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太陽還沒從地平線下升起來,森林上空已經放亮,藍色的天空被白雲抹出一層層魚肚白。此時的森林已甦醒,數不清的鳥兒在森林上空飛舞,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響遍整個森林。

丁靈睜開雙眼,用手抹掉眼角上的眼屎和臉上的露水,收起布袋,張大嘴伸著懶腰,此時仍然睏乏的他十分不情願地起床了。

“該死的鳥,吵死了!”丁靈對著天空大罵一聲,如果不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不知道他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肯起來。他撿起身邊最後一隻鳥蛋,用嘴吹去蛋上粘著的羽毛,再往衣服上擦一下,接著用手指在鳥蛋上戳一個洞,然後舉起蛋吸食,食用的過程比昨晚斯文了很多。吸食乾淨後,丁靈扔掉蛋殼,他再伸個懶腰。此時,他並沒有吃飽,可是已經沒有蛋可吃了。

他抬頭張望,樹上掛著些果子,他伸手便摘下一個,用衣服擦一下果皮,只咬下一口便丟掉。實在太難吃,又苦又澀,讓他連忙吐口水。

他收起布袋,快速爬下樹去,在樹底下,並沒有發現昨夜從樹上丟下來的兩隻死鳥,只有數根羽毛粘著露水靜靜地躺在落葉與雜草之上。

這時,太陽出來了,原先陰暗的森林下也變得明亮起來。丁靈沿著老鼠的足跡繼續尋找,來到財神大戰腹蛇的地方,在這片零亂的落葉中,他笑著拿起一張有沾血跡的落葉並撕爛,“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又走了一會,丁靈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自己,他轉過身子往後看去,一條狼距離他很近。他還以為這是條野狗,因為他只見過狗,沒見過狼。學校裡就養有一條大狗,他和那條大狗還玩得來,併成為了好夥伴。

“嗨,朋友。”丁靈對狼打招呼。

狼以為丁靈要發起攻擊,它露出獠牙,向丁靈撲過來,差點把丁靈撲倒。丁靈立即讀懂了狼的意圖,他一閃身子,狼撲了個空。當狼準備再次發起攻擊時,丁靈腦子一轉,看我能不能把你變成老鼠。於是,在狼起跳的一瞬間,他快速發功,把空中的飛行的狼變成了只小老鼠。老鼠衝撞到他的身體後,滾落在地,在丁靈準備抓它的時候,老鼠鑽進枯葉堆中,不見了,他還想找來看看,與人變的老鼠有什麼不同,可惜沒找到。

如此一來,丁靈的信心大增,他不再害怕在森林中行走,他拍拍胸膛,繼續大步向前行。不過,原先老鼠人走留下的蹤跡,已經變得很模糊,加上其它動物新趟出來的痕跡,完全打亂了他的方向。走了一會,早餐沒吃飽,又和狼大戰一場,丁靈又累又餓,又不敢亂吃野果子,生怕中毒。他靠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來,打算休息一會再找。

“如果找不到那些臭老鼠,師傅會怎樣處置我呢?不會吞了我吧?”

丁靈開始拔地上的草以發洩心中的苦悶,拔了一棵又一棵,不一會,他把樹根的雜草都拔光了。樹根處露出一個洞,洞門口處還插著些小樹枝。看到這樣的佈置,丁靈非常吃驚,他趴下來,仔細觀察,“究竟是什麼動物,居然會做門!”

丁靈的話把洞內的老鼠人嚇得魂飛魄散,剛才聽到拔草的聲音時,他們還以為是什麼吃草的動物在樹根處吃草。現在,他們確信外面的人正是丁靈,剎時間,洞內充滿了恐懼的氣氛。

開始的時候,丁靈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樹洞,這是因為樹根處長滿雜草,雜草把洞口遮擋住了。雖然昨晚他們入住樹洞的時候,把洞口處的雜草踏平了,但是經過一晚的恢復,雜草又重新站了起來。

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後,丁靈興奮極了,他開啟大布袋,拆掉洞口的兩根樹枝,剛好容身一隻老鼠進出,再張開布袋口堵在洞口處,然後用力拍打樹幹大聲說:“起床啦,我來接你們回家。”

洞內的老鼠人亂成一鍋粥,亂竄,互相撞在一起。

“大家冷靜!”財神大吼一聲。

所有老鼠人都停了下來,望向財神,財神爬到洞壁,張開大嘴,用盡力氣才咬掉一點木屑,與昨天咬鋼鐵的情景完全不同,他心底一涼:“完了!完了!”他癱倒在洞壁上一動不動。

“大仙!你還好嗎?”

