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海趕緊賠著笑臉子道:“萬歲爺得知娘娘們都在外面等著,本來想見來著。奈何夏太醫說萬歲爺才喝了藥龍體正虛著,應好好休息,不宜太過勞累。”

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是半個字也不敢多說。至於娘娘們會不會離開,皇后滿不滿意,都不是他一個奴才該費心的事。

果然,瑾貴妃俏臉一沉,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連萬歲爺的面都沒見上,就這麼離開?”

她們這麼多人在外面等了這麼久,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最後卻等來這麼一個結果,能不叫人生氣嗎?

龐德海做出惶恐的樣子,對著瑾貴妃躬著身子道:“還請貴妃娘娘明鑑,就是借給奴才一千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妄自做主啊。”

瑾貴妃當然知道他不敢,就這音量,裡面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她氣的是,這一切定是皇后做的妖。每次萬歲爺有個什麼,只要有皇后在,她們都只有被打發走的份,這個心思歹毒的賤人。

其餘妃嬪中,和瑾貴妃有一樣想法的大有人在,不過她們沒有瑾貴妃這般有底氣,敢公然表達不滿。她們就這麼靜靜地瞧著,看戲一般。有人願意當出頭鳥,出了事與她們沒有一丁點關係,萬一爭到了好處,她們反而能跟著沾點光。

何況這兩人斗的越厲害,對她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是斗的兩敗俱傷,你死我活那才叫好。而她們只需坐山觀虎鬥,才能解心頭之氣。畢竟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是她們拼盡了全力也鬥不過的。

瑾貴妃到底不敢在養心殿外太過放肆,深吸了口氣壓住滿腔怒火。心有不甘地朝養心殿看去,恰好皇后從裡面嘴角含著恬淡的笑意走出來。

那抹刺眼的笑在瑾貴妃看來,無疑是皇后背地裡使壞得逞後的挑釁。

迫於位份,瑾貴妃再恨也只能咬緊銀牙忍著,手指不自覺攥緊了手帕。連皇后都只在背後使陰招,她不可能蠢到在這麼多人面前以下犯上,落人口舌。

不經意與皇后目光一個交錯,有冷冽的寒意在彼此眼中一閃而過。瑾貴妃象徵性地屈膝行了個禮,一臉譏諷道:“皇后娘娘不在裡面伺候萬歲爺,怎麼出來了?”

言下之意,皇后也被攆出來了。

其餘妃嬪對著皇后行禮,齊聲道:“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盈盈淺笑,戴著護甲的手往上虛虛一抬,道:“大家都辛苦了,無須多禮。”

說完眼波一轉,睨了瑾貴妃一眼,細心描繪過的丹鳳眼中沒有一點漣漪。萬歲爺三宮六院的人太多了,多的讓人心煩。不過,只要有她在,她就必須幫萬歲爺時不時清理一下。這樣萬歲爺和她眼眶子就乾淨了,多好!

至於瑾貴妃,再怎麼蹦噠,也不敢在她面前翻出什麼大浪來。頂多圖嘴上快活,先由著她得意,以後自有收拾她的時候。

用手撫了撫袖口精緻的繡花,金銀絲線有些微的刺手。這世上,有很多表面看上去美好的事物,其實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好比身上的華服,看著精貴,其實穿在身上一點也不舒服。

抬眼慢悠悠地掃視了一圈,皇后看似平靜無波的臉上,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氣勢。很多位份低的妃嬪,一接觸到她的目光,迅速低下頭去,擺出一副謙卑之態。

皇后勾唇一笑,溫言道:“萬歲爺已經歇下了,有人在反而會擾了清靜。妹妹們等了這麼久想必也累了,都散了吧!”

說完掖了掖鼻子,一臉倦懶道:“今兒可真是累壞了,本宮得好好歇一歇了。”

青嬋趕緊趨步上前,扶著皇后。

瑾貴妃差點被氣了個倒仰,在外面太陽底下站了這麼久,整個人是昏頭腦漲,都快要虛脫了。皇后一直待在屋子裡,既沒曬著也不用一直站著,她居然還好意思喊累?

本想懟兩句,轉念一想,萬歲爺還在裡面躺著呢,萬一動靜鬧大了吵到裡面那位,就全是自已的過錯了。於是沉著臉又咬牙忍住了。

眾人一聽連皇后都走了,她們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紛紛向皇后行禮告退,然後如潮水般離去。

有幾個素日巴結皇后的,湊到跟前揀好聽的說了兩句。說萬歲爺待皇后到底不一樣,生病了也只惦記著皇后,別人連面都見不上。還說瑾貴妃不知道天高地厚,總想和皇后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有幾斤幾兩。

皇后只聽著,也不搭話。幾人訕訕地又說了幾句,便告退走了。

等四周再無旁人,青嬋一面扶著皇后往前走,一面輕聲道:“娘娘,奴婢還沒出寧康宮就被人給攔了。”

皇后腳步驟然一停,眼中盤旋著一抹狠厲之色。人前她向來大度,很多事只要不觸及到底線,她都能一笑置之。宰相肚裡能撐船算什麼,萬歲爺的三宮六院再多出幾個來,她一樣裝的下。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已的皇后之位和兒子的太子之位。誰要是敢打這兩樣的主意,那是絕對不行的。就算是貴為太后,也不行。

青嬋被皇后的目光嚇出一身冷汗來,好在沒有持續太久,那抹厲色很快便散去。

皇后高昂起頭,髮髻間的珠環翠玉叮噹作響,“待會兒本宮寫一封信,你派人送到父親手裡去。”

說完柔柔一笑,“走吧,本宮去瞧瞧阿壯怎麼樣了。這個臭小子,酒癮還見長了。”

養心殿裡,夏太醫背後熬出了汗。他心裡掂量了一番,這才低垂著頭趴跪在地上,將自已在到達寧康宮後被太后的人攔截一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皇帝聽完不說話,夏太醫心裡生出一股怯意來。這種靜默最折磨人,心裡有氣嘴上說幾句狠話發作出來,反倒沒事。悶在心裡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啊!萬一聖心不悅,拿最近的人開刀,只要一聲令下,自已的腦袋瓜立馬就要搬家了。

這麼一想,夏太醫心裡越發惶恐,趕緊深伏下去,額頭幾乎挨著地面了。日光透過窗戶上竹簾的縫隙落在光潔的地面上,斑斑駁駁的光影忽明忽暗,忽遠忽近。夏太醫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只盼著萬歲爺開金口,讓他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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