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推開擁擠的人群,單膝跪在倒地的人面前。

孟傅卿突然就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這是秦淼的父親,秦淮東。

兩年前秦氏集團破產,秦家一落千丈。秦淮東因為心力交瘁誘發了冠心病,身體每況日下。

雖然後來秦淼又把公司做起來了,可秦家,總是沒了往日狂放自傲的風采。

秦淼不得不收起紈絝子弟的姿態,還沒畢業就急急投入家族企業。

“爸!”秦淼心急,想把秦淮東扶起來,江澄立刻攔住他。

“不行!有心臟疾病的患者不能隨意轉移!打120!”

“江澄?”慌亂之中秦淼認出眼前的女孩,一抬頭,跟孟傅卿對上了眼。

孟傅卿面色凝重地蹲到江澄身前,“我打120了。”

“昏迷不醒,需要人工呼吸。”江澄將秦淮東胸口的紐扣盡數解開,趴在他胸口聽了聽。

“江澄,我爸有乙肝,你還是別給他做人工呼吸了……”秦淼頗為矛盾地推了江澄兩把。

“乙肝是透過血液傳播的,按理來說,人工呼吸不會傳染的……”雖然江澄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確實很怕。她抿著唇,臉色甚是慘白。

她深呼吸幾許,忽略秦淼的話,俯身動作。

孟傅卿不作聲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江澄……”孟傅卿聲音乾澀,“我來。”

“你不是醫生,”江澄目光堅定,“但我會是。”

她下了決心,一把推開孟傅卿,彎腰給秦淮東做了人工呼吸。

陽光鼎盛,空氣悶熱。

似乎有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孟傅卿和秦淼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澄,各自心事重重。

汗水從江澄額角落到髮間,又滴落到秦淮東的脖子裡。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掏出手機開起了直播。

十分鐘左右,救護車到了。

護士們把秦淮東抬上擔架送進車裡,秦淼趕緊跟上去。

江澄白著臉喘粗氣,孟傅卿小心翼翼扶著她的胳膊,“去醫院。”

“我又沒事……”

江澄藉著孟傅卿的力氣站起來,抬頭望著日色,竟然不受控地搖晃了兩下。

孟傅卿把她攬進懷裡,握著她的手時,突然摸到她指尖某個細微的傷口。

孟傅卿眉心瞬間突突跳了起來。他把她的手翻過來,果然在中指上看到了突兀的小口子。

“這……”孟傅卿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哪裡來的傷口?”

“我不知道……”江澄也懵了。

剛才她這隻手捏著秦淮東的唇,保不準染上了他的唾液,而他的唾液裡又攜帶乙肝病毒……

“孟傅卿……”江澄腿虛了,她靠在孟傅卿的懷裡,眼睛眨個不停。

眼眶裡的淚水好像開了閥門,不停地打轉,“我……”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孟傅卿俯身將江澄打橫抱起,匆匆上了救護車。

“江澄這是……”秦淼看著上車的兩人一愣。

孟傅卿現下著急,便不分青紅皂白地瞪了他一眼,還不忘將江澄放在他腿上。

他環著江澄的肩膀,五指很是用力,彷彿要把她嵌在身體裡。

“孟傅卿……我會感染嗎?”江澄終於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落在孟傅卿胸口,打溼了他的薄衫。

孟傅卿用下巴抵著江澄的頭頂,手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語氣綿軟,“不會。”

“那……”

“江澄。”

孟傅卿打斷江澄種種假設,“我的病還沒好,你不能說傻話。”

救護車的車窗開了一點點縫隙。

風肆無忌憚地吹進來,撩起江澄及肩的短髮。髮梢拂過孟傅卿耳畔,癢癢的,軟軟的。

他恍惚間記起,江澄還是個小不點,跟在他身後的日子。

那麼小一個小姑娘,從早到晚跟著他,什麼意思,他不是不懂。

小女孩的心思昭然若揭,哪有那麼容易隱藏。

只是那時候他還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把江澄當妹妹而已。

或許連妹妹都談不上,畢竟……

他不想帶壞江澄,他沒辦法跟江淮交代。

他已經儘可能表現的冷漠,凶神惡煞,不易近人,可江澄還是日復一日地跟著他。

從冬到夏,從白到晚。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孟傅卿也記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動心的了。

或許是她慢慢變高,眉眼帶笑。

或許是她目光堅毅,寸步不離。

或許是她那晚,在賽車場出現的場景……

想到這裡,孟傅卿抱著江澄的手臂收緊許多。

感情濃烈時,江澄猶如春日初生的花,氾濫著春意和嬌柔。她含苞待放,卻因為他早就蓄謀的離開,強行折斷了花苞。

感情寡淡時,孟傅卿抑制不住多年來的思念之意,重新迴歸這片故人所在的淨土。只是她,已然對他失落了吧。

孟傅卿溫柔地蹭著江澄的頭,“江澄,下個月休息日,我陪你回徐城。”

江澄抓著他襯衫的手一緊。

他……終於願意回去了嗎?

救護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孟傅卿扶著江澄下車。時間比較緊,江澄做完檢查護士才說,當天出不了結果。

醫生讓她明早來取檢查單,孟傅卿只好先帶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澄一句話都沒說。

路過酒吧,江澄才拉住孟傅卿的胳膊,“停車。”

她嗓音沙啞,媚眼無神,“進去幫我買點酒。”

孟傅卿思索幾許,拉開車門去了。

等他五分鐘後回來,車裡哪還有江澄的影子。

孟傅卿把酒扔進副駕駛,開著車橫衝直撞回到了南敞別苑。

劉雯正在大堂澆花,見孟傅卿來了,忙笑著上前說話。

“孟……”

“江澄回來了嗎?”孟傅卿冷著臉走上前攥住她的領子,嚇得劉雯一哆嗦。

“回……回來了,她剛上去……”劉雯結結巴巴地回答。

“鑰匙。”孟傅卿耐著性子道。

“啊?”

“江澄房間的鑰匙。”

按照規定,劉雯是不能隨便把住戶的鑰匙給別人的。可她被孟傅卿的陣仗嚇到了,忙把備用鑰匙交到他手上。

江澄坐在落地窗前抽著煙,心裡五味雜陳。

她把菸灰彈在菸灰缸裡,眨眼的功夫,門被開啟了。

走廊裡的光傾瀉而入,將屋裡照的大亮。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長相思之阿箬傳

桃子氣泡水D

小爺不想努力了

姜瀧

我偷偷在語音廳當猹

元夕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