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攻打地主的土圍子,到攻打土豪的山寨,再到攻打縣城,從赤衛隊、游擊隊、獨立團再到主力部隊,韓震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攻堅戰術。

這些戰鬥中,有失敗的,有攻不下撤退的,也有成功攻佔的,這些血與火洗禮中獲得的經驗教訓,就像攝像鏡頭,將戰鬥過程深深攝入這小子大腦深處,想忘都忘不了。

不過,最驚心動魄的還是攻打“九里十八寨”。

這場戰鬥中,年輕的韓震,第一次擔當敢死隊員,第一次率先殺上敵人的陣地前沿。

在新集西北方向,有一座蜿蜒曲折的山嶺,長約九里。

山嶺兩側多為懸崖峭壁,而山頂地勢平坦開闊。

當農民運動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時,當地的豪紳地主如受傷的豺狗,紛紛逃到這個山上,與官府勾結,拼湊民團,在山上構築山寨,負隅頑抗。

他們相繼建立了遙相呼應的十八個山寨,人稱“九里十八寨”。

寨主都是反動透頂的惡霸地主,守寨的都是略通拳腳的地痞流氓,他們經常下鄉搶掠,殘害人民群眾。

這十八寨中,有一個寨子築在相連的兩個山頭上,這個寨叫大山寨。

寨牆高約兩丈,厚約四尺,全用花崗石砌成。寨牆上留有垛口、槍眼;寨牆外的野草、樹木,全被砍伐燒光,只有一條羊腸小路可通寨門。寨內有三百多團丁守衛,易守難攻,是九里十八寨中最反動的頑固堡壘。

為了剷除禍根,使新集以西的蘇區連成一片,1930年5月,紅軍決定先拔除大山寨,只要拿下大山寨,其餘的寨子就會不攻自破。

這年9月中旬。韓震又隨著商光邊游擊隊,配合主力攻打九里十八寨的大山寨。因為身體棒,他被選為敢死隊員。

戰鬥打響後,敢死隊長率領敢死隊衝到寨牆下。

敵人氣焰非常囂張,一方面從暗槍眼裡射擊,一方面推下滾木、礌石,敢死隊多次強登雲梯都被推倒,傷亡了一大片。

韓震看到這種情況,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媽的!我就不信你這狗日的寨牆上不去。”

韓震讓人抬來一個方桌,在上面蒙了幾床浸透了水的棉被,做成一個土盾牌。

然後,他一手持土盾牌,一手提著鬼頭刀,踏著長梯,憑著練就的武功,“噌噌噌”順著梯子往上攀登。

子彈紛紛打在土盾牌上滋滋發響,但就是穿不透,韓震因此順利逼近寨牆上沿。

這種萬馬軍中孤膽闖陣的膽魄,不斷讓紅軍將士大受鼓舞,也讓守寨的團丁們目瞪口呆。

趁著團丁還沒反應過來,韓震躍上寨牆,揮舞鬼頭刀砍下幾個團丁的腦袋。

“殺呀!”

寨牆下的紅軍,一看韓震得手,立即呼喊著順著登雲梯,衝上了寨牆,殺得團丁人仰馬翻,丟盔棄甲。這座險要的大寨,終於被紅軍拿下。

韓震在寨牆上,如猛虎撲食一般,高揚大刀,殺得正歡,突然,不知從哪個旮旯響了一聲土槍,打中了他的頭部。

幸虧,那些子彈是從一支鳥銃裡打出來的,彈片是幾顆鐵釘,因距離遠,鐵釘沒扎進頭蓋骨,只釘在頭皮上。他當時倒沒覺得疼痛,順手將露在外面的鐵釘拔了出來。

這小子繼續追殺,不久,就因為流血過多昏了過去。

戰鬥結束,打掃戰場時,戰友們以為他犧牲了,便將他的“屍體”運回,認識他的游擊隊員失聲痛哭。

這時,昏迷中的韓震,被哭聲驚醒過來。

這小子迷迷糊糊地問:“你們哭啥?”

游擊隊員們擦擦眼淚:“我們都以為你犧牲了!”

韓震笑笑說:“噫!我咋會犧牲?剛才就好像睡了一個好覺。”

這一戰,韓震不僅死裡逃生,而且被火線發展入黨,提升為排長,只等他傷養好後上任。

韓震受傷陣亡的訊息,不知道轉了多少道手,最終傳到了雩婁南部湯家匯一帶。

畢竟,鄂豫皖紅軍自1929年秋冬在光山一帶整編後,每個團甚至每個連裡,都有3個地方的官兵,相互間多少都有些聯絡。

那天,韓震左手拿著“土海綿盾牌”,右手揮舞鬼頭大刀,奮不顧身殺上寨牆的形象,給戰場雙方都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

紅軍官兵中,認識這小子的雩婁戰士,都為自己這位小老鄉自豪。

也正因為如此,韓震頭部中彈身亡的訊息傳出後,不少老鄉心中十分悲傷。

戰鬥結束後,這些老鄉隨著自己的部隊去往不同方向,但大夥都不約而同地往老家傳送訊息,希望韓家人能及早知道這一噩耗,看能不能去大山寨收屍。

訊息先傳到奶奶廟彭家,猛一聽噩耗,玉鳳頓時傻了!

她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那麼生龍活虎的小師弟就這樣說沒就沒了:“我不信!我不信!”

彭篾匠久走江湖,他也不相信:“小樹(韓震到湯家匯後的名字)天堂飽滿,印堂發光,根本就不像早夭的人。”

得到父親的理解與支援,玉鳳心裡有了底氣。

再說,傳信的人,只說看到小師弟中彈,血流滿面,但沒人親眼看到他真的斷氣,說不定當時昏死,後來又活過來了呢?

雖然知道是自家姑娘情根深種,一廂情願,但彭篾匠老兩口也不點破,他們知道玉鳳性子硬,如果把話說絕了,還不知道這丫頭會做出什麼傻事。

快過年時,訊息傳到李家小院後,洪氏一聽頓時暈過去了。

自打大寶(韓震小時候在家的名字)逃出去當兵,先是跑到丁家埠當團丁,後來聽說參加了暴動,又參加了湯家匯游擊隊,讓人帶信叫他回家也不回,她就害怕有這一天。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傳信的人說,大寶在攻打湖北那邊的九山十八寨時,頭部中彈,流血過多犧牲。

母子連心,想到兒子血流滿面的樣子,洪氏心裡就抽抽,恨不得代替兒子去受那種大罪。

來人說,那場仗在9月下旬就打完了,三四個月過去了,戰場早就打掃完畢,雙方陣亡人員也早被埋葬,這時候過去,還到哪裡找人?

再說,韓家就剩下洪氏孃兒兩個,幾百里路,誰給路費,誰又願意陪同她們過去尋找?

百般無奈下,洪氏只好帶著山杏,偷偷到外面野地,對著西北方向燒幾張紙,表達自己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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