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妙的工作思路得到了寇新輝的同意,但同意得很勉強。後來將外賣服務用小程式的方式開展,才算合了他智慧的招牌創意。
趙惟那邊參考了有些物業的管理模式,計劃將公司辦公區的電話報修業務轉為線上報修服務,終於在主任那交了差。
接下來就是錢的問題了。
周其妙這兩天都在忙社群普法聯動活動,因為寇新輝要去現場,需要給他準備講話稿。
但她深深地覺得,以他張口就來的、滿口覺悟與奉獻的講課水平來說,這個講話稿根本就是多餘。
但講話稿依舊改了兩天,寇新輝一直覺得這稿子沒得感情,不夠情真意切,她改了四五稿後,終於在臨近活動的前一晚定稿了。
她最近與老人家們建立了不錯的聯絡基礎,下了班還要去參加書法活動,突然就感覺到自已有那麼一點點存在感,這項工作也不是那麼無聊和無趣。
尤其是退休職工們中臥虎藏龍,說不準就冒出來一位行家,再一深聊,還有畫畫、攝影、作家、體育、歌唱家、演奏家等各種能人。
唯獨有一點特別麻煩,總有人問她結婚了沒,要給她介紹物件。
改完講話稿這天下班已經七點多,唐寧又來電話催她:“晚上酒吧去不去?”
“不去了,剛交完稿,回家歇歇。”
“我就沒見過幹你這工作還要加班的?”
“哈哈,我也是沒見過。前幾天也不是加班,我現在等同於老年大學講師地位了。”
“老人家請你你出門,我叫你都叫不出來。怎麼,適應不了年輕人的生活了?”
“酒吧太吵了。”周其妙也不是不喜歡酒吧,是沒什麼讓她特別感興趣的,尤其是現在連唱得好這一點都得看運氣。
“有小哥哥跳舞的去不去?”
……周其妙沉默片刻:“跳得怎麼樣,長得怎麼樣?”
“去看看唄,各式各樣的,總有一款對你胃口。”
“去!”周其妙這回答得乾脆。
唐寧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雌激素下降到對男人完全失去了興趣呢。”
那倒不至於,不管什麼時候,看帥哥與看美女的樂趣都是無窮的。
妖冶的燈光在酒吧交錯閃爍,像是扔入幾簇火焰,點燃人的熱情。震耳欲聾的節拍引導著人們搖頭晃腦觥籌交錯。
人人面前都擺著各色的酒,臉上全是興奮和自由。
來這裡便是圖這個氛圍,清吧喝酒,談著心事,湧出的是憂愁。而喧鬧的酒吧livehouse,心事全放下,縱情聲色,哪管明天面對的是什麼。
這倆女人把酒吧看小哥哥跳舞的現場變成了選秀現場,對每一個出來跳舞的小男生評頭論足,幾近苛刻。
“這個太瘦了。”
“確實是,這個跳得不行,動作僵硬。”
“這個長得還可以,髮型太精緻了,有點油膩。”
“這個妝太濃了,我們坐這麼遠都能看見粉底和眼線,不行。”
周其妙和唐寧碰著杯,交換著對男人的看法,他們有的充其量是個男生,還達不到男人的標準。
馮歷辰電話打過來,周其妙接通後餵了幾聲才意識到她這裡實在太吵了,掛了電話。
“怎麼這麼吵?”馮歷辰發資訊過來。
周其妙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給他發過去。
馮歷辰一眼看出是在酒吧,越過幾十個人頭,有兩個人正在跳舞,一人穿一件真空短西裝,一人穿一件小馬甲,露著並不結實的胳膊。
“會玩!我聽爺爺說明天家屬院有普法活動,是你搞的那個吧。”
“是滴。”
“行,那明兒見。”
周其妙發了個OK的表情,才反應上來明天他要去,聽話音是陪爺爺去。
真是個好孩子,這可是個抓壯丁的好機會。
過了許久,他又發來一條資訊:“別玩得太晚。”
唐寧湊過來看螢幕,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還有人管著你啊。”
周其妙把她腦袋推開,回覆資訊:“這附近大半夜都是人,安全著。”
馮歷辰對著螢幕笑,又嘆了口氣,仰起頭看著窗外的燈火。對一個人的關心是藏不住的,他也不知何時生出的這些關注。
他們認識了好幾年,從最開始疏遠客氣,到後來熟悉友好,不同於最近的自然隨性。
她與他相處時,沒包袱,沒防備,沒綺思。
他收回目光,回覆她:“我是怕你喝酒誤事!明兒還有活動呢。”
……
周其妙嘁了一聲,將手機推遠,關心就關心唄。
“狗男人,就不會好好說話。”
唐寧哈哈大笑起來,伴著隆隆的音樂聲,格外震耳。“哈哈哈,我嗅到了怨氣。”
“胡扯!”周其妙眯眼看她,又露出貓咪的神情,只不過是只迷糊的貓。“我發現你總想把我和他湊一起。”
“你怎麼這麼庸俗,我們之間不能有單純的朋友關係嗎?朋友客套還關心一句呢。”
“我庸俗?”唐寧提起酒瓶就給她倒了一滿杯,“我不是……”
唐寧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就算我要談戀愛就非得是馮歷辰嗎,就不能是別人?就不能是個小鮮肉嗎?”
唐寧啞然……
“看不起誰呢,老孃怎麼說都是一枝花!”
“我這不是看你倆合拍麼。”唐寧由衷敬佩她,原來她是這麼想的,單身是好,有換著花玩兒的合法資本。“喝酒喝酒,一枝花,預祝你遇到內外兼修小狼狗~”
周其妙瞪他,這詞用的,怎麼聽都有不正經的用意。
“掙錢拼事業才是正經,沒有錢哪來的快樂,你看看這兒,沒錢能來嗎?”
唐寧哈哈大笑:“行,祝我們都成為富婆~”
這倆人正閒扯著,螢幕上提示有人打賞唱歌的男生禮物,打賞的份額有點多。
“我去,這麼壕!這點錢幹啥不好!”周其妙哀嚎一句,喝了一大口酒。
“有錢的快樂你不懂。”
“庸俗!”
從酒吧出來時,倆人攙著胳膊笑得前仰後合,像極了兩個顛婆。
“我還能掙富婆的錢,她們都得找我打針。”唐寧大笑著上臺階,還記得提醒她看腳下。
“行行行,你最厲害。”周其妙揉了揉眼角,半嗔道,“以後別總騙我笑,笑出皺紋了還得照顧你生意。”
“你不用,你是一枝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