

“實話實說罷了!”

和姜黎相處的這段時日裡,江博雅深切感受到,他的女兒有多麼優秀,說實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沒少發笑。

就像傻子似的,猛不丁笑出聲。

……

距離在商場遇見傑克已過去兩日,姜黎沒有和江鴻發、江博雅提起這個人,但跟著她的保鏢卻不帶半點隱瞞,將整件事向江鴻發和江博雅合盤道出。

待查到傑克的身份,江博雅的臉色簡直黑如鍋底,恨不得直接掀翻戴維斯家族。不過被江鴻發一句“稍安勿躁”給勸住。

緣由?

傑克並不知道姜黎現在的身份,可要是他們這邊出手,保不住對方會聯想到什麼,從而確認出姜黎和江家的關係。

不過,為保證姜黎出行安全,明著暗著的保鏢的人數都有所增加。

“叩叩叩!”

夜裡睡前,姜黎決定和江博雅談談,於是,她敲響了江博雅的房門。

幾乎是瞬間,門從裡面開啟。

“黎黎找爸爸有事?”

江博雅身著黑襯衫黑西褲,他看著姜黎,眼裡滿是笑意。

“嗯。”

姜黎輕點頭。

“進來說吧。”

招呼姜黎進門,江博雅的神色異常溫和。

“家裡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等江博雅做聲,姜黎又說:“譬如有對家尋仇?”

江博雅聞言怔了下,旋即笑問:“你怎有這樣的想法?”

“我外出時跟著我的保鏢人數一再增加。”

直視著江博雅的眼睛,姜黎仿若在說:“這能不讓我多想”?

江博雅笑了,他彎起唇角:“放心吧,沒有被針對,爸爸和你祖父只是想盡最大可能保護你,免得你遇到什麼意外,我們追悔莫及。”

“我日常基本上是學校和莊園兩點一線,即便去逛街,也有周同志和張同志、宋姐他們在旁,我不覺得這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個國家的治安不怎麼好。”

江博雅隨便拉出來個藉口。

“確定不是有事瞞著我?”

姜黎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她不急不緩說:“有時候你們覺得為我好,在我看來,並不需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博雅抿唇不語。

“這麼說吧,你們若真有事瞞著我,我希望您能如實告訴我,這樣我也好有個章法,不然,等這件事被我知道的時候,後果我就不能保證了。”

眼神清亮通透,姜黎表情淡淡的,語氣同樣輕淡,聽不出絲毫起伏。

可江博雅卻從中聽出姜黎有多認真,他嘴角動了動,選擇說一半保留一半。

“家裡和戴維斯家族有點過節,但關係並沒有鬧僵,我和你祖父為了以防萬一,又不想你有壓力,就沒選擇把這件事告訴你。”

“江先生是擔心戴維斯家的人綁架我?”

“嗯。”

“可有關我的身份,外人並不知道。”

“莊園里人多,保不準哪個在外面說漏嘴。”

“什麼樣的過節?”

姜黎眼瞼微垂,她摩挲著下巴,須臾後,抬眸看向江博雅。

“商場如戰場。”

江博雅覺得他這麼一說,應該能打消姜黎繼續問下去的念頭。

事實上,姜黎聞言,確實沒再追問。

“我明白了。”

姜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說:“我回房間休息了,江先生也早點睡。”

送姜黎到房門外,看著她推開隔壁門走了進去,江博雅緊繃的心絃這才鬆弛下來。

被一個女人強了這樣的蠢事,告訴老頭子就已經讓他臉面無存,這要是再和女兒說起,打死他都開不了口。

隨手關上門,江博雅雙手叉腰在臥室裡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心裡怎麼都靜不下來。

莉莎•戴維斯!

該死的女人,佔了他的便宜不說,還給他整出人命,這便罷了,但為何要把麻煩帶給他?

害得他現如今不得不對著寶貝女兒撒謊!

臉色變來變去,江博雅對戴維斯小姐充滿厭惡,覺得對方腦子有坑,在那樣的情況下懷上孩子,竟還選擇生下來……

止步,江博雅狠狠地揉揉額頭,暗自發誓,一旦莉莎•戴維斯在得知姜黎身份後打什麼主意,戴維斯家族就等著從商界消失吧!

