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其妙苦思冥想,找不到總結的詞,“他其實也沒什麼明確的意思,他每次提的意見也挺虛幻的,比如不夠大氣,不夠喜慶,要改的再新穎一些這一類吧。要麼你再換個方案,還是他這些要求。”

馮歷辰半信半疑看她:“你的意思是說其實這個方案也並非是蔣主任的意思對吧。”

周其妙點頭:“你只用說服薛璐,她不難溝通,比我好說話。反正都是執行主任的指示,多一個不是也顯得她執行得深入麼。一絲不苟,深入思考,舉一反三……”周其妙嚼了口蘆筍,“我就不信你這點兒花言巧語都不會說了。”

“花言巧語過了啊。”馮歷辰反駁。

“也對,反正沒對我說過。”周其妙輕飄飄一句,露出一點小得意的表情,噎他也不是難事。

馮歷辰慢悠悠喝口水:“花言巧語不就顯得廉價了麼。”說完把桌上一盤牛舌往她面前推了推,語調不緊不慢,“好賴也得一頓飯,都給你,多吃點兒。”

周其妙恨恨地瞪他一眼,真是後悔以前合作時沒給多設兩道坎。

“你既然這麼說,我便知道蔣主任的底兒了。”馮歷辰不再糾結薛璐最後做出來的那個效果,他沒怎麼動筷子,思緒還在設計方案上,“灰瓦紅牆也是紅色。”

“喜慶熱鬧也可以是繁複,鏤空金箔畫效果或者其他工藝疊加怎麼樣?反正又不是你出錢。”

馮歷辰又是一拍巴掌,獻殷勤地給她夾菜:“這頓飯沒白請,還是你套路多啊。”

“是我走過的套路多!”周其妙作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來:“你得對領導有信心,他雖然不知道具體要什麼,但東西的好壞還是分得出來的。”

馮歷辰歪著嘴咧了一下,笑得實在有些勉強,但這話也的確有道理。

“你最近工作順了沒?”馮歷辰問她。

周其妙放下筷子,長長地嘆了口氣:“還行吧,工作本身不難,但是呢好像主任對我有什麼偏見。現在就特別好奇,我到底是怎麼來這個部門的。”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上邏輯不通,有些反常。

“先安安穩穩吃個飯,其他慢慢來。”馮歷辰安慰道。

周其妙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姚斯羽。

電話那頭的姚斯羽語速很快,周其妙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一連串“好”說完掛了電話,又是兩通電話將姚斯羽那邊安頓妥當,立即沒有了吃飯的念頭。

“要不要去看看?” 馮歷辰從剛才的對話也聽出來了,大約是甜餅磕破了頭,姚斯羽正帶著她去中心醫院,而周其妙的高中同學唐寧便是中心醫院急診科醫生,和整形修復有關。

“走吧。”周其妙回答得乾脆,她著實有點惦記甜餅,聽姚斯羽形容八成要縫針,想想都覺得揪心。

他們趕到醫院時,甜餅額頭的傷口已處理好。

姚斯羽頭髮亂蓬蓬地坐在診室對面的椅子上,外套裡還套著家居服,一點也不如平時那般講究和體面。甜餅上半身躺在她懷裡,腿搭在旁邊的椅子上,已經睡著了。

周其妙小聲問:“縫針了嗎?”

“縫了六針。”姚斯羽聲音充滿疲累,低頭瞅一眼旁邊座椅上的醫囑,說:“你來的正好,幫我把費一交。”

“朱曉煒呢?”周其妙問,剛才電話裡她便知道姚斯羽是一個人抱著孩子來醫院的,不然她也不會放不下心。

“加班吧,沒接我電話。”姚斯羽說得很平靜,平靜的毫無溫度。

馮歷辰這時開口:“我去繳費,你陪她坐一會兒。”

周其妙在姚斯羽身旁坐了,看著熟睡的甜餅,白嫩的臉上還有碘伏的印子,額頭頂著一片紗布,蓋住了眉毛。光這麼看就讓人心疼。

“磕哪兒了?”周其妙問。

“磕小几的稜上了,當時嚇我一跳,見沒傷著眼睛才沒那麼害怕。走到半路才想起來唐寧在中心醫院,運氣真是好,今天她值夜班,哎,她人呢,剛才手忙腳亂,她走了我都沒顧上打招呼……”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我都沒看到她怎麼磕上去的……”

“就聽見咣啷一聲……”

姚斯羽絮絮叨叨毫無邏輯地敘說著剛才的過程,眼神沒有一點神采,讓周其妙想到坐在門口的祥林嫂。

“唐寧忙去了,我一會兒去找她。小孩子小時候都會磕磕碰碰的,而且長得快,一週就好了。”周其妙試圖安慰她。

姚斯羽轉頭看著她,眼裡透著擔憂:“會不會留疤啊?”

