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心說滅絕來了,她武功高又有倚天劍,自己一個人還好,她要拿住表妹威脅我,那可不妙。便想溜之大吉,但又捨不得表妹,於是說道:“滅絕可能就在附近,她護短的很,武功又高,還有倚天劍,那可不好對付。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

阿離轉頭看著他,許是想到滅絕和金花婆婆的比試,先是恐懼,繼而眼中流露出狡狤的神色:“好啊,阿璋哥,我們假裝離去,然後墜在他們後面,瞅機會殺了那個丁長舌。”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個丁敏君的毒舌確實惹人討厭啊。但是殺人總是不好,可是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張無忌拉著她手勉強點了點頭。兩人默契的轉身進了院子,從後門快速的飛略而去,尋了一處高地,二人伏在雪地上,遠眺著院子那邊。

這時天已黎明,只見一個綠色人形在雪地裡輕飄飄的走來,天色漸亮,看清楚是個身穿蔥綠衣衫的女子。她和丁敏君說了幾句話,向院子裡看了一眼,便即走了過去。張無忌神功練成之後,目力甚好,幾百米內遠望如掌中觀紋一般。見她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出步甚小,但頃刻間便飛到了院牆上。只見她清麗秀雅,容色極美,約莫十七八歲年紀,眉目間依稀有漁船上小芷若的秀麗模樣。張無忌頗為詫異,暗想聽她嘯聲,看她身法,料想必比丁敏君年長得多,哪知她竟是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的芷若妹妹。

周芷若站在院牆眺望,衣袂飄飄,恍若下凡的仙子。她屏息靜聽,又見屋子前後門戶均是洞開,料定屋子裡空無一人。偏感覺有道炙熱的目光看著她,她向著遠處張無忌他們伏身的山頭望了望,也許是錯覺吧,這麼遠。本來就不忿丁師姐睚眥必報,濫殺無辜的行徑,要不是師父派她接應,她才懶得來。

“他們已經逃走了,我們回去稟報師傅吧”周芷若暗鬆一口氣又關心的說道:“師姐你手腕的傷勢需要儘快醫治一下!“

丁敏君也早跟著進了院子,屋子裡家徒四壁,一眼可以望盡,連個人影都沒有。雙腕又痛的厲害,於是只能無奈的點點頭,和周芷若結伴往峨嵋派的駐地走去。

阿離瞧見張無忌望著周芷若的背影眼神炙熱,臉上依依不捨神色,冷笑道:“醜八怪,見了美貌姑娘便魂飛天外。”張無忌欲待解釋,但想:“若解釋說自己是張無忌,又怕她失望,不說吧,一時半會兒這件事也說不清楚,還是再等時機吧。”便道:“她美不美,關我甚麼事?我是怕她發現你,到時候把你抓去做丫鬟使。”

“是麼,你關心我!呵呵!”阿離呵呵笑道,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忽然翻過手背,重重打了張無忌一個耳光,這一下突如其來,他毫沒防備,半邊面頰登時紅腫,怒道:“你……你幹甚麼?”

阿離恨恨道:“見了人家閨女生得好看,你靈魂兒也飛上天啦。你當我傻麼看看你剛才樂得那個樣子!”張無忌道:“我就是為她歡喜,跟你又有甚麼相干?”阿離又揮掌劈來,這一次張無忌卻頭一低,讓了開去。

阿離大怒,說道:“你說過要娶我為妻的。這句話說了還不上半天,便見異思遷,瞧上人家美貌姑娘了。”

張無忌道:“你早說過我不配,又說你心中自有情郎,決計不能嫁我的。”

阿離道:“不錯,可是你答應了我,這一輩子要待我好,照顧我。”張無忌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阿離怒道:“既是如此,你怎地見了這個美貌姑娘,便如此失魂落魄,教人瞧著好不惹氣?”張無忌笑道:“我又沒有失魂落魄。”那村女道:“我不許你喜歡她,不許你想她。”張無忌道:“我也沒說歡喜她,但你為甚麼心中又牽記著旁人,一直念念不忘呢!”阿離道:“我識得那人在先啊。要是我先識得你,就一生一世只對你一人好,再不會去想念旁人,這叫做‘從一而終’。一個人要是三心兩意,便是天也不容。”

張無忌心想:“我相識周家姑娘,遠在識得你之前。”但這句話不便出口,便道:“要是你只對我一人好,我也只對你一人好。要是你心中想著旁人,我也去想旁人。”

阿離沉吟半晌,數度欲言又止,突然間眼中珠淚欲滴,轉過頭來,乘張無忌不覺,伸袖拭了拭眼淚。張無忌心下不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咱們沒來由的說這些幹甚麼?再過得幾天,等我辦好了事。我帶你一起到處去遊玩,豈不甚美?”