眼底狠色一閃而過,江博雅斂起心緒,取出浴袍進了洗漱間。

……

“停車!”

結束一天的學習,姜黎坐在車上一路回江家莊園,忽然,她輕喊了聲。

周衡聞言,踩剎車。

“怎麼了?”

宋颯和姜黎同坐在後座,見姜黎望向車窗外,神色明顯有些複雜,不由問。

“路邊躺著一個人。”

望著那人的臉,姜黎的目光愈發複雜。

周衡:“我去看看。”

張磊在副駕上坐著,聽到周衡的話,開口:“一起。”

下車,從車前繞過,他和周衡站在蜷縮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身邊。

沒錯,躺在路邊的,的的確確是個女人。

她渾身狼狽,抱膝側躺,恰好臉部正對著道路這邊,雖然整個人很是消瘦,但姜黎卻不難認出這是哪個。

“還有呼吸。”

周衡敲開姜黎這邊的車窗:“姜同志是要帶著她一起回莊園嗎?”

“不用。”

姜黎搖頭,繼而說:“把她抬到後面那輛車上,送往就近醫院讓醫生給看看,沒什麼大問題的話,麻煩張同志再將其送往大使館。”

“姜同志認識?”

一聽姜黎的話,周衡問。

“嗯。”

姜黎點頭,她看眼宋颯,又把目光落向張磊和周衡,沒什麼情緒說:“算是熟人。”

靜默須臾,姜黎叮囑張磊:“她要是醒過來,無需在她面前提到我。”

張磊:“姜同志是想透過我國大使館把人送回國?”

姜黎輕“嗯”了聲,對張磊說:“她叫徐春霞,家住……”

沒錯,躺在路邊人事不省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徐春霞。

“好,我會按姜同志說的去辦。”

記下姜黎說的籍貫和徐春霞家的具體地址,張磊和周衡就把人抬向後面一輛車。

宋颯忽然說:“是你老鄉。”

不是問,她用的是陳述句。

“一個村裡的。”

姜黎回應。

“怎會跑到國外來?”

宋颯這純粹是好奇。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不過,她曾交往過一個外國物件。”

說到這,姜黎微頓片刻,她續說:“還記得那日在商場沒臉沒皮和我搭話的那個男人嗎?”

宋颯點頭。

“他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外國物件。”

姜黎知道徐春霞沒多少腦子,卻沒想到這人膽大到敢跟著一個外國人漂洋過海,來到這異國他鄉,把自個搞得那麼狼狽。

宋颯:“照剛才咱們看到的,那位女同志多半是被人拋棄了!”

“或許吧。”

姜黎表情淡然,見周衡坐回副駕上,就沒再說什麼。

後面原本跟著兩輛黑色轎車,因為要送徐春霞去醫院,其中一輛車裡的保鏢下來,全擠到另一輛車上。

僅留下司機一人,開車載張磊和徐春霞前往附近的醫院。

半個多小時後。

徐春霞在醫院病床上醒過來。

“你醒了?!”

張磊從病房外面走進來,見徐春霞睜開眼,他神色冷峻,目光鎖在徐春霞臉上:“等你退燒,我會送你去我國大使館,然後由大使館的同志安排你回國。”

“這……這是哪?”

“醫院。”

“你哪位?”

徐春霞看起來很虛弱,她望著張磊,眼神略有點怔忪:“是你救了我?”

“我是誰不重要,是不是我救了你也不重要,你安心打你的點滴就好。”

張磊把手上的麵包和牛奶放到病床邊的櫃子上。

徐春霞餓狠了,她轉頭看著櫃子上的麵包和牛奶,肚子裡發出“咕咕”聲,且忍不住吞嚥口水。

察覺到張磊的目光朝她望過來,徐春霞臉頰滾燙,張了張嘴,解釋:“我有很長時間沒好好吃東西了。”

張磊沒做聲,他拿起麵包撕開包裝袋,而後,遞到徐春霞沒掛點滴的那隻手上。

“謝……謝謝!我叫江蕾,你叫什麼名字?”

