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他過來!”

佐木殺氣騰騰地盯著魏大山。

他們三人急著離開這個臭哄哄甚至可能有時疫的地方,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只想儘快找幾個典型出來殺雞儆猴。

很快,划槳劃得手腳發軟的魏大山被拖到佐木面前。

叭叭。

佐木把手裡的鞭子抽得叭叭作響,頓時吸引了附近不少俘虜的目光。

“你們都給我仔細聽著。”

他惡狠狠地指著一臉諂媚的魏大山。

“這人不聽我等號令,在崗期間偷懶成性,導致其他人有樣學樣;輪換期間又一直嘀嘀咕咕,打擾其他人休息。不打不足以服眾,給我狠狠打。”

咳。

“將軍,”兩小兵面面相覷地咳了聲,情不自禁出聲提醒,“他們是雲垂人……聽不懂咱們的話。”

因此就算你說得再頭頭是道,這些人恐怕也根本無法理解。

佐木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差點沒被憋死。

“廢什麼話,我叫你打。”

兩人無可奈何地相視一眼,只好高高舉起鞭子,沒等魏大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重重抽在他身上。

啪!

魏大山疼得直打哆嗦,然而卻是不敢躲,甚至還撐著臉上的堆笑站得近了些。

“幾位將軍累不累,要不我自己打自己?”

“無恥!”

“不要臉!”

“以後別說你是雲垂人!”

周邊隱隱傳來一陣唾棄聲。

倭寇在雲垂人心中歷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偏遠蠻夷。

雖然眾人此時不幸成了俘虜,時不時就遭受刀斧加身,但也絕不是魏大山卑躬屈膝的理由。

然而魏大山彷彿沒聽到,根本不為所動。

嘿嘿。

佐木聽在耳裡,頓時沒了折磨魏大山的興趣。

他冷冷地抬起頭,很快盯上那些神色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俘虜。

“那個,那個,那個還有那個,居然敢不聽從指揮,蔑視我等大和將士,真是好大膽!”

“來人,把他們拉出來,給我狠狠地打。如有反抗,直接砍了丟下海餵魚。”

“是!”

附近的倭寇小兵們飛快撲了過去,一把把那些點到名字的俘虜按住,另外一些則舉起鞭子就狠狠地抽了下去。

叭!

啊!

隨著鞭子抽下,淒厲的慘叫聲開始隨之興起。

沒一會,水手艙裡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聽得所有人背後發涼。

甚至驚動了底艙休息的雲垂俘虜,他們紛紛跑上來看來究竟,然而很快被倭寇小兵趕了回去。

“狗日的倭寇,老子跟你拼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實在受不了,便咆哮著要起身。

然而還沒等這人起來,佐木眼疾手快,他幾步邁過去,抽出那柄鋒利的匕首咻地捅了進去。

啊。

那名俘虜慘叫一聲,頓時捂著傷口軟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哼哼!

“不知死活。”佐木邊罵邊殺氣昂然地左顧右盼,“還有人要試試嗎?”

一時間,偌大個水手艙裡除了鞭子抽在人身上的沉悶依舊時不時響起,其他地方一片死寂,沒人敢出聲。

呸。

佐木冷冷地朝地上呸了一口,“算你們識相。”

否則他也不介意多殺幾隻雞來儆猴。

砰!

好半晌過去,他重重踢了一腳那個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俘虜。

“死了?來人,把他丟進海里餵魚。”

兩個倭寇小兵跑過來,飛快抓起那個不知是死還是活的俘虜,直接拖到最近的槳位上,呼地把他扔了出去。

撲通!

沉悶的落水聲不大,然而震得艙裡所有人都渾身一抖。

佐木見狀,心底更是滿意。

他舉起滴血的匕首指向長長的船槳,“不想死的立即回去划槳。下來的日子,誰要是偷懶,剛才的就是榜樣。”

佐木的話依舊沒有俘虜能聽懂,然而所有俘虜都明白他的意思。

剎那間,所有人忍著疼痛和飢餓,忙不迭地爬起來,幾乎是飛地撲到自己的白圈裡,使勁地搖起槳來。

嘩啦啦。

三倉號的速度頓時快了不少。

“你!”佐木指著魏大山,“過來!”

“是是是。”魏大山像摸到火炭般直接丟開手上的船槳,諂笑地哈著腰跑了過來。

“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雙方語言不通,佐木也懶得說話。

他抬起手指著水手艙裡的眾多俘虜大大地畫了一圈,然後點向船槳示意使勁搖,最後用匕首指了指那些停下來的船槳,狠狠在魏大山前面一拉。

“去警告所有云垂人,下來的時間讓他們使勁划槳。沒有命令的話,誰停誰就死。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魏大山連連哈著腰,“小的明白,這就去跟他們說清楚。”

佐木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跟水手艙和底艙的倭寇小兵們交代了下。

“你們幹嘛費心費力還不討好?聽我的話,找幾個聽話的雲垂人,讓他們去管那些俘虜就好。反正都是狗咬狗,你們在旁邊把握好尺度就行,不僅省心還省力了呢。”

“將軍高見。”底艙的小兵們紛紛恭維。

佐木又大咧咧地轉了一會,直到三人實在受不了船艙裡的味道,這才匆匆回了上層。

有了佐木給予的特權,魏大山頓時揚眉吐氣。

“幾位將軍,“他找到水手艙的倭寇小兵,“要不,小的先去跟他們一一說明白艦上各將軍的意思?”

去吧去吧。

倭寇小兵們正擠在最前面的弩炮位上呼吸新鮮空氣,根本懶得理魏大山。

再說了他們也聽不懂,不過也大抵能明白魏大山的意思,紛紛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哼哼!

魏大山身上的鞭傷還隱隱作痛,然而此時整個人卻是腰不哈了,頭也不低了。

他拿著鞭子左戳戳右捅捅鄰近俘虜的身子,口裡更是囂張之至。

“大家聽著,那些狗日的倭寇聽不懂我們的話……”

聽到他話的俘虜手頭都是一頓,不少人甚至情不自禁扭頭啞然地朝魏大山望了過來。

在往日,別說在船艙裡大聲嚷嚷,甚至站得靠近一點都有可能被倭寇當成串謀而導致鞭抽刀刺。

魏大山滿臉憤怒地抽了下鞭子,眨眼間又諂笑著朝那邊呼吸新鮮空氣的倭寇小兵揮了揮手,表示一切盡在掌握中。

“我操!”他罵罵咧咧道:“你們他釀的不要驚訝也不要回頭,最好還要裝出憤怒的模樣,明白嗎?”

能活現在的俘虜們都不是傻子。

他們眼裡精光一閃,果斷冷笑著回過頭去,一些甚至還發出不屑的唾棄聲。

魏大山不理,繼續惡狠狠地抽著手裡的鞭子。

“我們現在的方向是往南,已經一連走了十七天,看樣子這支艦隊馬上就會離開北海,很快就會遇到東海壁壘。”

“從槳位和炮位看出去,我們腳下這艘破船前面沒有其他戰營級,因此應該是在整支艦隊的最前方。”

“如果遇上東海壁壘,估計這條船會第一時間受到攻擊,也就是俗說的炮灰船。”

“既然是炮灰船,那麼遲早都是死。要麼被炮火擊沉,要麼被戰艦撞碎,反正都是死。”

“咱們當了那麼久的俘虜,倭寇怎麼對待我們的大家心裡都清楚。反正都是死,不如做好準備,想辦法毀了這艘狗日的同時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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