這時,財神想起不能殺生的仙規,很可能是因為昨天咬大蛇,牙齒沾了蛇血,導致牙齒失去力量……

“趕緊出來,否則我要放火了!”丁靈繼續拍打樹幹。

裡面的老鼠人非常無奈,只好從窄小的洞口鑽出來。

“一隻、二隻、三隻……七十八隻。”丁靈數著進袋的老鼠人,“還有兩隻!”

最後出來的是財神和被蛇咬傷的那個奄奄一息的老鼠人,財神拖著受傷的老鼠人一起進袋子。

“七十九,八十!一隻不差!哈哈!”丁靈提起布袋用力抖一抖,防止老鼠人竄上來,再張開小口往裡看去,“好樣的,白毛也在裡面,哈哈!”

財神知道丁靈說的正是自己,只有他是一身白色,他極度沮喪,躺在袋中與其他老鼠人擠壓在一起。

丁靈提起布袋,再用力晃動布袋,把袋中的老鼠人晃得頭暈腦脹,再紮好袋口,然後把布袋駝在背上。

“不要以為你們能咬爛我的袋子,我這個袋子可不是普通的袋子,你們咬不壞的。”

收穫的喜悅,使他忘記了飢餓與疲勞,他邁著歡快的腳步往回山上走去。

丁靈身子本來就矮小,力量也不足,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把袋中的老鼠人搖得頭暈轉向。那隻本來就奄奄一息的老鼠受到擠壓,呼吸更不順暢,他一路呻吟著,令同伴更是嫌棄他,把他擠來踢去。最後,財神把他抱在懷裡,大家才不再去理會他。

走出森林,再次穿過灌木叢,丁靈終於回到空曠的草地。丁靈把布袋丟在地上,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氣。

“累死我了!”

受傷的那個老鼠人口吐白沫,手腳抽搐,被蛇咬的部位,腫得通紅,並泛著血水。財神伸手去摸摸他冰冷的手,情況非常不妙。

“嘭!”

一聲悶響,布袋被撐開了,半具屍體裸露在布袋口外面,袋內的老鼠人快速竄逃出來,財神衝到最前面高呼:“快跟上我!”

這次,老鼠人根本不聽財神的話,而是選擇四處亂竄,各自逃命去了。

丁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到了,當他看到老鼠人從布袋逃走更是慌張。他立刻坐起來,面對屍體,他並不害怕,他只害怕錢多多的懲罰。

丁靈抓住布袋底部,用力把布袋從屍體身上扯出來,布袋裡的老鼠人幾乎跑光了,僅剩的3個老鼠人,是因受到衝擊受傷,才逃不掉。

丁靈提起布袋去追老鼠人,一隻也沒抓到。他靈機一動,對這些逃跑的老鼠人大喊:“你們跑不掉的,逃跑只有死路一條,你們還要回到危險重重的森林裡去嗎?你們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死的嗎?你們還要步他的後塵嗎?”

