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的手指上,赫然掛著的便是楚之衡房間的鑰匙。

十分鐘後。

楚之衡看著他房間裡多出的兩人,徹底無奈了。他分別指了指沙發和桌子,示意他們自行分配。

伴隨體溫升高一同襲來的是濃厚的疲憊與睏意,每一塊運動過的肌肉都在隱隱作痛,好像這輩子的勞累全都聚集起來似的。

等楚之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齊曉晟已經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程卓的症狀也明顯比昨天加重了,他站在牆角,皺著眉頭微微闔上眼。

經過冰水沐浴,楚之衡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開始捋起了一天的線索。

NPC講的故事到底哪裡在撒謊?為什麼傀儡一到半夜就會突然發燙?剛剛走廊裡消失的人去了哪裡?還有,程卓為什麼表現得那麼異常……

他這樣想著,坐到了床上。

綿軟的床彷彿有吸力一般不斷地凹陷,凹陷…然後他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楚之衡是被一個女生銳利的尖叫吵醒的。

窗外灰濛濛的,應該還很早,沉沉的薄霧瀰漫在船周。

透過微弱陽光,他首先看到的是程卓早已穿戴整齊的身影。緊接著傳來的,是女生持續的尖叫聲。

這給楚之衡還不太清醒的腦子當頭一棒,身體比腦子更快地做出了反應。他跳下床,薅了一把齊曉晟睡眼朦朧的鍋蓋頭,側身開啟了一條門縫。

周圍也陸陸續續傳來開門的動靜。然後就是“嗖嗖”兩聲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

林司司嬌氣的聲音同時響起:“哎呀怎麼了啦,大清早的還睡不睡了!”

果不其然,昨晚發動技能的人,就是她。

楚之衡把門縫又開大了些,對上齊曉晟好奇又害怕的視線,招手讓他也過來看。

走廊盡頭的小姑娘歇斯底里地跪坐在地上哭喊著,定睛一看,正是一開始在酒吧遇見的那個新手姑娘。

莫約過了五分鐘,大家都穿戴整齊了。四扇房門率先開啟,裡面出來的分別是梁哥,陳楊,張航和林司司。

楚之衡他們緊隨其後地跟了出來,剛踏出房門半步,便能感受到對面不懷好意的視線不斷地掃蕩。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梁哥的小團體其實一共只有四個人。也就是說,昨晚行動的也不過只有他們四個罷了。

因為傀儡晚上會褪皮,所以在白天,他們並不能辨別出六個人裡,哪一個才是剩下的那個隊友。

而且,他們還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5v5副本。

最後一個從房間出來的是一個短髮的女生,她戴著比臉大一圈的黑框眼鏡,頭髮上還彆著很多誇張的裝飾。因為昨天的晨會遲到了,所以楚之衡並不知道她叫什麼。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梁哥先發制人。

姑娘抽泣著讓開了一步,斷斷續續地解釋:“我剛剛做噩夢嚇醒了,不敢一個人待著,就準備出門找人說說話。沒想到……”

說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發出了一聲崩潰的悲鳴。

所有人都被她身後的場景驚得倒吸了口冷氣——

——一張鮮血淋漓的人皮皺巴巴地扭成了一團,赤裸裸地擺在眾人眼前,旁邊散落著他的骨架。

雖然這裡的各位應該早已對死亡見怪不怪,但是親眼見到血肉分離的衝擊力還是讓人犯怵。就像是昨天還鮮活的一條人命,今天卻變成了一個沒有皮的怪物。

這裡唯一不在場的就只有胡茬,那麼屍體的主人顯而易見。

地上的人皮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是誰了,就連他一開始最有代表性的胡茬也不見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明明姑娘和胡茬看起來有仇,後面卻變得熟絡起來。

沉默在空氣中發酵,這一刻猜疑的情緒蔓延開來,懷疑和不信任瞬間達到頂峰。

在大家紛紛議論的時候,程卓卻在盯著姑娘看。楚之衡順著程卓的視線望去,只來得及模糊地看到一眼姑娘平靜的表情。

剛才的害怕從臉上消失不見,但是下一秒楚楚可憐的神色就又回來了,彷彿楚之衡看到的那一眼只是錯覺。

張航那引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又陰惻惻地響起了:“王苗苗,你是什麼身份?你最好如實招來,不然我們不介意用一些武力手段。”

原來姑娘名叫王苗苗。

她顫抖著哭,很害怕地四處亂看:“我說我說,我是人類!”

“就算用了武力手段,也不一定找得到通關條件。”程卓突然開口。

張航剛想拉長調子不屑地反諷,就被梁哥一個複雜的眼神攔了下來,只好不懷好意地盯著程卓看。

都一直聚就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胡茬的屍體已經爛得沒形,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各懷心思的人們心照不宣地逐漸散開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裡,楚之衡就沒個正型地躺了下來,懶洋洋地歪了歪頭:“在不清楚殺人方法前,先不要輕舉妄動,等到晚上找到隊友後再一起行動。”

齊曉晟聽了這沒什麼說服力的理由,又看了眼躺著的楚之衡,猶豫著開口:“今天不去賭場了嗎?”

“去了也還是老樣子,該打探的昨天都打探到了。而且目前這艘遊輪的秘密太多了,找齊隊友才方便行動。”

楚之衡表面上顯得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樣子,實則他迫不及待要補覺的想法都快溢位來了。

話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你不覺得這和你昨天的單獨行動論,自相矛盾了嗎?!

齊曉晟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決定繼續當那個靦腆害羞小男生。

“畢竟某人的經典語錄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嘛。”程卓面無表情地翻舊賬。

楚之衡:“……”

……

今天的褪皮來得比昨天要早一些,指標剛剛到四點,他們就感覺到了身體明顯的變化。

程卓突然若有所思地開口:“故事線裡的夢是後期才開始不受控制的,我們的異常會不會對應著故事裡的逐漸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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