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唐寧一路哼著小曲兒，春風得意。
“你高興什麼呢？”周其妙問她，出來玩一趟便這麼高興。
“這地方還不錯，每回來都有新收穫，上次種地，這回蓋房、摘桃，下回幹什麼老馮說了沒，記得下次叫我啊。”
“我看地裡黃瓜和豌豆快熟了，你要不要聘個長工。”
“工資給的夠，管他長工還是地主。哎，你讓老馮圈一窩雞，咱們套圈。”
“哈哈哈……”周其妙大笑起來：“我只見過套鵝的，哪有套雞的。”
“鵝的脖子太靈活，套不著。”唐寧本著實用的原則，“鴨子也行。”
她將唐寧的提議當個笑話發給馮歷辰，沒想到他覺得是個好提議。
“老馮說雞和套圈給你安排上。”她轉達馮歷辰的微信內容。
唐寧滿意地點頭：“說起來還有點期待呢，你別說，這生活還真不錯。我前陣子想著辭職去私立醫院，但是看著轉去的師姐，又有些猶豫。”
“怎麼？”
“太忙了，有種有錢掙沒命花的感覺。雖然我待的公立掙得稍微少點兒，但最起碼能正常下班，每週至少有一天能休。他們私立都幹到晚上，週末都不能休。你說說都是辭職，老馮這路子走得還真是特別。”
“你現在掙得也不少了，掙那麼多幹啥。前幾天斯羽還跟我說，沒家沒娃的，要不了那麼多錢。我覺得好像也有道理。”
唐寧聽完難得地沉默了許久，這句話實在是有道理，連她都被擊中了。
“所以……你也覺得不辭了？”唐寧問。
“怎麼逛了一天農場，就讓你改主意啦？”
“你看看人家過的這才叫生活。”
周其妙認同地點頭，她這才想明白，為何她很喜歡和馮歷辰在一起，實在是他身上總有一種暖融融的生活氣息。就算八小時內過得多糟心，他都能替她找到一種抽離的方式，讓她迴歸生活。
不僅僅是他帶她去的地方，而是他本身就有這樣的特質，穩定的情緒，和讓人惦念的人間煙火氣。
這一刻她才覺著，真是年紀大了，怎麼又開始嚮往平淡了呢。
她手肘撐著門，回想唐寧在吊床上說的那些話，思考著感情的歸屬與婚姻的關係，有一團線在她腦子裡繞啊繞，她終於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她到底對於馮歷辰是什麼樣的感情，目前還無從下結論。
唐寧見她安靜許久，也不打擾她，許久才說：“我就勸你一句，別總給自已設限，未來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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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的假期結束後，等著她的又是雞飛狗跳的週一。
資料的事到了寇新輝給的時限，周其妙去他辦公室彙報最新進展。
寇新輝聽到資料錄入能夠達到40%，不是很滿意，但他只關心一件事：“具備上線條件了嗎？”
“主任，這個系統目前資料與其他資料都無法聯通，如果上線會導致後續資料需要人工維護，這……”她想說背離了建系統的初衷，可話被攔了下來。
“有什麼問題後面再改進，先上了再說。”
“40%的資料只是基礎資料，還不能達到應用的程度，如果後續還需要人工更新，會給各家公司增加很多工作量，而且對指標也有影響。”她極力闡明可能導致的問題。
寇新輝頭沒抬，只抬了眼皮看她，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
“工作方式要靈活，怎麼這還要我來教？你也工作好幾年了，還沒學會？”
“主任，現在各個公司需要維護的系統有點多，如果技術問題沒解決強行上線的話，會引起很大意見。”
“今年這幾個系統是在公司掛過號的，每個季度都會評價，上個季度咱們都沒加上分，這個季度咱們只要上了，就是成績。不光要上，咱們還得衝一衝優秀專案。”
寇新輝是下定決心要在6月底前完成系統上線這一步，周其妙眼看她說什麼都沒用，心裡嘆了口氣，只好領命。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問她：“智慧應用專案怎麼樣了？”
“主任，已經報了申請，資訊化部那邊正在組織專家評審。這次申報的專案挺多，預計只能批70%。如果方便的話，您和資訊化部主任那裡再說一下？”
“你去和資訊化部的人聯絡，把咱們的專案爭取下來。”
周其妙雖然應了，但自已哪來那麼大的面子，主任不接招的話，她能做的實在有限。
離6月底還有幾天時間，她還是想再和技術組商量下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案。建系統的初衷就是能夠解放人工，用更科學高效的手段來提升管理效率。
但現在都偏離了初衷，而成了一種宣揚自我成績的工具，至於能不能用，好不好用都不是要考慮的事情。
而且這種風氣越來越嚴重，其他部門也有同樣的情況。
再這麼下去，真的太消耗人幹活兒的熱情。
她和技術組打了幾通電話，翻看臺歷上標記的重要任務，看見田絮站起來喊她：“其妙姐，陳叔他們的節目已經排差不多了，讓咱們找個時間去看看。”
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月底老陳他們就該比賽了，她應道：“明天他們排練時咱們去看看。”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對田絮說：“系統上線的通知你先擬好，這周得發。”
“真上啊？”田絮滿臉不情願，她便是使用和維護這個系統的角色，又參與了建設，這裡頭有多少坑她可是最清楚的。
“主任要求的。”
田絮撅著嘴，唉聲嘆氣，卻也找不到不服從的理由。
“樂觀點兒，沒準過兩年誰再有新想法，就把這系統廢了呢？”周其妙開玩笑道。
“呵呵。”田絮配合地笑了兩聲：“那真希望明年就有人這麼有眼光。”
“明天彩排錄點素材，下個月有個人物系列影片集，老陳算一個，這兩週再找找其他老同志的事蹟，我們先確定人物範圍，最後拿給邢主任定。”她一想到這事是由邢遠拿主意，整個人都輕鬆了。
田絮應得乾脆，看著這姑娘的熱情和執行力，她心情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