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兒,去了要謹言慎行,顧全大局。”

“好的娘。”

燕夫人拉著燕澗澤的手再三叮囑,燕暢見狀急忙道:“夫人不要擔心,只是巡宴而已。”

燕洞澤上了馬車衝母親招招手,奠昭站在車外邊跟著走,浩潔蕩蕩的一隊人馬向皇宮馳去。

直到那些影子遠了燕來人才轉身進府,邊走邊對身邊的老嬤嬤道:“我覺得奠昭那孩子挺懂事的,我兒眼光就是好。”

巡宴故名思義,巡視各路臣子的修煉強度以便君王平衡各方勢辦,說是宴會,還是免不了勾心鬥角,贏者面上風光無限背地裡估計要被削掉好幾階官位,輸者家族難免會遭受羞辱再難抬頭。

左右都為難,所以燕澗澤才最討厭這樣的宮宴。

眾臣都知燕家實力也沒幾家敢正式同他們撕破臉皮,不過這朝中暗流湧動誰又說得清呢?

“咚咚——”敲木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掀開簾子一角似笑非笑的望著外邊的奠昭,“奠侍衛可是有事?”

“公子,我可不可以進來?”奠昭可憐巴巴地眨眨眼,很是委屈。

“不可以,我爹在前面,他要是看到你不在指定會罰你,父親本來就對你就有偏見,到時候我可能都保不住……”他話還沒說完身邊就起了微風,奠昭居然直接坐到了她身邊!

“奠昭!”

被提名的男子微微一笑,散漫的單手結印,“合——”

外邊又站了一個奠昭,且身形容貌同他一模一樣,燕澗澤頗為好奇神奇,還沒問奠昭就自動解釋起來了,“這是我自已創的咒,還沒取名字,是利用符咒和符咒一起,一個會動的紙傀儡。”

“真聰明。”澗澤不吝誇讚,奠昭年紀輕輕就能熟練的掌握符咒傀儡二術,而且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這樣的天賦真讓人驚訝。

不過正因為他修的是這種陰邪術法父親才一直對他心存芥蒂,隨時隨地都想找機會把奠昭逐出家門。

被誇的奠昭顯得極其高興,揚起臉頰笑彎了眉。

二人都沒說話,最後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奠昭又嗖的一聲竄出去,外邊的紙傀儡在他出去的瞬間就消失不見,燕澗澤這才想起沒取名字,下馬車後小聲衝奠昭道:“叫狸描術如何?”

“好啊,狸貓換太子。”

“澤兒,快過來。”前方的燕暢催促,他身邊站了一箇中年男子,二人談笑風生笑聲爽朗,而在不遠處也站著一個男子,燕澗澤看到他後眸底閃過些許異樣的情緒,奠昭將其盡收眼底,柔聲問:“公子,你認識他嗎?”

“嗯,同我爹講話的是他的父親,他叫趙憫生,是趙家長子。”

世人皆知,燕趙兩家交好,趙憫生比燕澗澤大四歲可修為靈力遠不如他,二人幼時就有切磋,可後來趙憫生受不了外界流言自動和燕澗澤斷了聯絡,苦練數七載沒有出過家門,如今居然也來參加這次巡宴了?

“澗澤弟,今日敢不敢同我一決高下?”

熱鬧的宮門口瞬間寂靜,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他們,燕暢和趙大人也都停了交談,臉色均變得嚴肅。

澗澤確實比憫生小,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弟’這個字的時候多少是帶了譏諷的。

燕澗澤聞言蹙了眉頭,整個京都沒幾個敢如此挑釁他燕澗澤,就算他再溫和也有個度,越過底線管他是誰照樣打得滿地找牙。

奠昭聲音冰冷,“你還不配。”

“他是誰啊,敢這麼跟趙公子說話。”

“不知道,沒見過啊。”

“他是站在燕公子身邊的,會不會是燕家新招的侍衛?”

“那個一招爆了七級神獸歡天蟒的侍衛?叫,叫,叫奠昭!”

