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孟傅卿提著件卡其色的長款羽絨服給江澄看。
江澄瞧了幾眼，嫌棄地撇嘴，“一般。”
她走到衣架前認認真真挑著，孟傅卿悄悄走到服務員身邊低聲道：“一會兒不管抽到多少錢，能不能都跟我女朋友說是一百？”
服務員愣了下，“什麼意思？”
“想讓她高興點。你放心，抽到多少是多少，我不會賴賬，你只需要跟她說是一百就可以。”
許是沒見過這樣給女朋友準備驚喜的男生，服務員莫名有些感動，激動地點頭答應了。
後知後覺，她回過神。
她激動個啥？和她沒半毛錢關係。
“這件吧，試試，”江澄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遞到他手上，“還沒見你穿過白色。”
“好。”孟傅卿接過來，順手把另一件情侶女裝扯下來扔給她。
“一起試。”不等江澄拒絕，孟傅卿就走進了試衣間。
江澄一臉懵逼，他都不說個反對意見嗎？
…
“好，兩位再靠近一點。”
攝影師舉著攝像機，對準抱在一起的江澄和孟傅卿。
江澄的腰被孟傅卿緊緊箍住，動都動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羽絨服太保暖的緣故，她莫名覺得呼吸不暢。她紅著臉拍拍孟傅卿，“你鬆開點。”
“你說什麼？”孟傅卿故意垂下頭，和她靠的更近，“我抱的太鬆了？”
說罷，他側身垂眸，唇瓣猝不及防碰上她的鼻尖。
蜻蜓點水般的觸感，讓春心萌動的少女慌了神。
攝影師趁機拍了好幾張。
“你幹嘛？”江澄手指點在他的額頭把他推遠些，“耍流氓？”
“你不是說我抱太鬆。”孟傅卿悠悠鬆開江澄，在她鼻尖刮刮，下臺去看攝影師拍的怎麼樣。
江澄心慌意亂地用手扇扇風，又拉開羽絨服的拉鍊散熱。
一定是羽絨服的保暖效果太好了。
要不然她不能這麼熱。
攝影師把拍好的照片導到電腦上推給孟傅卿看，“你挑兩張吧。”
孟傅卿隨意翻翻，最後挑了兩個人想親但沒親上的那張。
江澄悄無聲息湊過頭來，見到螢幕上的畫面時臉一紅。她朝著相反方向慢吞吞挪動著腳步，即將遠離電腦時，某網頁訊息忽然蹦出來。
…
“陵城市中心醫院招聘冬季實習生，歡迎廣大學生積極報名，共同呵護關愛你我他。”
…
“實習生……”看到這個訊息，江澄盯緊螢幕讀了好幾遍。
孟傅卿還以為她看照片看呆了，不禁失笑，“江醫生，看到拔不動腿了？”
江澄扭頭，“啊？”
“要不要複製回去，”孟傅卿摩挲著鼻尖，“當桌布？”
後知後覺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江澄耳根燒了起來。她轉身準備去換衣服，服務員恰好把抽獎盒拿了過來。
“小姐先生，可以抽獎了。”
“嗯。”孟傅卿走近，對著江澄努努下巴。
“抽吧。”
“我抽？”江澄眉心突突跳，“我手氣很爛。”
“沒事，”孟傅卿笑意愈深，“隨意。”
服務員在一旁默默感動。
反正抽什麼她的任務都是報一百，江澄還用得著擔心手氣爛嗎……
江澄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好吧。”
她隨意選了個紙團，剛想開啟，服務員立刻接過去。
“我來開。”她緩緩開啟紙條，嘴角一抽。
五十的優惠券。
這個盒子裡有十張優惠券，最低額五十的優惠券，撐死三張。
果然手氣挺爛的。
江澄看她表情不對，“是不是最爛的？”
服務員把紙團塞給孟傅卿，“怎麼會呢哈哈哈，小姐手氣很好，是最好的百元優惠券呢。”
“一百？”江澄也驚了，“我以前可是買乾脆面都中不了獎的。”
孟傅卿笑著摸摸她的後腦勺，“怎麼會，我就說我眼光不會差。”
他把銀行卡遞給服務員，讓她去刷卡。
“江醫生運氣很好。”孟傅卿誇讚。
江澄撇撇嘴，“那還用你說。”
運氣不好，就不會有今天了。
提著大包小包離開商場時，門外飄起了鵝毛大雪。
這是陵城冬天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江澄望著鵝毛般的雪瓣從天而降，心下動容，“還是初雪……”
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
望著雪景中肆意舞蹈的江澄，孟傅卿忽然想要奢求時光，就這麼無休止地靜止下去。
他想讓這冰天雪地的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
讓所有流淌的時光與純潔的愛戀，在此刻交織。
讓逝去三年的青澀，在冰封下斂去鋒芒。
他回過神，帶著虔誠和神聖，緩步走到江澄面前。
“下雪了，孟傅卿。”江澄滿心歡喜。
孟傅卿寵溺似水的眼神，在此刻如寒梅般綻放，“是的，我們的第一場雪。”
江澄微愣。
這好像……確實是他們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徐城一年四季都不算太冷，下雪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數。雖說也下過，但兩個人始終是沒有一起看過的。
江澄轉頭，墜入一片溫柔細膩的銀河星眸中，“我們的……第一場？”
“是，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場。”孟傅卿附身挑起她的下巴，閉眼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江澄，初雪快樂。”
“我會繼續認真地喜歡你。”
“也請你繼續幸福下去。”
江澄不記得，她是怎麼飄回家的了。
窗外的雪一層壓著一層，連窗戶都附上了厚重的寒霜。她抬手摸著滾燙的臉頰，指尖輕微抖動起來。
剛才孟傅卿怎麼能親她！
而且還……表白了？
她只記得孟傅卿說完之後，與她十指相扣，在飛揚的大雪中走了很久。
有多久呢？
望著床邊溼透了的雪地靴，跟衣架上半乾的大衣，江澄或許可以猜測到有多久了。
開啟窗戶，飄揚的雪花即刻落入她的掌心。
那雪花柔和又浪漫，就好像那個水到渠成的吻。
隨著掌心細小的冰冷化為烏有，那個吻，也就稍縱即逝了。
江澄納悶地託著下巴，靈巧的舌頭舔舔唇角，異樣的想法冉冉升起。
“親一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