聽到這話後,有些老鼠人停了下來,有些老鼠人放慢了逃跑的腳步。

丁靈繼續說:“你們知道我師傅為什麼不殺死你們嗎?還好好地養著你們,這是因為我師傅還要重用你們,以後要是你們為我師傅立功了,我師傅會把你們變回人類。你們還記得我時不時從老鼠窩裡抓老鼠出來嗎?你們知道那些被抓出來的老鼠最後怎樣了嗎?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那些老鼠都被我師傅變回人類了,都被回大城了,並且他們都收到一大筆錢,在大城過上了幸福的日子。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師傅他正在進行一個天大的計劃……”丁靈說完,指著距離他最近的老鼠人施法術,把這個老鼠人變回人類,接著又說:“快回來吧,我也能把你們變回人類。你們知道嗎?那些被送回大城的人,都學會了這個法術,他們正在為我師傅效力,而且,我師傅還教會他們長生不老術……”

丁靈真是油嘴滑舌,把謊話說得像真的一樣。其實,之前他從老鼠窩抓老鼠人出來,只是供錢多多和洞主利用,他們利用別人的靈魂來修煉,這種極度邪惡的修煉,丁靈自然十分清楚。

逃走的老鼠人聽丁靈說得有理有據的樣子,他們開始相信丁靈的話,而且昨天逃跑的可怕經歷告訴他們,逃出這大山,幾乎不可能。於是,他們慢慢地向丁靈爬回來。

“回來就對了,你知道我師傅為什麼要把你們變成老鼠人住在山洞裡嗎?

這時,回頭的老鼠人越來越多了。

“那是因為,第一,如果你們都是人的話,我們山洞根本住不下你們這麼多人,也不好管理你們,你們肯定也不會聽話,對吧?變成老鼠就聽話多了,你們說是不是?第二,這是掩人耳目辦法,如果被空中路過的飛車發現這山頂上有這麼多人,這會給我師傅惹來極大麻煩……”

老鼠群越走越近,丁靈把布袋放在地上,指著口袋又說:“你們乖乖回到袋子去吧。”

卻沒有老鼠人主動往布袋裡鑽,他們好像在等待丁靈把他們都變回人類,就像那個躺在草地上的人一樣。

丁靈明白他們的想法,接著又說:“如果我私自把你們都變回人類,我會被師傅打死的,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吧,乖乖地回袋子裡面去吧。你們想想,如果現在你們都是人,我們一定會被天上路過的飛行器發現。你們看,那遠遠的天邊就有一臺飛行器。如果我們被發現的話,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我發誓!回到山洞後,我向師傅求情,讓他把你們都變回人類。到時候,我師傅不但會把你們變回人類,還可能會教你們法術。因為你們對我師傅來說實在太重要了,他的那個計劃非常宏大,十分需要你們這些人才……你們知道嗎?我師傅是長生不老的,如果我師傅高興了,還會教你們長生不老術……”丁靈編謊話越編越來勁,他一邊說一邊把布袋口開啟,老鼠人也一個接一個回到布袋中。

丁靈掐手指算,一共七十六隻老鼠人回到布袋中,加上死掉的那個,和蜷縮在草地上的那個大活人,一共走失了兩個老鼠人。

“才丟失兩隻!沒事!”丁靈會心一笑。

他提起布袋,用力晃動,並沒發現白色的那隻老鼠,他原本的笑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連忙把地上那個還沉浸在疼痛中的大活人變成老鼠人,扔回布袋中,然後駝起沉重的布袋,繼續往山上走去,並希望師傅不會責怪自己。

財神逃到不遠處的灌木下中停了下來,觀察一下四周情況,四周安靜,丁靈並沒追過來,身後只有一個老鼠人跟著他,大部分老鼠人都失散了。他在叫喚其它老鼠人時,丁靈就開始勸說老鼠人歸來,並且丁靈的方法很奏效。

財神暗自傷神,作為神仙,他救不了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再相信自己,更不會追隨自己。他低聲對旁邊的老鼠人說:“你為什麼不跟著他們回去?”

“鬼話連篇,我才不信他的話。”

“可是,我也幫不了你,我是一個完全沒有法力的神仙。”

“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我!我還相信,你是來人間拯救我們人類的!”老鼠人說完向財神靠過來,互相依靠在一起。

“你好!錢行者,我是一鳴。”一鳴用力地握住財神的手。

“你好!一鳴先生,以後請你多多指教!”

“你們不要跟他回去!他騙人的……”財神對著遠處的老鼠人高聲呼叫,無奈他的聲音太小,完全被丁靈的聲音所淹沒,就算別人聽到,也不會再聽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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