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風和日麗。

得到允許後,任寧和雷二幾人出來往南奉都城而去。

他們此行並不是去攻城,只是去察看情況。

三十里不遠,不大一會西城牆就出現在眼前。

望遠鏡裡,任寧默然地看著城頭上的“宋平”兩字。

字是標準雲垂字,南奉的文化也大多從雲垂傳承而來。

然而這樣一個偏遠小國卻有些不切實際的異想天開。居然想把它的文化母國弄得亡國滅種,而且這母國比它自身還大三十多倍……

痴心妄想!

任寧不屑地笑了笑,繼續向城頭看去。

宋平城雖不大但城牆頗高,足有三丈半。而且城牆盡由大塊磚石砌成,看起來牢固異常,一時恐難損壞。

城頭上人來人往,各種守城設施擺放整齊,甚至還不時升起嫋嫋的熱氣,看樣子金汁開水等等已經連夜煮沸,作好了死守城池的準備。

靠近一看。

城外幾十丈的範圍裡被挖得支離破碎,滿地都是大小不一的壕溝。

因為水資源豐富,幾乎所有的壕溝裡都滲了渾濁的地下水,一時不知深淺,而且靠近時還能聞到一股沖天的惡臭。

估計壕溝裡投了不少的金汁甚至毒藥。

此外,其餘的地方不是灑滿了尖銳的蒺藜就是放著層層疊疊的阻馬。讓人無處落腳。

幾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隨後騎馬轉身離開。

一轉就轉到了北城。

北城下的壕溝已被填了大半,直接填到了南奉人的弓箭射程邊緣。

鎮南關的將士們都在忙碌著。

有人列隊警惕,提防著城裡守軍突然開城出襲。

其他一些在組建著大型攻城器械,另外一些在大興土木,甚至還在離城頭十來丈的地方修了座高大的土臺。

任寧幾人四處轉了轉,饒有興趣地走到一臺剛組起來的登城車前。

這輛登城車體積異常龐大,完全展開時階梯高達四丈、寬達半丈,可供八到十人一起並排往上衝。

吸引任寧目光的是它的立柱。

大腿粗細的承重立柱黑黝黝的散發著金屬光芒。

好奇地摸了摸,任寧不由咋舌。

這立柱居然真的是鐵。

侈奢啊。這年頭鐵可不多得。

宋平城頭上的滾木上鑲嵌的全是粗木釘,撒在城外的也全是木蒺藜,甚至一些小兵手裡的箭支、長矛都沒裝鐵頭。

而鎮南關這裡的鐵居然用來當立柱。

兩國實力相差之大,可見一斑。

李荷白得到訊息,趕緊迎了過來。

見了面,他笑著拱手:“任將軍什麼時候過來的?你怎麼也對攻城器械感興趣?”

星落軍團在雲垂帝國裡有著明確的定位,是邊防軍中的野戰精銳,通常用來實施戰術奇襲。

攻城戰最消耗人頭,他們並不擅長。

除非逼得不已,否則軍團大將或雲垂皇帝也不會頭腦發熱下令讓他們去正面攀爬重兵把守的城頭。

“剛到。”任寧上下打量對方,見李荷白身上的掛彩已除,笑道:“剛才看見這登城車出乎意料的大,便過來看看。”

嘿嘿。

李荷白笑容裡有幾分得意。

“這登城車可是我們鎮南關秘密武器,原本是特意為虎愁關打造的。只是還沒派上用場,虎愁關就破了。”

任寧恍然,四下看了看。

大多攻城器械剛剛從碼頭運到,此時組起來的登城車不多,只有寥寥的五輛。

往北看去,視野裡還有數不清的部件源源不斷運來。

“這樣的登城車多嗎?”他問。

李荷白遲疑了一下。

“鎮南關手裡的登城車不少,全部組起來數目還是挺龐大的,只是船不夠,沒法全部運出來。”

砰砰!