接過麵包吃了口,徐春霞的目光又落向牛奶。

張磊薄唇緊抿,在牛奶上插好吸管,又伸手扶徐春霞靠坐在病床上。

“牛奶給你放這,你自個拿著喝。”

“哦。”

徐春霞點頭。

等吃飽喝好,她眼裡的淚水“刷刷”往下掉,哽咽說:“我是被一個外國人騙到這裡的,他在咱們國家的時候對我很好,還說會娶我,結果他把我騙到他的國家,對我又打又罵,還把我關起來……”

張磊沒做聲,面無表情站在一旁,聽著徐春霞哭訴。

“……我跳窗戶逃出來後,在街上遇到一個咱們國家的人,他說他會幫我回國,於是我就跟著他走,沒想到他也是個騙子,

不僅和他家裡人把我身上的值錢東西全搶了,而且要我做丫鬟伺候他們一家子,嗚嗚……我以為我會死在路邊,幸好被你給救了,你放心,等我回到國內,就讓我媽好好謝謝你……我繼父在北城當大官,我家住在大院的小樓裡……”

徐春霞淚流滿面,哭得很是傷心難過。

而張磊越聽越不對勁,他在徐春霞的哭聲停下來後,說:“我出去一趟。”

江家莊園。

姜黎剛踏進客廳,就聽到座機鈴聲響起,下一刻,便看到江博雅朝她招手:“找你的。”

沒多想,姜黎走上前,接過江博雅遞過來的話筒:“喂……”

一聽到是張磊的聲音,姜黎面部表情微不可察地變了變:“你說,我聽著呢……不用管那麼多,

她不想回老家隨她便……對,你就那樣和大使館的同志說,只要她人回到國內,後面她想如何那是她自個的事……嗯,就這樣,沒別的事了吧?行,那我掛了!”

“你有事找大使館幫忙?”

江博雅目露不解,語氣泛酸:“爸爸不能幫你嗎?”

“在回來路上看到一熟人暈倒在路邊,我就讓張同志把人送往就近醫院醫治,然後再送往我國大使館,透過大使館的同志將其送回國。”

姜黎如實告訴江博雅。

熟料,江博雅委屈:“爸爸也可以幫你把人送回去的。”

“我那會沒想到找你,再說,她被人帶到這邊應該不是透過正當渠道,若真找你幫忙,你打算怎麼做?”

姜黎挑眉看著江博雅,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作答。

“這……”

遲疑片刻,江博雅笑說:“這還不簡單?!將人送到一艘貨輪上,她自然就能回到國內。”

姜黎問:“萬一人在中途出個什麼事,你又該如何是好?”

江博雅:“……”半晌沒做聲。

“沒話可說了吧?”

姜黎笑了笑,彎起唇角:“大使館的同志辦這件事會方便很多,況且我說的那個熟人……我和她其實關係並不好,沒把她丟在路邊由著她自生自滅,我已經仁至義盡,又怎麼可能拿她來麻煩江先生您呢?!”

“黎黎!”

江博雅靜靜地看了姜黎好一會,他故作認真:“你一定要和爸爸用敬語嗎?這樣是不是太生分了些?!”

“我覺得沒什麼。”

姜黎神色自然,她笑說:“用敬語,這是一種禮貌,也是我對您的尊重。”

“爸爸不需要這種禮貌,更不需要你這樣尊重我,我喜歡你在我面前隨意點。”

這是他的寶貝女兒,又不是什麼親戚或客人,如若日常相處開口閉口禮貌用語,既顯得刻板又失去了溫暖氣息,他不需要!

“行吧,我聽你的,江先生!”

姜黎莞爾一笑,她說:“我去樓上換身衣服。”

“上樓時小心點。”

江博雅溫聲叮囑。

“知道啦!”

清悅好聽的嗓音自姜黎貝齒間漫出,她步履輕盈,帶著宋颯上了二樓。

“姜同志,張磊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宋颯跟在姜黎身後走進姜黎臥室,她隨口問了句,看到她眼裡的擔心,姜黎擺擺手:“沒什麼大事。就是徐春霞說她家在北城,說她繼父是大官,說等她回國,會讓她媽好好感謝張同志。”

“你不是說那位女同志和你同村嗎?”

宋颯不解。

“確實同村,但她在北城給自個認了一有錢媽,所以,從那以後都自稱是城裡人。”

姜黎前往衣帽間取了身舒適家居服換上,她對宋颯說:“我讓張同志不用管她說什麼,只把人交到大使館同志手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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