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了蔣帥立威之後,十三行們,哦不,應該是十二行了,都是出了血,攏共湊了二十五萬兩銀子和不計其數的物資。

沈滄眉開眼笑,整個人的態度也好了起來,頻頻舉杯,讓家主們鬆了口氣。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一點半左右,席散,等十一位家主走後,沈滄倚在窗邊,看著他們坐著馬車一個個消失在街上,嘴角掛起一絲笑。

門邊一直靜立的林淵看向沈滄,這位世子的手段不算高階,就是很簡單的以權勢壓人,偏偏這些個十三行沒有官家的大背景,不像安華劍宗,沒有州一級能和鎮撫平起平坐的背景,只能被拿捏。

這場鴻門宴設的也很好,殺雞儆猴,殺的是平日裡城裡百姓都咒罵的惡棍蔣太歲,傳揚出去非但不會被譴責濫殺無辜,還會被百姓們讚頌。

一路上,沈滄給林淵的印象就是雖然有傲氣,但依舊平易近人,先前在戕山遭到刺殺時也是這樣,彷彿一切都運籌帷幄,將刺客們全部格殺。

對了,林淵突然想起,戕山遇刺時,是有一架重弩的,這可是相當嚴重的事,不知沈滄為何一直隱而不發。

按大炎法制,私藏弩一張,便是兩年半的牢獄,超過五張,便是絞刑,而那種軍用重弩,每一張都有專人看管,要查出蹤跡還是相當容易。

重弩一直被沈滄府上的家丁儲存著,裴章也彷彿忘了這事一樣,雙方都默契的沒有上報,如果上報,那又會殺的某個地方人頭滾滾。

林淵抬眼望向窗邊,沈滄倚在牆上,眼睛半合,似是倦意上頭,冬季末的陽光照得他的臉龐金黃,幾縷髮絲垂在眼前,修長的脖頸,瑩白的膚色,讓林淵有些出神。

“林淵。”

沈滄慵懶的聲音響起,林淵回過神來,臉上微微發燙,下意識地去摸鬢角。

“你知會鏢武行一聲,這段時間給我管好那些城裡的潑皮無賴,不準無關人隨便去棲流所,要是出了差錯,我活剝了他們。”

“是。”林淵點頭,疾步離開了包間,好像在躲避什麼。

“王信。”

“你去協調下工匠,讓他們早些出發,去三十里鋪修建棲流所,還有那些物資。”

“是。”

.......

林淵走出聚仙樓,混雜在人群中,向鄧家武行的所在走去。

不知為何,沈滄剛才那雋永的模樣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林淵有些心煩意亂。

離開村子的那天,花婆婆曾經告誡自已:“鳶兒,你擔負的血海深仇太重了,要不然你還是放棄,好好地為自已活一生,起碼不要日日夜夜活著煎熬中。”

林淵還記得當時自已的回答,“婆婆,我是我家的最後一人,全家上下十四口人的血仇在我一人。”

“就算那一天很遠,路途再艱辛、困苦,我都會一直走下去。”

花婆婆他們不說,林淵其實自已也知道,他們在江湖上的仇人和自已的仇人相比只強不弱,他們培養林淵十來年,從未提過這方面的事。

村長他們關心、愛護林淵,讓林淵從未缺少過親情。

林淵眼眶有些熱了,下意識想去摸摸左邊肩胛骨的位置,那裡,藏著他最大的秘密。

沈滄目前很好的一個助力,身份比自已的仇人高出許多,是極好的保護。

林淵一邊走,一邊告誡自已不要多想,那些幻想不切實際,沈滄的身份也不是她能覬覦的,自已的計劃還需要繼續,復仇的心永不停歇。

就在林淵去往鄧家武行的途中,聚仙樓包間裡。

沈滄帶著魏玥下了二樓,上了馬車,回到北雪院中。

進了書房,魏玥為沈滄脫去外面的罩袍,點起暖爐,將一盞茶放在書桌上。

兩人都有些倦意,一路上沒人說話,卻有種多年默契,沈滄揉揉臉,坐在書桌前,強打精神開始處理事務。

二十五萬兩白銀,至少得補貼賑災五萬兩,其中有工匠、看守、伙伕等等做工的人工錢,以及其他各項的支出,都報給了沈滄過目。

糧食...三十里鋪的肅清...棲流所的建造...棲流所的分割槽...

這些事沈滄一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可是因為王府的特殊性,府裡除了家丁和庖廚,再沒有其他的門客,也就沈滄和魏玥兩人可以做事,至於影子宗師,他只管殺人和保護沈滄,其他一概不懂。

沈滄捏捏眉心,寧平府不僅沒錢,也沒什麼人。

“唉,人手還是不夠啊。”沈滄暗歎。

許久,茶已經冷了,沈滄喚來一個家丁,給寧平同知交派去他的任務。

寧平府外有個叫三十里鋪的地方,顧名思義,離府城三十里,那裡以前是守軍的校場,後來荒廢,留下一大片長滿荒草的平地。

地方很大,足夠容納五萬難民了。

寧平同知的任務就是協調好十三行的物資,運往三十里鋪,分配好用度。

交派好任務,沈滄長舒一口氣,手指一摸茶杯,已經冰涼了,他下意識地想喊魏玥。

“玥兒。”

聲音有些乾澀,卻沒有回應。

沈滄抬頭,這才發現魏玥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靠在椅子上,睡顏恬美。

沈滄寵溺地笑笑,不打算叫醒她,悄悄起身出了書房。

是時候給曹玉安排下計劃了,沈滄在廂房中自已的一堆藏書中翻找,他早已定下了曹玉的修行功法。

“煉血聚氣功?不是。”

“獬豸劍身訣?不是”

“九陽神功?誰起的這個名字。”《九陽神功》被沈滄丟到一邊,這東西常人修不得,必須得三十歲還是童子身的男子修行,三十歲前一旦破功,是真的會爆體而亡。

“《京城教坊司十大花魁盤點》,誰把這東西放進來了。”沈滄嘴角一抽,這是兩年前報閣那死胖子做的,還非得加上自已的署名。

......

沈滄在物理意義上的書山中翻找,不停地把手上的功法放在一邊,又去尋找。

“大夢春秋經,終於找到了。”

沈滄拿起一本功法,只見封面上筆走龍蛇的四個字“大夢春秋”,透過筆跡,沈滄彷彿看見了那人衣衫襤褸的瘋癲模樣。

十三歲那年,沈滄在定天遇到了一個和尚,破扇破鞋垢衲衣,雖然言行叵測,好酒好肉,但從沒人抨擊他的行為或是樣貌。

那天,沈滄在皇宮和皇子們一起進學完,回王府的路上,離紫薇街還有三個路口時,他坐在街邊小攤喝酒。

一聲“施主留步”,就讓沈滄走下來馬車,一句“你我有緣,這東西是你命中當得”,沈滄手中就多了這本《大夢春秋經》,等沈滄抬頭想再問時,他已經消失了。

後來,沈滄也終於知道了他的法號。

“道濟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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