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比男人更懂剋制,可在情慾場裡,一旦動情,誰都無法冷靜自持。
“行!我不動手……”他聲音帶著懶懶的笑意,一隻手箍住她的腰。
她還如一尊塑像般端坐。
他卻覺出樂趣來,另一隻手使壞一點點去扯她睡袍的衣襟,唇貼上她的肩膀,眼睛卻還看著她的神情。
她早已掉入他的套路中,她成了那個被動承受的人,隨著他的吻四處遊移,她漸漸亂了呼吸。
而這般畫面落入眼中,同樣刺激人的感官。
她閉上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究竟是何方聖人才能做到坐懷不亂?
馮歷辰扶住她的腰將人一提,她便跨坐在他身上。這個姿勢開放又曖昧,她坐於懷中,他早已亂了。
她的鎖骨貼著他的鼻尖,呼吸相聞,夾雜著同一種玫瑰香,誘惑在眼前綻開。
莊嚴的塑像剝落了外皮,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只能繳械投降。
窗外突然響起簌簌的風聲,風灌進來,紗簾從縫隙捲起來,戶外溜進來的光閃閃爍爍,滴滴答答的雨聲落下,砸在玻璃上,溼氣連著冷風使屋內溫度降下來。
“雨大了……”周其妙分神。
“糟了,這下回不去了……”他說話語氣氣定神閒,哪有半分著急。
他的吻彷彿和窗外的雨同步,細密溫柔,幾聲悶雷滾過,逐漸轉為暴雨。
風停了,雨還未歇。
這樣的良辰讓人貪戀。
……
她被他擁著躺在懷裡,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們兩人認識了好多年,也相熟好多年,怎麼就突然成了這般親密的關係。
而且是在她對婚姻和愛情失望之時。
但是她不知道對這段關係怎麼定義,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他手背一勾一勾。
“沒睡?”
“沒。”
“想什麼心事?”
“在想如果我們還是同事,會怎樣。”
這個設定一代入,就讓人忍不住想笑。
“那真不好說,或許有時喜歡有時又很煩。”如果他們依舊是同事,她大概不會喜歡在八小時之外還頻繁見到他,而他們很可能為了同一件事爭執不下,互相欣賞又免不了互相diss。
時機是很妙的玄機。
“喜歡?”她聽到這兩個字時心口微微一震,轉頭去看他。
“不然呢?”馮歷辰撫過她的眉毛,對於她眼中的驚訝和困惑不解。
“我沒聽你說過哎~”她細碎的笑意散落在眼睛裡,像是撒嬌討要一個告白。
“上次說了啊,在我家的書櫃前。”他特地強調了地點,喚起她關於感官的那部分記憶。
“哈?”周其妙仰頭看他:“那個也算啊?”那個情景下,她怎麼會信那是他的真心話,不過是男人求歡的常用戲碼,是渲染情緒的最佳輔助。
“怎麼不算。”他捧著她的臉,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不止喜歡。”
她愣了愣,有些想嘲笑自已。
為何還會想要聽信這樣的愛情告白,她和潘聞熱戀時,這類話不知講了多少,那會兒帶著少年人的天真,可以輕易將這些話宣之於口,而且深信不疑,可誰又兌現了承諾。
是了,馮歷辰對前妻也一定說過,卻依然分開。
想到這裡,她心裡涼了幾分。
他倆究竟是日久生情還是逢場作戲,亦或是孤單後相互慰藉。
他突然看到她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轉瞬即逝,可還是讓他心中一慌,那個表情很明確地透露了她的心情:她並不相信他的話。
他握住她的手,鄭重看她:“其妙,我不知道你在上一段感情中出了什麼問題,但那不代表可以否定所有的感情。”
“你看得出我在想什麼?”她微微有些驚訝。
“很明顯好吧,你什麼時候藏過?”他還看得出她如今對他的心動,他只是沒想到在這樣坦誠相對、情慾未盡的情境裡,她早早抽身,否定心底的感情。
還真有些高估了她對自已的感情。
有些挫敗,還有些氣惱。
她怎麼能這麼快抽離,一點也不沉溺,真是渣得一塌糊塗。
“其妙,和你在一起是我認真考慮過的事情,遙遠的承諾你不想聽也不會信,但是我當下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話。”他盯著她的眼睛,不想放過她任何微表情。
她眨了眨眼,心中微微一動,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他心中的挫敗更甚,只是問她:“那你對我呢?有幾分真心。”
周其妙胸口開始起伏,卻咬著唇不回應。
馮歷辰心中的挫敗感更甚,那隱隱的氣惱漸漸匯聚到一起,他的手摩挲到她的腰間,或輕或重地撩撥她敏感的神經,眼底卻異常清醒。
周其妙伸手推他:“不要了……”
他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與她無聲對抗。
“疼……”他吻住她,察覺她不再抗拒時,再次問她:“你對我有幾分真心?”
她還是不答,只是看他蹙起眉,眸中陰晴不定,一貫情緒穩定的他也幾乎失控,她心軟下來,她想說是真心,但卻說不口。
原來成年人,喜歡與愛是這麼難以開口。
馮歷辰一改平日的溫和,瘋狂地吻她,似要掠走她胸腔的空氣。他扯開被子,冷氣鑽入肌膚,她本能地貼近他,臣服於他。
他終於離開她的唇,她大口呼吸,胸口劇烈起伏,像一隻渴水的魚。
他的撫摸和親吻並未放過她,她哼哼著不要,身體誠實得像欲拒還迎。他見她失了理智,拋開所有柔情,以原始的慾望與她做一場對抗拉扯。
是懲罰也是折磨,是藏不住的愛。
周其妙沉沉地睡了過去,手還攥著他的手。
馮歷辰卻沒了睡意,他洗過澡,獨自在陽臺站了許久。
已是凌晨,對面的樓裡只有零星燈光,院中也只留了昏暗的地燈。安靜地能聽到人心底的聲音。
雨後的涼意沾著厚重的露水落了滿身,他回到屋內,看著床上沉睡的人眉頭微微擰著,幽幽地嘆了口氣:“心真夠硬的。”
可是又能怎樣呢,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慢慢來吧。
他拉開被子,重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