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安靜下來，她想起來他今天正在忙農場改造房子的事情，怕是顧不上閒聊。
馮歷辰看著她的問題，卻不想細問她，畢竟這類傳言都不好聽。他打電話給在公司的朋友，不出意外地問出了今天發生在食堂的事。他看著被鏟上車的磚塊和垃圾，心裡悶悶的。
他撥了電話過去，周其妙很快接通，聲音低沉，無精打采。
“和人吵架了？”
她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吵贏了嗎？”
“不知道。也不是吵架，就是單方面損了他幾句。”
“那就行，別憋著自已。”
對話到這裡，一切正常，周其妙覺著，一定是自已想多了。
“聽聲音還是不高興啊，你下班回家打算自個兒鬱悶去？”
“也沒有那麼嚴重。”她今天也把態度擺出來了，至少以後不會議論得那麼離譜，鬱悶一會兒就好了。
可接下來便聽他說：“下班我來接你，帶你玩兒去。”
她手撐著額頭，揉了揉眉心，一時間各種情緒翻湧，腦中閃過與他相處的零碎片段，那些細小的、不曾留意的細節此時一點點被放大。
可拒絕他的話說不出口，有一點點不甘，也有一點點不捨。
她想，他這一句話其實也並不能得出結論，試探這麼一次就得出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點兒。
有一根無形的線似乎牽著她的手，打出一個“好”字。
姚斯語說得對，試探過後要怎麼辦才是關鍵。
此刻，她有些不想知道得那麼明明白白。
敲門聲斬斷了她的糾結，趙惟來找她。
他問：“你對咖啡品牌有研究嗎？有沒有價格合適又名頭大一些的？”
“有啊，但是覆蓋的群體不同，你是要給公司做茶歇用嗎？”
“寇主任提的那家加盟費太高了，若是再將人力成本算進去，負擔不了。”
原來是為這個事，她笑起來，說了一句廢話：“那就換一家。”
“我給他看了兩家，他都說沒聽過。”
呃……這個回答好像也不怎麼意外，年齡段造成的資訊差。
“你非得要自已搞一個嗎？多費事。”周其妙問他。
趙惟一聽來了興趣：“你有什麼建議？”
“面朝大路的那棟樓一樓不是還有幾間存放物資的地方，騰出來招商呢？”
“招商？”趙惟思考她的提議，這樣的話費用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省了許多管理的事情。“即便這麼做主任提的那家也招不來，地方不夠大。而且那麼多品牌選哪個合適？”
“你換個思路，一旦開始招，主任也就不侷限於那一家了，那家不來有的是願意來的。至於選哪家，你只要訊息放出去，自然有人去找主任或者找你，你提前準備好各家品牌介紹和比對給他就行啦。”
她的話只能說到這個程度。寇新輝喜歡的未必是哪個品牌，他需要的是響亮。選哪家合作，大機率的決定權在寇新輝身上，這麼刷存在感的事情，以她最近和他的接觸，他一定很享受這個過程。
男人大概都喜歡那種挑挑揀揀選妃的事兒，尤其還不用自已花錢。手握芝麻點的權力那也是話語權。
她觀察趙惟的反應，有點好奇他想不想沾這個事情。如果他想，那麼他還可以過一個初篩的癮。
“到底以前是搞運營的，還是辦法多，我這就去一樓看看。品牌那麼多，整理這些也是個大工程。回頭你也給點意見啊。”
“費不了太多功夫。”周其妙謙虛客氣了幾句，看著趙惟腳步輕鬆地走了。
他只需要找到最概括性的資料，一旦有人有意向，那麼橫向其他家的資料自然就會有人拿給他。
這些話她沒有說，後續的事她也不想參與。各人有各人的渠道，她可不想亂了別人的秩序，還以為她有什麼私心。
她自已的事還沒忙活完呢。
電腦鍵盤上一雙手飛快敲擊，再統一調整完格式和字型，點下列印鍵，吱吱剋剋的聲音中，一份方案終於完成。
周其妙定好了方案，呈送給寇新輝。這是她花了一週時間寫出的今年下半年創新亮點工作策劃方案。
寇新輝戴上老花鏡，從前翻到後，看了一眼頁數，問她：“你先說說創新點是什麼。”
“從管理理念轉變為服務理念，突出共建，融合智慧應用。”
第一大段都是廢話，寇新輝直接跳過。
第二大段是說後半年人物系列樣板片和重陽節活動，他掃了一眼也沒提意見。
待翻到智慧應用這一章節，他皺起眉頭，抬眼越過眼鏡上框看她：“你這個方案裡是說用現有智慧應用，之前說的是咱們自已建一個專門的應用。”
“主任，是這樣的，經過調研，發現實際上現有的各種應用已經很多了，如果再重新建一個，從實用角度來說會增加很多負擔和麻煩。老同志未必願意用。”
“別人建的是別人的成績，咱們用他們的算什麼？”
這點她料到主任會提，所以提前和系統設計方討論過：“只是借公司其他常用的平臺入口，是單獨的一個模組，名字也是咱們自已取。雲課堂可以透過這個平臺實現，將常用的一些小程式比如各大醫院預約入口、採購平臺、交通出行等都做一個資訊歸集的連結，這樣可以從我們這個模組，直接找到常用程式。”
寇新輝想了想，沒有表態，繼續翻向後幾頁。
後面一大段是關於與社群物業合作，關注獨居老人的內容。
寇新輝最後總結陳詞：“內容有了，但是想法還是不夠新，沒有給人眼前一亮的效果。你看看那個XX市搞的那個系統，還能線上影片聊天，還有機器人服務，他們還搞了個線上學習排名，你看看這工作，有聲有色！不要覺得老同志退休了就跟不上步伐，他們可是相當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