他拍了拍面前的登城車。

“至於這種登城車,它的基座還是立柱都是鐵製的,是近年才到的裝備。我們手裡數量也不多,只有區區五架。”

“現在只是試用階段。兵部想看看它的優缺點,然後再決定值不值得大規模建造。”

任寧點頭,表示理解。

建造和搬運成本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車身重量。

攻城時,城外的土地通常被挖得一塌糊塗。

雖說可以回填,但到底不是實土。如果攻城車太沉,先不說小兵們推不推得動,會不會陷進浮土裡也是個問題。

參觀這登城車,在李荷白的帶領下,任寧幾人又參觀了其他撞(城)車、鉤車、巢車、巨弩等等……

“組裝這些東西需要時間,就算所有將士不眠不休幹活,至少也要個兩三天。”他冷冷地盯著前面的宋平城:“幾天後看我們把這座破城給毀了。”

正說著,那座高過城牆的土臺終於完成。

一個小兵爬了上去,拿出個喇叭狀的鐵筒作擴音器,譁拉拉地說起了流利的南奉話。

“宋平城裡的各位南奉將士和普通百姓,你們好!請各位先不驚謊。現在並不是攻城。大家完全可放心!”

嗡!

這邊聲音剛響時,城頭上果然一陣異動。

然而見外面只是一個人在說話,其他人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時,他們便又停了下來。

咳!

這小兵咳了一聲,繼續說下去。

“我們來自北邊的雲垂帝國。自古以來雲垂帝國和南奉王國就是和平共處的好鄰居,兩國子民的人文交流也源遠流長,甚至北部邊民還彼此通婚。”

“而且雲垂帝國地大物博、應有盡有,前些年你們的王世子還專程到雲垂帝都學習我們的文化語言。可以說兩國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放狗屁!”城頭上有人憤怒大吼。

“既然雲垂什麼都有,為什麼來攻打我們南奉?四十多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瞧瞧外城的田野,你們這些王八蛋一來,村子農田和莊稼全毀了。”

“問得好!”小兵哈哈一笑。

“四十多年前的事,不用我說各位也知道誰是誰非,這裡就不多說了。”

“至於這次,想必各位南奉將士和老百姓們也很好奇,四十多年後我們為什麼會再次千里迢迢來進攻你們吧。”

“這個問題倒不如先問一問你們的南奉王還有丞相裴如海,問一問他們到底對雲垂作了什麼,才逼得我們不惜千里出兵。”

當下他就把南奉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一一說了出來。

“在這裡我要先說明一件事。雲垂派兵來攻打南奉,並不是針對普通老百姓,而是想要討個公道。”

“無數雲中郡的百姓因為南奉王和裴如海的卑鄙行徑而死。身為雲垂軍人,我們不會讓我們的百姓白白冤死。一定要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在這裡,我代表鎮南關的袁興文將軍,星落軍團的韋君謙大將,百花郡、汐語郡、滄瀾郡還有廣信尉四位郡尉作幾個承諾。”

“第一,只要城裡的百姓和將士不助紂為虐,雲垂將保證其本人以及家屬的性命安全。”

“第二……”

任寧幾人昂頭聽了半晌。

雖然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清楚土臺上小兵說的意思。

攻心戰嘛。

呼!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風嘯響起。

城頭閃電般射出支巨大的弩箭。

轟地一聲,重重射在土臺上。

土臺晃盪,滿天的泥土紛飛,嘩啦啦四下飛濺。

啊呸!

喊話的小兵吐了幾口痰,重新冒出頭來。

他人本來就躲在厚實的擋板後面,而且弩車攻擊的是土臺,此時並沒有傷及性命。

“各位南奉將士和百姓,你們看見了嗎?”

“守城的將領對南奉王和裴如海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連出聲和我們對質都不敢,一心只想著殺人滅口。”

“只是雲垂足足比南奉大三十多倍,你們好自為之吧,別等到城破時才追悔莫及。”

城頭守軍聞言,不由半信半疑地往守軍將領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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