燕暢氣得大聲斥責,“奠昭你給我閉嘴!”

“我又沒說錯。”奠昭趾高氣昂,隔這麼遠燕澗澤都能察覺到他爹想把奠昭千刀萬剮的眼神,趙曉面露難色,也是嘆息一聲,“家中逆子讓燕兄見笑了。”

“小孩子鬧鬧脾氣也正常,我們快些進去吧。”燕暢又恢復了笑容,急忙招呼趙曉,趙憫生見狀冷哼一聲就進了宮。

幾尺之外衣著華麗的富家小姐望著燕澗澤紛紛羞紅了臉,他假裝看不見領著奠昭跟著父親進去,“奠昭,把你的性子收著些,這裡是皇宮容不得放肆。”

燕澗澤看得出來奠昭是那種隨性散漫的人,在入燕府之前他一直是一個人,這也讓他養成了心直口快的性子,如果在皇宮裡說錯話難免會遭人妒恨。

“是。”奠昭雖然很認真的回應,但燕澗澤並沒覺得他聽進去了,這麼一鬧父親回去後指不定又要讓他把奠昭趕出去,他得想個辦法讓父親接受奠昭。

場中有個極大的擂臺,四周圍了一圈是各路大臣的座位,看臺上方擺了一把龍椅,帝王就坐在那裡。

皇上已近暮年,不言自威。

皇后及妃子們紛紛端坐,歌舞助興後氣氛逐漸變得奇怪,喝酒喝到盡興時皇帝忽然喊了燕澗澤,他放下酒杯起身到中央行禮,“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巡宴,朕很想一睹你的風采。”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他波瀾不驚,趙憫生聞言立刻站出來,“陛下,臣想和燕公子比試一番。”

“我說了,你不配。”忽然響起的男聲震驚了所有人,燕澗澤回眸瞪了一眼奠昭,他不是說了讓他收著性子麼!

當著九五至尊和文武百官的面他都敢這麼狂,他到底想幹嘛?

早在巡宴開始的時候燕澗澤就覺得不對勁,擂臺左側坐了很多遊於江湖的人個個身手不凡,估計還有兩三個符咒師,燕暢雖然笑著,但那笑並不是發自肺腑。

“你個侍衛哪來的狗膽?”趙憫生有些氣急敗壞。

“你……”

“奠昭!”燕澗澤急忙打斷他,對著趙憫生的方向彎下腰,“家中侍衛不知禮數,趙公子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我替他向你賠罪。”

“怎麼這樣,燕公子居然彎腰了?”

“為了一個侍衛?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值得嗎?顏面盡失啊。”

“要是我直接就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就地正法了,這才招進府裡沒幾天啊。”

“真搞不明白,丟人現眼。”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入耳,燕澗澤聽著不是滋味,趙憫生,別讓我逮著機會弄你。

趙憫生這下高興了,眉開眼笑的就要去拉他平身,他手還沒碰到燕澗澤就被一股強勁的靈力逼退。

整個衣袖都被絞成了齏粉,若再晚一會兒他整隻右手必定會當場廢掉。

修長的手指扶上燕澗澤的手臂讓他站直,他看到奠昭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陰雲密佈,那雙眼睛裡戾氣好重。

“別,碰,他。”奠昭逐字道,聲音沙啞,有著不可遏制的憤怒。

“你這低賤的侍衛怎麼說話呢,果然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樣的狗。”

“呵,”奠昭冷笑,“你有種上擂臺不?”

“來啊!”

一旁沒開口的皇帝總算是動了金口,“二位今日就做巡宴的第一對吧。”

“好!”

“好!”

文武百官紛紛叫好,奠昭的實力他們都想看看,特別是那招,儘管彼時場面會異常血腥。

從不缺乏戲,更不缺乏看戲的人。

燕澗澤薄唇輕抿,欲言又止。

奠昭看出他心中所想,還衝他不正經的笑,那一霎那他竟然有種雲開見日的感覺。

“阿澤,你丟掉的東西我會給你千倍萬倍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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