“不會的,唐寧有的是辦法。”

姚斯羽的電話響起來,她只看了一眼,便結束通話。

周其妙瞟見那是朱曉煒的電話。她特別能理解姚斯羽的心情,大體就是一個人多次指望不上,總有那麼一次,會讓人心涼。她也曾對潘聞生出同樣的念頭,不止一次,所以才會是分開的結局。

姚斯羽當時一定很心疼和擔心,一個人手忙腳亂抱著甜餅出門打車直奔醫院,要不是唐寧在,她得抱著甜餅掛號、找醫生、繳費、取藥……。

朱曉煒沒有再打過來,他八成也不知道母女二人這一個多小時的狼狽經歷。媽媽是超人,可以獨自應對任何突發狀況,可以獨自克服各種困難。

唐寧這時從診室走出來,姚斯羽的眼神一下有了光。

“藥都取了嗎?”

馮歷辰正好趕來,將取來的幾樣藥遞過來:“都在這兒。”

唐寧從白大褂口袋取下一支筆,在一支藥盒上寫下“癒合後用”幾個字,並給姚斯羽強調:“等傷口長住後,每天兩次,先塗三個月看,要是以後有疤,還有鐳射能處理,放心吧。”

姚斯羽連連點頭道謝。

“客氣什麼,小事兒一樁。”

周其妙問她:“那我們可以回了?”

唐寧:“回吧回吧,不過你來探個班還空手,合適麼?”

周其妙哈哈笑起來:“大意了唐醫生,明兒個外賣送上。”

“你先別走,來一次不容易,掛個號,我給你把CT一開。”唐寧催促道,“這會兒不用排隊。”

姚斯羽問:“你怎麼了?”

“腰疼。”周其妙說。

“身份證給我,我去掛號。”馮歷辰伸手問她要身份證。

唐寧瞥他一眼,歪頭看周其妙,一挑眉,明顯是在問:“這人是誰?”

周其妙不理她的疑問,只是道:“今兒沒帶身份證,改天找你啊。”

“你別一改天就叫不來啊,我說你年紀又不大,怎麼就諱疾忌醫了呢。”

“哎呀,等疼的時候我再看,現在不好好的。”

她倆說話的工夫,馮歷辰走到姚斯羽旁邊,說到:“把孩子給我,我來抱吧,車開不進來,還得走一段。”

姚斯羽正要拒絕,周其妙接話:“也行,車鑰匙給我。”

馮歷辰從姚斯羽手中接過甜餅,輕輕鬆鬆抱在懷裡,見帽子和頭之間留了兩指寬的空隙,小聲對周其妙說:“把帽子拉一下。”

她將甜餅衣服上的帽子提了一些,防止風從縫隙吹進,又將蓋著的衣服掖緊。

姚斯羽揉著自己有些發麻的手腕,眼睛一直盯著二人,覺著他倆倒像是孩子爹媽,有商有量,細心又溫柔。

唐寧是個自來熟,靠在姚斯羽耳邊小聲問:“這人誰啊?看著還不錯。”能在這個時間點一同出現在醫院,必然不是普通關係。

“嗯……朋友吧。”兩人對視一眼,想說的話都一樣:這倆人看著挺搭。

姚斯羽也覺得,馮歷辰身上有種特別靠譜的氣質,就像是雪夜的一杯熱茶,周其妙和他在一起時省心又舒心。可是又突然想起來,她告訴過她,馮歷辰有一個和甜餅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轉頭對一臉沉浸磕CP的唐醫生說到:“估計不行,他有孩子了。”

“啊?”唐寧搖頭嘆道:“那有些可惜了。”

姚斯羽聳聳肩,提起甜餅的水杯,快步跟上二人。

唐寧拿出手機,找到周其妙的對話方塊,語音道:“周天我不值班,咱們出去玩兒,帶上你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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