阿離回過頭來,愁容滿臉,說道:“阿璋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別生氣。”張無忌道:“甚麼事啊?但教我力之所及,總會給你做到。”阿離道:“你答應我不生氣,我才跟你說。”張無忌道:“不生氣就是。”阿離躊躇了一會,道:“你口中說不生氣,心裡也不可生氣才成。”張無忌道:“好,我心裡也不生氣。”

阿離反握著他手,說道:“阿璋哥哥,我從中原萬里迢迢的來到西域,為的就是找他。以前還聽到一點蹤跡,但到了這裡,卻如石沉大海,再也問不到他的訊息了。你辦完事,幫我去找到他,然後我再陪你去遊山玩水,好不好?”

張無忌忍住心中的笑,假裝氣的哼了一聲。阿離道:“你答應我不生氣的,這不是生氣了麼?”張無忌佯裝沒精打采的道:“好,我幫你去找他。”

阿離大喜,道“阿璋哥,你真好。”望著遠處天地相接的那一線,心搖神馳,輕聲道:“咱們找到了他,他想著我找了他這麼久,就會不惱我了。他說甚麼,我就做甚麼,一切全聽他的話。”張無忌道:“你這個情郎到底有甚麼好,教你如此念念不忘?”阿離微笑道:“他有甚麼好,我怎說得上來?阿璋哥,你說咱們能找到他麼?他見了我還會打我罵我麼?”張無忌見她如此痴情,不忍再叫她傷心,低聲道:“不會了,他不會打你罵你了。”心說我打你罵你了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阿離櫻口微動,眼波欲流,也低聲道:“是啊,他愛我憐我,再也不會打我罵我了。”

張無忌心想:“她為甚麼對張無忌痴心如此,難道真是血脈相吸?”瞧著周芷若和丁敏君並排在雪地中留下的兩行足印,心想:“倘若丁敏君這行足印是我留下的,我得能和周姑娘並肩而行了……嘿嘿”

阿離突然叫道:“啊喲,快走,再遲便來不及了。”張無忌從幻想中醒了過來,道:“怎麼?”阿離跳起來道:“快追,一會兒她們走的沒影了。”

張無忌但見她身形微晃,宛似曉風中一朵荷葉,背影婀娜,姿態美妙,一陣風般掠過雪地。

她賓士不停,追著蹤跡趕了三四十里路。張無忌不緊不慢墜在她身後,說道:“喂,好歇歇啦!”阿離笑道:“甚麼喂不喂的,我沒名字麼?”張無忌故意逗她道:“你不肯說,我有甚麼法子?你要我叫你‘醜姑娘’,可是我覺得你好看啊。”

阿離嗤的一笑,一口氣洩了,便停了腳步,掠了掠頭髮,說道:“好罷,跟你說也不打緊,我叫蛛兒。”

張無忌道:“珠兒,珠兒,珍珠寶貝兒。”阿離道:“呸!不是珍珠的珠,是毒蜘蛛的蛛。”張無忌一怔,心想:“這表妹叛逆期真長,哪有用這個蛛兒當名字的?”

蛛兒道:“我就是這個名字。你若害怕,便不用叫了。”張無忌道:“是你媽媽給你取的麼?”蛛兒道:“哼,若是爸爸取的,你想我還肯要麼?當然是媽取的。她教我練‘千蛛萬毒手’,說就用這個名字。”張無忌聽到“千蛛萬毒手”五字,不由得心中一寒。

蛛兒道:“我從小練起,還差著好多呢。等得我練成了,也不用怕滅絕這老賊尼啦。你要不要瞧瞧?”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個黃澄澄的金盒來,開啟盒蓋,盒中兩隻拇指大小的蜘蛛蠕蠕而動。蜘蛛背上花紋斑斕,鮮明奪目。

張無忌一看之下,驀地想起王難姑的《毒經》中言道:“蜘蛛身有彩斑,乃劇毒之物,螫人後極難解救。”不由得心下驚懼。

蛛兒見他臉色鄭重,笑道:“你倒知道我這寶貝蛛兒的好處。你等一等。”

說著飛身上了一棵大樹,眺望周遭地勢,躍回地上,道:“咱們且走一程,慢慢再說蜘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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