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地過去,很快到了年底皇帝封筆的時間。

一年又將過去。

久不出府活動的老太師卻是出了家門,進宮求見長興帝。

“老太師近來身子可好?”

御書房里君臣倆一陣寒喧,長興帝的臉色有些凝重。

他以為老太師是來興師問罪的。

端午時曾有人在龍舟點晴臺前塗了滑脂,想讓現任太師任奕出醜。

回宮後長興帝命錦麟衛嚴查此事,然而半年過去卻是始終沒有給太師府任何回覆。

但無論結果如何,作為君主他都不會給臣子任何解釋。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愛卿年事已高,務必要注意身子。”長興帝問,“不知此次進宮所為何事?”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老太師久不聞事世事,只是樂呵呵地將手裡厚厚的摺子舉過頭頂:“年末將近,好事成雙。老臣特進宮為陛下獻上一寶。”

獻寶?

長興帝隱隱地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進宮找茬就行。

長祿連忙把老太師的摺子送到龍案前。

將信將疑地翻了翻,長興帝有些茫然。

君臣兩人共事二十餘年,他也沒有隱瞞,直問道:“老太師,不知這是什麼寶貝?”

“陛下,始皇帝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造就千百年來雲垂大統一的局面。”

老太師拱手恭敬地行禮。

“老臣所進之寶乃拼音識字法,或者簡稱之為:字同音。一旦實行下去,偌大個雲垂,無論從東到西或從南到北,即使相隔萬里也能聽懂彼此的語言。”

長興帝精神一振,下意識地向金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時是年底,雖然快要封筆,但史官依然還在老老實實地記錄著雲垂境內發生一切。

前年及去年,帝國四處天災人禍,估計史官記錄下來的東西不大好看。

但如果老太師眼下說的是真的……

整個帝國上下能說同一種話,彼此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作為皇帝,其中的戰略意義長興帝自然清楚。

屆時史官大筆一揮,那怕他在位期間內正外交都是一團糟,估計千百年後也能在青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這樣一想,長興帝連忙捧起奏摺,仔細地看了起來。

然而厚厚的奏摺託在手裡沉甸甸的,一時間那能看得明白。

“陛下,待老臣為你講解這字同音。”

老太師心知長興帝不會看自己的奏摺,連忙一一地講解。

又長又厚的奏摺自然不只是講解如何用拼音識字,還有他在太師府做過的試驗。

“所以那上百名幼童都能認得老夫子們隨便寫出的字?”長興帝饒有興趣地問。

如果真是這樣,坊間相傳的神童也不過如此了。

咳!

“陛下。”老太師輕輕地咳了一聲。

“老臣府上的幼童經過訓練,的確可以準確地念出夫子們寫出的每個字。但他們畢竟年幼,那些陌生的字是什麼意思就不一定知道了。”

“不過多讀多寫,遲早他們會掌握這些字。”

到時候就可以將他們派往各郡縣教授統一的發音。

幾十幾百年後,整個帝國甚至周邊鄰國的百姓都能聽明白彼此的話,從而接受雲垂傳統思想。

換句話說就是民族融合。

“快快!”

顧不上批改摺子的疲憊,長興帝興奮地朝長祿揮手:“快宣六部官員和這些幼童進宮,朕要親眼看看這所謂的拼音識字法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很快所有官員匆匆進了宮,彼此都是一臉的凝重。

待他們發現人群中還有上百稚氣未脫的幼童時,很快又變得一臉的茫然。

啪啪!

長興帝拍了拍手,目光在臣子們中一轉,“池修撰,你是本屆狀元郎,出來隨便寫幾個字。”

“是,陛下。”池中玉心一喜,連忙從隊伍中站出來恭敬道,“不知道陛下要臣寫什麼方面的內容?”

長興帝有些不耐煩。

每次見這些舉子,他們一個兩個都戰戰驚驚的。雖然每個回答都恭敬有禮,然而都要詳細問過才敢行動,生怕作錯一步。

這那是年輕人意氣風發的模樣?

“隨便寫,你想到什麼就寫什麼。”長興帝說。

池中玉滿臉的為難。

雖然莫名其妙,但也只好揮豪。

幸好他長年苦練書法,眾目睽睽下頂住了壓力,寫出一手好字。

為了顯示學問,他還把文章寫得花團綿簇的。

“老太師?”

然而長興帝根本沒興趣欣賞當代狀元郎的書法和學問,扭頭往頭髮花白的老太師望去。

“陛下。老臣在。”老太師拱了拱手。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上前,他小心翼翼地在池中玉寫下的字上標上拼音。

“這是什麼?”大臣們一臉的茫然。

好半響後老太師標完拼音,才令那些幼童上前。

“範大人,”他笑著看向禮部尚書,“我這有百餘三到七歲幼童,你可以隨便點他們上前,讓他們把狀元郎的文章給念出來。”

滿朝文武更是一片譁然。

“真的假的?老太師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天。他去哪找那麼多神童?”

“當然是真的。這裡可是御書房,欺君之罪太師府一族也擔當不起。”

喧囂聲中,範文難以置信地走上前。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老友,見老太師依然淡定自若,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第三排的第二位小姑娘,”範文隨便指了一名不高不矮的女孩,示意她上前。

那名太師府的家生子神情怯怯,卻是咬著牙走了過來。

初進這御書房,看著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模樣,早嚇得家生子們頭腦空白兩腳發軟。

而這麼多人中,幼童們就只認識老太師和現在太師任奕。要不是在太師府時一直教導過不要怕,估計他們早就嚇得不知所撒。

也就是範文心善。這才點個雖然害怕神情卻還算鎮定的小姑娘出來。

“小姑娘別怕。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奴婢叫秋桔。”

滿屋子的人一臉的古怪。

知道遲早要進宮作證,太師府早早給這百餘家生子準備了好衣裳。因此在此之前滿殿的高官們都不知道這些孩子的身份。

此時一聽,眾人才知道他們既然都是些太師府的奴僕家生子。

不少人便默默地退了半步。

池中玉更是咬牙低下頭。

此有豈理,太師府居然找批下人來唸本狀元的文章,這是看不起誰?

範文卻是恍若未覺,安慰了她幾句,這才指著已經懸掛起來的文章,讓秋桔念第一個字。

“大人,只需要念一個字嗎?”小丫鬟弱弱地問。

範文一愣,笑道:“你要是會的話,可以一直念下去。”

秋桔點點頭,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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